“哦?”宫千岁似乎听出兴趣地问:“臭老道说的倒也有点道理!
既然是这样,你们打算怎么办?”他们有几秒钟的沉默,似乎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想的是什么。
“当然是另立一个真命天子!”人群中有人打破沉默说话。人群再度缓缓移开,一位弱冠少年在几个锦衣护卫的簇拥下出现,其中一个身穿银蓝色袍子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说道:“我家主人是前朝遗孤,他才是真命天子。”真命天子?
这四个字照理说该是有如千钧之重才对,但在场的人却都没表现出震撼,可见这是他们老早已经商议好的。
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到那位弱冠少年的身上。他的脸色微微苍白,似乎并不是很健康,但清秀俊雅的面孔,却真有几分贵族之气。
爆十岁笑了笑,好生打量那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少年。“你就是真命天子?嘿!真命天子,你叫什么名字?”
“杨康。”他头低低地回答,而后抬起头露出他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再清楚地说一次:“我叫杨康。”
第二章
“听说皇城附近近来又聚集了不少武林人士啊!下官对这件事可是关心得很啊!我已经好几次上书求见皇上,希望能知道朝廷对这件事有何对策;可是皇上公事实在太繁重了,根本找不出时间见下官。下官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了,只好邀请丞相到府中一叔”
──欧阳越有点紧张地搓搓双手又道:“丞相不会觉得下官唐突吧?”
端木邵笑了笑。“当然不会!欧阳大人已经告老还乡了,可是对朝中的事还是如此关心、如此辛劳,下官感动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唐突?欧阳大人多虑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欧阳越放心地笑笑,可是脸上的表情却还是紧张兮兮的。
他不停地四下张望,好似生怕有人突然冲出来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似的。
端木邵心里有些好笑。其实欧阳宅邸的戒备真的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滴水不漏了,可偏偏这欧阳越还是每天提心吊胆地担心会有人冲进来刺杀他。
或许欧阳越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二十几年前他担任守关大将,可是他却开关让金壁皇朝的人入关──这种为了荣华富贵出卖了自己的国土与人民的人,是会害怕的。
唉!这样的荣华富贵有什么意义?欧阳越已经足不出户许多年了,他在金壁皇朝中任职没几年,确定了自己当不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之后,他使再也不肯出门。
外面的世界对他并不友善,在几次被刺杀失败之后,他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到后来也只好闭门不出,守着他得来的金银财宝过日子。
那些武林人士几乎每年都会聚集一次,而他也每年上书一次、每年邀请端木邵一次,这是他早已习惯的,倒也见怪不怪了。
“今年怎么样?皇上是不是准备要出兵把那些不识相的东西杀个精光了?”欧阳越满怀希望地问。
端木邵很遗憾地笑了笑说:“很可惜,皇上暂时还没这个意思!您也知道,皇上向来是仁民爱物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总不能一直纵容着他们这样为非作歹啊?”欧阳越急得跳脚又说道:“那些武林人烧杀掳掠无所不为,他们总有一天会杀进皇城里来的,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啦!”
端木邵安抚地朝他微笑道:“欧阳大人,这一点您大可放心,皇城的督备森严,更何况,皇室的军队就在皇城外驻扎着,武林人士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冲进皇城杀人放火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万一┅┅”他紧张得冷汗直流,不停地用手绢拭着他头顶上的汗水,连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欧阳大人!欧阳大人!”端木邵连忙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说道:“您别怕!这皇城里还有我呢!万一真有什么事,下官一定会拼死保护您的,您请宽心!”
“真的?”欧阳越就像个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一块浮木似的紧紧握住他的手臂问:“端木丞相,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端木邵安慰地朝他笑笑。“我端木邵向来说话算话!”
欧阳越感激得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了;他边拉着端木邵,边站起来又哭又笑地说:“我就知道端木丞相宅心仁厚,不会见死不放,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丞相请坐!请坐!”他边说边拉着端木邵坐下来,好不容易深吸了好几口气,心情才平静下来。
端木邵只好陪着他坐着,其实这些话,他不是每年都重说一次的吗?
欧阳越终于笑出来了,他以老者的姿态拍拍端木邵的手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将来必定有所作为,真所谓虎父无犬子──”鬼话连篇!
当年他父亲辞官引退的时候,欧阳越还毛遂自荐地想继任为丞相。
当他知道自己居然败在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手上时,他不知道咬牙切齿了几次,连见面时都没给过他好脸色。如今事过境迁,他倒是可以颠倒黑白地完全不把过去的事当一回事了!
“那时候我就说过,端木丞相将来必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会是个比令尊还要称职的好丞相。现在事实证明,我果然没看走眼!”他说着,一副宽慰的模样。
端木邵只是一脸淡淡地笑,反正到了这时候,也只能随他说了,要不然怎么办?
“唉──”欧阳越说着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这几年端木丞相花了不少心血在老朽身上,我也知道我们欧阳家实在无以为报──”糟糕!有种不祥的预感要发生了!
端木邵不动声色地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没想到欧阳越突然用力一抓,眼睛亮了起来说道:“可是我终于想到了!迸人不是说,无以为报时。只能以身相许吗?这样吧?
虽然有点高攀,但是小女今年也到了该出阁的年纪了,端木丞相如此年轻有为,正是老朽心目中理想的乘龙快婿。”
“欧阳大人!使不得┅┅”端木邵简直想要尖叫落荒而逃。
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正想开口,没想到欧阳越的动作还是比他快了一步,只听得他拍手嚷道:“来人啊!叫小姐出来给端木丞相奉酒!”哇!端木邵觉得自己头上的毛发都竖起来了。他硬生生地站起来,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地定在那里,尴尬至极地僵住。
欧阳越却还是自说自话地笑着说道:“我这女儿啊──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但是论其美貌、才学,也称得上是人中龙凤了!和端木丞相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想,你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爹!”一名女子低着头,轻移莲步缓缓地走了出来,她的手上果然捧着两只玉杯,婢女跟在身后端着酒瓶。
欧阳越用力一拍,端木邵“碰”的一声,百般无奈地又坐了下来。
欧阳越笑嘻嘻地介绍:“丞相,这就是小女欧阳翩翩。翩翩,还不快叁见丞相?!”欧阳翩翩低着头,轻轻地行个体问候道:“端木丞相安好!”
“好──好──”端木邵哭笑不得地点点头。
“给端木丞相倒酒!”欧阳翩翩倒酒时那模样娇羞万千,连那双纤细的小手都微微地颤抖着。
端木邵心里正在想着如何月兑身──老天!她可千万不要把酒倒在他的身上啊!
“哎呀!”端木邵闭起眼睛,料得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