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静年却不打算放过她。“你从来没原谅过我对不对?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报复在烈火那个孩子身上?”
“你在胡说什么?”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难道烈火不是我的孩子吗?我报复自己的孩子?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母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是吗?那烈欣又怎么说?”
“烈欣又怎么了?她住在我那里很好,我没有听到她有什么抱怨。”
“是吗?就像你从来没有昕过烈火的抱怨一样?”
“烈静年!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和我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吗?”她怒不可抑地叫了起来;“过去的二十年间我从来没有过问过你如何教育他们,现在你也没有资格质问我什么!”
“你没过问是因为你不想问!你没空!可是我不一样!他们是我的孩子,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有资格问,我就会问!不像你这样冷血的女人,女儿伤成那个样子,连问也不问一声!?”
“你住口!”她霍然站了起来,气得连呼吸都是愤怒,“出去!”
“不行!今天我要和你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她怒极反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我们已经离婚了!难道你希望我向法院申请禁令禁止你出现在我的生活之中吗?”她一句一步地逼近他。“你知不知道我根本讨厌再见到你?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去看孩子?因为我实在太讨厌你了!”
烈静年被她逼得无路可走,背都已经靠在门上了,她还直盯着他泄愤!
他听着听着,突然大叫一声:“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她怒火冲天地叫着:“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和我说清楚吗?现在怎么又不说了?说啊!”
他握紧双手,激动得几乎想夺门而逃!
她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她难道不知道他这几年来日日夜夜想的都是她吗?
他在每一个女人身上寻找她的身影,弄到现在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他为了可以有机会见到她,他不惜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可是,原来她根本就忍受不了再见到他!
仅有的一丝希望破灭了,他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顿时失去了斗志。
卢嫚愣住了!
他抬起头来朝她悲哀地笑了笑。“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现在就回去,烈欣如果还愿意见我,就打个电话给我。”然后,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她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她刚刚对他说了什么?
天哪!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伤痛地掩着脸,整个人虚瘫地缓缓滑落到地面上,觉得自己全身的气力都消逝了!
她忍不住无声地落下泪来——
萨宣静静地坐在他的面前,轻轻地搅拌着她的果汁。
她是不喝咖啡的,如同她的个性一样,不温不火地宁静。
程轩凝视着她,仍奇异地感到安心。
“怎么了?”她莫名其妙的模模自己的脸,“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有,”他温和地笑着。“有别的地方找不到的宁静。”
她讶异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这些日子以来和他一起喝咖啡几乎已成了他们的日常习惯之一,可是他们很少交谈,通常都是静静地坐着分享咖啡店里的音乐和一些无关痛痒的日常生活,可是今天的他却说了这样奇怪的话。
“很讶异?”
“的确很讶异。”她点点头承认;“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你第一次说这种让我反应不过来的话。”
程轩微微一笑。“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的感觉,只是一直没说出来,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他涩涩地垂下眼,“我甚至没把握那是不是一个中年人渴望家庭所产生的幻想,所以我一直没说。”
“那现在你确定了吗?”
“一部分。”他温和地看着她。“至少我可以确定那不是幻想。”
萨宣点点头。“那我该说什么?谢谢你?”
他又笑了起来,萨宣是他所见过最处变不惊的女人。“也只有你会有这样的反应。”
“喔?那其他的女人都是如何反应的?”她好奇地问着。
“立刻联想到爱情和婚姻。”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没那么夸张吧?”
“是真的!”程轩点点头。“所以现在的男子很少敢夸奖女人。除了说她很美丽不会被怀疑之外,说什么话都会被认为别有居心。”
“你这是经验之谈?”
“我宁可说是道听途说来的。”他难得淘气地回答。
萨宣愉快地笑了起来,和程轩相处就是这么没有负担,他是个温柔而且体贴的男人,总是对她微笑,说一些对彼此都不会造成负担,却又言之有物的话。
他其实也给了她安全的感觉。
“萨宣,如果我……”他犹豫地看着她,突然顿住。
她回视着他,他面有难色地叹息;她反而摇摇头。“只要有一点勉强都是属于不该说的话。”
程轩再度叹口气。“或许吧!”
“我们现在这样很好,你不觉得吗?”
看着她那平静而美丽的脸,他深深地叹息。萨宣看起来多么像个家居的女人,该有人疼惜她,给她幸福;但她的表现却比任何人都理智!
“唉——感情这门课程他什么时候才会及格!
“烈火!”
“你不用再叫了!我是不会去的!”她关在自己的房里回吼着。
萨非无奈地敲敲她的房门。“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有人来看你了。”
“谁?”她终于打开房门,在见到她们的同时愣在当场。“是你们?”
“不请我们进去吗?”卢嫚平静地开口,她的身边站着一脸不愿的烈欣。
烈火推动轮奇。“请进。”
萨非立在门口,温和地开口;“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叫我。”
她感激地点点头,轻轻关上房门。
卢嫚打量着她的房门。“他们对你不错,很用心。”她转向烈欣,微微一笑。“你还没跟你姊姊打招呼呢!”
烈欣不耐烦地翻翻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嗨,烈火。”
“你怎么会在这里?”烈火出乎意料地严肃,口气和当年抓到她偷东西一样严厉!
“不行吗?”烈欣好笑地看着她,“我只不过做了你当年所做的选择而已!”
烈火不理她,转向卢嫚:“卢阿姨,烈欣不适合当演艺人员,你不该找她来的!”
“我不适合当演艺人员,你就适合了吗?”她抗议地嚷了起来。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烈火用前所未有的权威口吻喝止她:“你站一边去!”
“你……”
卢嫚微微一笑,示意烈欣先不要说话。“烈火,烈欣适不适合当演艺人员,公司的人自会观察,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把身体养好就行了,其他的事你不用担心。”
烈火一窒!她所说的话是那么地官样!仿佛她只是她手下一名无关紧要的员工一样!
“我听程轩说你有事要问我的,不是吗?”
她深呼吸几口气,平静一下自己酸楚的情绪,重新武装好自己。她望了烈欣一眼,决定了让她知道这件事是会有好处的!如果她不能阻止烈欣步她的后尘,那么至少她要让她知道她所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不方便说吗?”
“不!”她抬起脸面对自己曾深爱过的母亲。“我想问你,你早就知道有人要杀我了对不对?”
烈欣愣住了!她转向已变了脸色的卢嫚。
卢嫚盯着自己的女儿。“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这不重要!我只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要杀我了?”
她犹豫了三秒钟,房间里的气氛明显的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