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报答老将。”
“你什么?!”国恩猛然坐直。“报答老将?怎么报答!”锜齐试探性的轻声开口:“你记不记得,老将曾经和一位上校打赌输掉了他最钟爱的翠玉烟斗?”
“当然记得!那是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国恩有些气馁地咕哝:“也是唯一失败的任务。”她突然眯着眼打量她,“你该不会——”
“我会。”椅齐点点头。“我想去把它偷回来给老将当生日礼物,他的生日马上就到了。”
“可是你不是说要金盆洗手了吗?”
“我说我不再接任务了,这不算任务,难道你不想报答老将吗?”
柄恩瞪着她。“你明知道我也想的,只是找不到好方法而已。那个老家伙什么都有,既不缺钱也不缺东西,每次他生日我就头痛,什么东西都打动不了他。”
锜齐点点头。“所以啊!如果我们可以把那个烟斗偷回来给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以想象。”国恩认输的举手投降。“不过一定会有人和我们翻脸的!”
“我就是正在头痛这一点,他们不明白老将对我们的重要性,如果他们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生气的!”椅齐懊恼的往后一靠,“你说怎么办?”
“可不可以不说?”
“万一被抓了,他们到死都不会原谅我们的。”
“说了也不会原谅啊!”
锜齐想了一想,贼贼地笑了起来,“如果他们也成为共犯呢?”
柄恩大笑,讶异的指着她;“真有你的!如果他们成为共犯,那我们就可以做两对贼夫贼妇了!”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如何让他们成为共犯了。”
“她们有问题。”贺东悄悄的移到他的身边这样说着。
“看得出来。”宗撼望着坐在客厅另一边的她们。“这两天我老是有一种被设计的感觉。”他咕哝着。
“一套全黑色的运动装、黑色的墨镜,只差人没染成黑色的!我可不觉得这会是什么有趣的游戏。”
“那怎么办?据她们很‘女性化’的说法,那叫‘情侣装’。”宗撼无奈地摊摊手,“虽然我实在不怎么喜欢。”
贺东狐疑的注视着她们正在窃窃私语的身影。“该不会又有什么事要我们和她们一起狼狈为奸吧?”
“锜齐金盆洗手了!”宗撼回答着,心里却没有十分的把握。
这些日子以来,他和宗撼都知道她们有多么善变!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打算再瞎猜下去了。”贺东坚定的走向她们。
柄恩和椅齐互望一眼,互使个眼色。“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柄恩怯怯地笑了起来,笑容里有些虚弱。“那我们出去行不行?锜齐也想和宗撼聊一聊。”
贺东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好。”
锜齐鼓励地朝国恩微笑,“我想这代表我们必须各自回家了。”
柄恩可怜兮兮的点头,“大概是吧。”
等到他们也去之后,宗撼打量着她;锜齐看起来很紧张,这是个奇怪的现象。“我以为你已经改掉怕我的恶习了。”
“我是啊!”她低着头说着,只不过那不适用于现在的情况——她在心里补充。
宗撼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来,仔细地看着她。“想和我聊什么?”
“我——”锜齐犹豫的思索着该如何开口,几再放弃这个想法了!
或许国恩说得对,她们为什么非偷不可呢?可以买的啊!只不过没办法买到一模一样的罢了。
她叹口气。她和国恩去找那个上校谈过,但被拒绝了,不过他倒是不反对再度测试一下她们的能力;说如果她们能把它从他的手里偷回去的话,他愿意奉还。所以这表示她们是势必在行了。
“椅齐?”
“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种口气叫我?”她感到毛骨悚然地嚷着:“每次你用这种口气叫我,我都会觉得好恐怖!”
“那是因为你和国恩又在玩花样了!”他瞪着她,“说!这次是你们又打算做什么?该不会是打算去大英博物馆吧?”
“那倒不至于。”她咕哝着。
“什么!”他的声音是危险的轻柔。“意思是说你真的还打算去偷东西?”
锜齐无奈地点点头。“我——”
“为什么?”他低声问道,表情顿时阴郁起来。“你说过你不再去偷东西的!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吗?”
“我没忘!”她连忙开口,恳求地:“这次一点危险都没有,我答应过你不会再去做危险的事,我也说过我不会再接任务,我些事我都没忘!”她轻轻地拉着他的手,“这次不是任务。”
“那是什么?”他面色不善的起身。“喜欢上某件东西而没钱买吗?还是那是一件非卖品?”
“那的确是件非卖品,可是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我和国恩都想报答老将。”
“偷东西去报答他?”他冷笑着。“很特别的报答方法!老将什么都有了,还需要你们偷东西来报答他吗?”
锜齐盯着他看。他那表情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你甚至不肯好好听我说!”
“我正在听。”
“可是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能把它扭曲成另一种意囝,你根本不相信我!”
“不要再拿什么‘我不相信你’的大帽子来扣我!”宗撼愤怒的低声咆哮:“我相信你!可是你呢?为什么还要去做那种破坏我们感情的事?”他将刚买回来的运动装扔在她的面前,“而且这是什么?!你不但打算佳去偷,还打算拉我和贺东下水是不是?”
“你——”椅齐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简直不可理喻!”
“不希望我的女朋友再去做坏事,算是不可理喻吗?”
“什么叫‘坏事’?”她也发火了:“对你来说,只要我不听话就算是‘坏事’对不对?什么叫‘破坏我们的感情’!我不听你的话就是破坏我们的感情吗?你是交一个女朋友还是交一只哈巴狗?”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如果你要一只哈巴狗的话,麻烦你另请高明!”
“锜齐!”宗撼气得跳脚。“你——你才是不可理喻!”
“这句话我刚刚说过了!”她冷笑着回答,连看都不再看他,迳自走向门口。
宗撼别开脸,忍住叫她回来的冲动,如果他们之间连这种最简单的问题都无法沟通的话;如果他们之间居然连彼此的语言都听不懂的话,那叫她回来有什么用?
他真的就这样让走!
她气出了眼泪,赌气地踢着脚底下的石头。“去死好了!笨宗撼!死宗撼!我恨死你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甚至不肯好好听她说,还没开始就已经将她定罪了,好象她就是喜欢偷东西、想尽办法要偷东西一样!
怎么这么不讲理?怎么这么不了解她!
她望着家里的灯光,照这种情形看来,她也不必希望国恩会有好消息告诉她了。
“笨男人!呆男人!”她咕哝的咒骂着。
“锜齐!”
她一楞,回头一看居然是她的母亲手足无措地站在她的身后。“妈!你怎么了——”
“我——我来看你。”锜母僵硬地说着,显然不知道要如何表达她的意思。“我想——我想和你谈一谈。”
“当然好啊!进屋里说。”她连忙掏出钥匙。
“我们走一走好吗?”锜母看着她,眼底有一丝渴望。“我们母女俩好久没有散散步了。”
锜齐点点头,随着她往对面的小鲍园走,短短的几步路走起来却有如一生一世那般艰难!她小心的保持着她们之间的距离,深怕逾越了她所可以接受的界线。走在自己母亲的身后,此走在任何人的身后都来得更加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