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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 第18页

作者:沈亚

“我真的没事了。”她避开他那仿佛可议直透人心的目光,记忆一点一散地回到脑海中。

她被他逮个正着、她耍诈骗他、灯光突然大亮、她撞到某个不知名的东西,剧痛袭来——

他的眼睛、心痛、惭愧、跳窗——

她完全清醒过来了。现在他终于知道事实了!饼去他只是臆测,而现在事实邑经摆在眼前,她再也不能狡辩了!

他知道她不但过去是个吸毒的太妹,现在还是个专门偷东西为生的贼?

她紧紧地闭上双眼,根本没有勇气看他。

“锜齐——”他心痛地摇头。“你真的那么讨厌我?”

“讨厌?”她喃喃地重复,似乎不明自这句话的意思似的,事实上她也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却还说这种话?

宗撼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讨厌我,要不然我不会一再的烦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锜齐睁着迷蒙的双眼,仍有些虚弱的问着:“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他微微苦笑。“你真的不明自吗?如果你不是讨厌我、如果你信任我一丝一毫,那你又何必宁可冒生命的危险往下跳?”他黯然的垂下眼,心痛凌驾了一切。“我还以为——”

锜齐傻傻的望着他。“你以为我之所以会跳窗子是因为我讨厌你?”她完全呆住了怎么看起来如此精明干练的男人,会有这种糊涂的想法?

“不是吗?”他说着,压抑的怒气蓄势待发,“如果不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跟着你一起跳下去!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的眼中盛满了心痛与伤心,一字一句都在指责着她的自私与愚蠢!锜齐突然傻眼了,“怎么我们之间原来是有代沟的吗?”

“什么?”他瞪着她好象她疯了一样。

锜齐努力撑起自己。却有些力不从心,宗撼正犹豫着该不该伸手扶她,她已经委屈地瞪着他,“麻烦你扶我起来行不行?”

他只好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物品一样。

锜齐坐直身子,轻轻地喘息一下,看着他。“我们真的有代沟。”她认真的说着,很肯定地望着他。

宗撼坐在她的身边,姿势突然紧张起来,看起来象是随时都准备夺门而逃似的。“什么意思?”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的申吟。

他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

锜齐终于敢正视他的眼睛了,她握住他一直放在床上的手,犹豫地思考着。

懊如何说?该说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矜持起来,苍白的脸上蓦然飞起两朵红云——“好奇怪……”她浑身不自在的咕哝着。

“锜齐?”宗撼的眼底悄悄的燃起了希望之火,反握住她的手。“你到底要说什么?”

她羞涩又无奈的看着他。“一定要说吗?”

“我希望你说。”

“我不是讨厌你。”她选择了最容易开口的先说。

“然后呢?”

锜齐的脸红得几乎让她怀疑自己是否生病了?她尴尬地侧过身子。“没有然后了。”

宗撼放心的笑了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原来是那么的可笑,竟象个初谈恋爱的傻小子一样患得患失。

“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得象个傻瓜一样?”她恼羞成怒的嚷了起来。

“当然可以。”他坐到她的身边,凝视着她娇美的容颜。轻轻吻着她受伤的额头,正一正色说:“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锜齐羞涩的低喃。

“绝对不可以再做那么危险的事了!我真的不能想象,如果当时你没有握住那根绳子的话——”他心有余悸的抱紧她。“你真的吓死我了!”

她偎在他的怀里,有种心满意足的感动;知道有他这样的人为自己担心,人生似乎不再那样苦涩艰难了。

如果他们可以早些认识——她忍不住落下泪来,如果那一切都不曾发生过,那么她的人生是不是真的会比较快乐些?

水平觉得自己一辈子的泪似乎都流干了!她叫了又叫、吵了又吵,就是没人肯理她。

她既委屈又难受。现在锜齐和国恩到底怎么样了?宗撼和贺东会不会误会他们?锜齐的伤重不重?流了那么多的血一定很严重的!

她又气又急的将房里所有可以砸的东西全一咕脑儿的往墙上砸,发出的声响几乎可以吵醒全世界,偏偏她的家人象是全都聋了一样,居然没人肯来问一声。

“放我出去!”她气急败坏的大吼:“快点开门!要不然我要自杀了!”

还是没人理她。

“太过分了!什么家嘛!我根死你们了!”她大叫。终于声嘶力竭地跌坐在地上,泪水又落了下来。她起身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一无所有。他们真的打算让她饿死在里面!

“我要出去——”她伤心地哭了起来。“我不要待要这里——锜齐——国恩——”

她转身着着自己上次逃出去的那扇窗户,这次他们学聪明了,用铁栏将窗户围了起来,如果她打算拆掉那些栏杆逃出去,那她大概等到一九九七都还关在这里!

柄恩答应她一定会来找她的,可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说不定锜齐伤得很重,国恩一定忙得没时间想起她。

还有锜轩,他会不会在这段时间里交了别的女朋友?

说不定他早就有女朋友了!她无限悲伤的想着,怎么也忍不住泪水,她的初恋——

她真的恨死了这个他们称之为“家”的地方!

这根本是个冷血的牢笼!她甚至不记得她到底是从什么时间开始,对这个地方如此深痛恶绝的。是从她的母亲开始将打牌当成每天的“主食”开始的?还是从她的父亲有了别的女人开始的?还是在她只有做错事的时候,才能见到他们的时候开始的?

呵!早记不清楚了,因为那些几乎是从她一出生就存在的事实。

他们现在简直把她当成囚犯一样的对待,她终于稍稍能够明白锜齐的心情了。

这的确不是人能过的日子!

“真的有这么恶劣吗?”老将怀疑地打量着他们。在他们的口中陆明昌简直成了十恶不赦的重刑犯了,活象他下十几十次地狱都不够似的。“他没那么糟糕吧?这会不会是你们这些家伙的报复手段之一?”

“什么!”国恩不服气的叫了起来:“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怀疑啊?如果不是那家伙耍诈,锜齐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啊!”锜齐象只小应声虫一样附和着,不时睁着她那双无辜而又“纯洁无暇”的双眼望着他。

“那为什么我老是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老将仍半信半疑的咕哝着,视线落在宗撼和贺东的身上,“你们说。这两个小表诡计多端,我上太多次当了!你们该不会也和她们联合起来骗我吧?”

宗撼和贺东对看一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会得罪她们两个,又不至于让自己良心不安?

“怎么?说不出来啊?”老将得意地看看锜齐和国恩,“我就知道又是你们两个的诡计——”

“不是的!”宗撼连忙开口:“因为——因为陆明昌毕竟是出钱雇用我们的人,这件事我们没有立场多说什么……我是职业道德。”

柄恩这下抓到机会了,十分开心的提醒他:“喔,忘了告诉你,贺东已经替你辞掉那个案子了。”她笑眯眯的,“陆明昌说要告你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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