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能免俗的,有于母跟着对于静来说无疑也是断绝她许多交游的主要原因。
于静向来不在乎这一点,她原本也就不是一个很擅交游的人,可是今天,她突然想到,假如今天于母在场,那么她和飞鹰只怕也是和其他与她合作过的男演员一样,仅止于点头吧!
“怎么啦?突然不说话了,是不是今天拍得太累了?”于终担心的模模她的额头。
“没有,”她微笑地握住母亲的手:“只是今天见到一个男演员,觉得很亲切,好像以前见过似的,可是又明明没见过面。”
“大概是他长得像谁吧?人常常会这样的。”于春秋如此说道。
“也有可能——”她侧头想了一想:“可是还是很难把他和谁联想在一起。”
于母有些紧张了:“他叫什么名字?”
“寇飞鹰。”
“寇?”
于父和于母对视一眼。
于母支吾地开口:“改天让妈妈见见他,现在坏人很多——”
“妈!”
“好!好!好!不说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拍早班呢!”
于静轻声向她的父母道了声晚安便自行进房。
“你也太会紧张,只不过是个男演员嘛!”于春秋扶起他的妻子:“小静也长大了。”
“我当然知道女大当嫁的道理,可是——可是他姓寇啊!”
影艺圈是很小的地方,只要是上过荧幕的面孔都无法称之为陌生人。
飞鹰的广告如期播出,不久,便有人到“伦际”探问那个有着一张漂亮面孔的男子是何许人。而所造成的回响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丙真应了雪农的预言,片约如雪花飘来,而在雪农有条理的选择与安排之下,飞鹰顿时成了新一辈的演员当中最灸手可热的一个。
雪农对飞鹰的教小至穿衣打扮,大至拍戏对词无所不包,在她和雪航的指导之下,飞鹰一天比一天更有架势,也一天比一天更受欢迎。
他不由得有些自满了!
“雪农。”雪航来到坐在摄影棚外,神色黯然的雪农身畔:“怎么了?”
“你怎么出来了?飞鹰不是要你帮他套招吗?”她敛起神情。
雪航有些不悦:“飞鹰他自己会想办法,我又不是他的谁,没必要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他。”
她没有回答,她知道飞鹰变得太快,不仅是她感受到了,连雪航都对这种转变感到不痛快。
“听沈刚说最近老有人在家里附近走动。”
“我知道。”
雪航轻拥着她:“也许叶罗说的对,该是我们回法国去的时候了。”
“你也这样想?”
他冷硬的脸上出现少见的温柔:“我不放心你继续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金韦恩会再找上门来的。”
雪农轻叹口气:“我还不想回去,我还没有准备好见爸妈。”
“我知道,我准备了十二年也没准备好。”他干笑两声:“可是该来的躲也躲不掉,我们没有什么选择。”
“你还是那么厌恶老爸。”
这是个肯定句,他们彼此心里都明白,他们对自己父母的看法。
或许因为他们是双胞胎吧。!
对于彼此的心意总是特别能够了解,这种感情持续了二十八年,不管相隔多么遥远都还是一样没有改变。
雪航抓抓她的短发:“你还不是一样。”
“我——”
“秦小姐。”
于静和她的母亲含笑站在他们面前。
“于小姐、于伯母。”她有礼地向她们招呼。
“这位是——”
“我哥哥,秦雪航。”
雪航彬彬有礼的向她们两人颔首:“两位好。”
于母赞赏的打量秦雪航英俊斑大的外型和优雅风度:“秦先生也是做这一行的?”
“不是,我是个航海者,这次回来看我妹妹。”
“那你一定游览过许多地方罗?”于静欣羡的眼光让雪航略感得意。
“还好,全世界大概都走遍了。”雪航向来不拘的态度突然有礼起来:“于小姐来拍戏?”
她甜甜地笑了:“是啊!”
雪农无言的看着他们,突然间被莫名的忧伤所主宰。
近来飞鹰经常提到于静,总是称赞着她有多温柔、多善解人意,仿佛她是这世间最稀有的女子。
她知道他们时常见面,除了拍戏无可抗拒的接触外,飞鹰和于静已是一对每二、三天必会小聚的亲密朋友了。而现在,从雪航的态度中,她也可以知道,连雪航都逃不了于静的魅力。
于静的确出众,深富吸引力,可是眼看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全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雪农很难不感到难过——
“于静!”
飞鹰兴冲冲的自摄影棚中冲出:“你来了,大家等着你上戏呢!”
于静歉然地朝雪航一笑,跟着飞鹰走进化妆间。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我。雪农难过得不知道该如何克制自己的表情,她由眼角瞥见雪航略带痴迷的眼光,也瞥见了于母爱心的眼光。
她突然发觉这一切都已令她无法忍受。
秦雪农不发一语的冲出电视台。
“雪农呢?”飞鹰下了妆走到雪航的身边:“她应该等我一起走的不是吗?”
秦雪航冰冷的目光轻蔑地扫过他:“为什么?她只不过是你的经纪人,又不是你的奴隶,为什么一定要事事以你为中心?”
飞鹰被他攻击性的言词弄得莫名其妙:“怎么了?我得罪你了吗?”
“我哪有这份荣幸被你得罪——”雪航锐利而毫不留情的瞪视他:“你显然不太知道感恩图报这四个字,在我带小农回法国之前,你最好少招惹她!”
“雪航——”
秦雪航完全不理会他的叫唤,径自走出电视台。
寇飞鹰不能理解他的话。
近来他对雪农是有些冷淡,可是那是因为他无法在这个时候接近她啊!
如果他不能成功,那要如何追求她呢?
雪航说——
回法国?!
他大惊失色,立刻用最快的速度冲出电视台。
他可以忍受任何事,但除了这一项!
他不能让雪农离开他!
“Kathrytn。”
秦雪农漫步在人行道上,在悠闲的冬日午后听到这个她昔日的名字并不是一种愉快的经验。
她没有去理会,只是一迳的往前走。
“Kathrytn!我是琳达!”
她停下脚步,娇小美艳不可方物的琳达出现在她的面前,带着一股淡淡的怨怼:“不认得我了吗?”
当年年方二十的琳达已有倾倒众生的魅力,而今三十岁的琳达更具杀伤力。
雪农淡然一笑:“记忆深刻。”
“还在怪我?”
“怎么会呢?只不过是没有了感觉而已。”
琳达穿着一身保守的黑色套装,眉宇间仍然有着精明与世故,她哀伤一笑:“当年是我太糊涂了,没想到弄到今天这种地步,连阿姨都不原谅我。”
可能吗?
雪农在心中惨笑,琳达是她的远亲,在法国是个没落的贵族世家,母亲总以身上有着贵族的血统而引以自豪。
要母亲放弃和琳达家的交往,只怕比要她放弃法国的产业更加痛苦。
“我知道这不是巧遇,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早已习惯别人注目的琳达在这时竟显得有几分的局促,她操着生硬的中文开口:“我们另外——另外找个地方聊聊好吗?”
雪农冷淡的摇摇头:“有什么事现在就告诉我,否则我还有约。”
奇异的,她竟乖顺的点点头:“听韦恩说你不肯回去,他很气我,要我来向你解释——”
“没有必要,我不想听任何的解释,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
“Kathrytn,你听我说——”
雪农觉得厌烦,她加快她的脚步。
“Shaki在这里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