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豪嘻嘻笑了起来:“看到了吧!那个女人身边可是有亲卫队的!看看我的下场吧老兄!反正又不是什么好女人——”
“你给我住口!”这次轮到纪天扬大吼!
他望着雪航一行人。
他们全是叶罗的好朋友,知道这些年来有他们照顾着她,他心里感到安慰。
却也有着无比的沮丧!那应该是他的责任!
“我不想伤害她!从来就没这样想过!”
“你已经做了就够了!”雪农丢下这一句话,坐上飞鹰停在她面前的车:“你不属于这里!”
第三章
在回家的路上,他们沉默地开着车,谁也没有开口。
沈刚原本就是个寡言的人,而叶罗正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异样的神色。
窗外的景色不断飞掠而过,如同她脑中不断重演的情景,一幕幕快速飞奔。
“你还爱着他?”
“什么?”她转过头来,第一次注意到他握方向盘的手青筋突出;“林文豪?”
“纪天扬。”
她讶异得连眨好几下眼睛!
这是沈刚问过她最私人的问题!饼去他们的对谈仅限于生活上的小事,除了关于念祖的事他会问得较为详细之外,他甚至不关心她的职业,不关心自己的薪水。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爱了你十一年了!他在心里这样回答,却无法说出口,他只是木然地开着车。
叶罗叹口气,不知不觉说出自己心里的话:“我也不知道,爱情这种东西不是一减一等于零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不是还爱着他。”
“他抛弃你们母子,只为了追求荣华富贵。”
“那是他毕生的梦想,许多的男人都这样,这并不能怪他。”
沈刚看了她一眼,方向盘上的手握得更紧了。
叶罗继续说下去:“但那并不表示我不恨他,是那股恨使我独自一个人奋战到今天,我并没有被他打败——可是没有爱又怎么会有恨呢?这正是我挣扎的地方。”
他默默地听着,心无助地揪紧了一次又一次。
“或许你不了解,但是我就是这样生活了十一年。”
不了解?沈刚在心里苦笑!怎么会不了解呢?
他对她又爱又恨,爱她却又恨她不了解自己的心,终至沉默。
他沉默了十一年,无怨无悔,如今她是否又将琵琶别抱?他不知道,却不能确定自己还受不受得了再来一次那样的打击!
对于沈刚的沉默,她早已习惯,就像她早已习惯在无意中向他倾诉心事一样,这种习惯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沈刚,你为什么还不结婚?”她突然想起问道。
他不敢看她,怕自己的眼神会泄露太多。
她当然不会知道他等了她足足十年。
“我——没有对像。”平板的声音。
“怎么会?上次那位陈小姐——”
“她只是普通朋友,没有爱情可言。”
叶罗望着眼前挺拔的男子,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十一年来,他待在她的身边几乎寸步不离,每当她需要他,他总是在身边,这使她不免觉得自己自私。
她和念祖都太依赖他了,而他却是毫无怨言。
这不是她第一次注意到他生活的匮乏,并不是说他在金钱上有所缺,而是他的感情生活,事实上她给了他很高的薪资。
记不清有多少次,她和雪农替他介绍女朋友,可是总没几天他又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守在她和念祖的身边。
就这样十一年过去。
其实沈刚的条件很好,虽然他的长相不是属于英俊那一型的,甚至初见面的人会觉得他很凶,但他事实上是很性格的,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别有一番男子的腼腆容颜。
那个笑容只有念祖最常见到吧!
现在秦家与沈刚化解过去的误会,秦氏企业连锁饭店也有他的股份,所以沈刚也算是个小有资产的男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找不到女友?
沈刚若不是没有爱情细胞,便是对爱的要求太高了。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她悚然一惊,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盯着他看了足足一、二分钟。
似乎总是这样,不管她有什么烦恼,一到了他的身边,她都会感到安定,而且将外界的事摒离她的心房。
叶罗哑然失笑,对这种情况感到有趣:“我在想,你对爱情和婚姻的要求一定太高了,才会找不到心仪的女子。”
沈刚将车子转入巷道,声音刹时变得低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心仪的人?”
“你有吗?”她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
“当然有,我爱了她十多年了,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她的心一阵难受,却不明白所为何来:“她知道吗?”
他惨笑一声:“还用问吗?当然是不知道,我太笨了,不知道如何告诉她。”他的眼直视前方,高大的身子绷了起来。
这是她所没有见过的沈刚。
叶罗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她真幸福,你该告诉她的,没有几个女人能够拒绝你。”
“是吗?”他突然定定地望着她,火苗在他的眼里跳跃,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更具压迫感:“你真的这样认为?”
“我——”喉咙一阵紧缩使她说不出话来,她只好点点头。
“我会的。”
然后他下车,替她开车门。
她没再看他,只觉得心情突然变坏,比她刚才走出会场时更坏上十倍!
“回来啦?和老情人叙旧谈得高兴吗?”Carol讽刺的说话。
纪天扬松了松领带,只漠然地望了她一眼。
“说话啊!为什么不说?她有没有剥下她那副恶心的面具在你的耳边低喃?还是投到你的怀里高兴得说不出来话来?”她自床上跳了起来,面目狰狞地大吼。
“如果那么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留下来看结果?”他在酒柜中替自己倒了一杯酒,轻啜着回答。
“因为我不想看你们这对奸夫——”
“注意你的用词,Carol!我的耐性有限。”
Carol尖笑:“只要是关于她,你的耐性永远都用不完!多久了?有十年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处请人打听她的下落,费尽心思想找到她,连梦里喊的都是她的名字!版诉你,我的耐性才真的是有限!我受够了!”
“那好,你签字,以后再也不必忍受我了。”
“休想!”
纪天扬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阴森的脸色已完全不见平日的温文:“那你要我怎么样?难道我连作梦的自由都没有?”
“是吗?”她轻笑,神色凄凉:“只有作梦吗?你心里根本只有她一个,你忘了我们结婚的时候曾宣誓永远的忠诚和爱吗?现在你却——”
他仰首将酒一口喝尽:“不要跟我提所谓的忠诚和爱,我们的婚姻是基于利益,你要我的人,我要你的钱,这是两厢情愿的事,跟爱半点关系都扯不上。”
“不是说得那么丑陋,你以前是我的,在叶罗还没出现之前,我们不是很美好吗?”
“那叫寂寞。”纪天扬又斟了一杯酒,在琥珀色的液体中看他的妻子,却没有丝毫美化的效果;“那时候我很寂寞,又没有钱,而你补足我的二项需要,我刚满足了你的虚荣,我们谁也不欠谁。”
Caron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就这样?
她对他的意义就仅止于此?
她用尽心思得到他,花尽心血讨她他,结果呢?
他根本不把她当成个“人”!
“TenYangGi!你真是无耻的混帐!”她咬牙切齿地骂道:“十年的夫妻,你只有这些话可以告诉我吗?我对你来说就那么不堪吗?你连半点感情都无法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