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说什么都太迟了!
他怎么会如此的愚蠢?
他原以为他已精明得不会再去犯年轻时所犯的错误!而他错了,这一错竟断送了爱妻的一条命和女儿的一生!
铁汉也是会有眼泪的,仇振飞毕竟是掉泪了,叱咤风云数十年,如今却落到一个无耻女人的手中,妻子含恨而终,女儿吸毒上瘾,儿子几乎和他反目成仇,他突然发觉权势和金钱并不代表什么!
那是他一生追求的东西,也是毁了他下半辈子的祸首!
庄玉虹!懊死的她,是她毁了一切!
她将为她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失去的或许已无法挽回,但握住手上的却再也不能放弃!
酒杯应声而碎,溅了一身的苦酒的他满眼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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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我真的不知道仇普到哪里去了,我骗你干什么嘛?”李俊彦不耐地说着,眼前的姑姑年过四十却仍明艳动人,出手也极为大方,就是管得实在太多了一点。
“没骗我最好。”庄玉虹双眼紧盯着侄子,似乎要确定他的可信度有多少:“连煮熟的鸭子都会飞上天,你也真没用!”
他面带委屈讨好地说:“是你说仇普很精不要太快下手的嘛!我想等她上瘾后,她就会百依百顺了,谁知道……”
“好了,过去的事就算了,你尽快把她找出来,有她在手上,仇老头铁定百依百顺才是真的。”
他喜孜孜地点头,心里盘算着该要多少寻人费才划算。
“小天呢?有没有消息?”
“没有,自从上次打了电报回来就没有消息了。”
庄玉虹啜饮着手中微温的咖啡;“那丫头连她妈死都没回来奔丧,看来是给小天弄上手了。”她冷冷微笑:“你表哥可比你能干多了。”
“那可不!表哥有您这么能干的妈,人又长得一表人材,学问又好,当然没问题啊!”还可以再加上一笔奉承:他在心中暗笑。
“那我交待你去办的事呢?”
“都联络好了,只等你一声令下就可以动手了。”
她微笑,自皮包内掏出一叠钞票递到他面前:“该花的就花,不必客气!反正是仇老头的钱。”
李俊彦眼睛发亮,欣喜若狂的接下手边的钞票:“姑姑,仇平——”
“这事你暂且不必去管,赶紧把手上的事办好就行了!”
“可是——”
“好了!”
他略略一缩,心中的怨恨仍未消,那天仇平给他下不了台,这笔帐说什么他也要讨回来!
庄玉虹是何等精明的女人,光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李俊彦虽然好用,却不是个好角色,目前还少不了他,不过等事情一过,倒要好好整治他一番——
“俊彦,仇平的事姑姑自有主意,你先别管,不过你这口怨气我是一定会替你出的。”
这还差不多!李俊彦虽然不甘心倒也不敢得罪自己的姑姑,并不是他有多么懂得敬老尊贤或是注重血缘,而是他舍不得这位财神爷!
“好了,没事了,你先走吧。”庄玉虹懒懒地倚在椅背上,双眼望着午后的街道。
他很识相,拿了钱朝她嘻嘻一笑便走出咖啡厅。
她呼出一口气,计划越来越顺利了,再过不久仇家就会家毁人亡,一文不值了!按仇的滋味实在太甜美了!
咖啡厅叮当的门钤响起,门口进来的男人西装毕挺,微秃的头和纯黑的墨镜给人一种鬼祟的感觉,她叹口气,好心情破坏无遗。
他坐在她的对面,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着。
“你干噼不穿件风衣再戴顶帽子?不就没人认得出你了吗?”她讥刺地说。
“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在白天,尤其不要在这种明目张胆的地方见面吗?”他压低声音倾身向她回道。
“怎么?怕了?”
“不是怕——我是小心!”
庄玉虹不耐烦地拔下他的墨镜。
“不要——”他伸手去抢,侍者正好走过来,他无奈的坐好。
点了东西之后,他换了个角度,背对窗子让人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你以为这样别人就认不得你了?”她冷笑:“要是我,你化了灰我都会认得!”
“找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他不理会她的嘲讽,焦急的问着。
“还会有什么事?当然是要你和你家那个黄脸婆离婚,好给我个名份哪!”她千娇百媚地冲着他笑。
他一愣,连忙掏出手帕频频擦汗:“你——你不是说——说真的吧?你不是已经——已经嫁了?”
庄玉虹忍不住炳哈大笑,引来邻座好奇的侧目。
“别——别这样——让人看见不好——”他焦急的拉着她的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别——别这样!”
懦夫!庄玉虹打心眼里瞧不起眼前的男人,敢在外面风流却不敢回去面对自己的枕边人,无用至极!
“我要什么你都答应?”她仍旧娇媚地斜睨着他,风情万种。
“你说,你说,要珠宝?车子?貂皮大衣?随便你!”见她不再猖狂的引人侧目,他终于稍稍放心,讲话也正常多了。
“那你就离婚!”
他惊出一身冷汗:“你是开玩笑的吧!”
她终于厌倦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安慰地拍拍他放桌子上紧绞着的双手:“我当然是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苦呢?”
“真的?”他怀疑的看着她。
“绝对是真的,只不过是开个玩笑嘛!别那么紧张!”
他战战兢兢的放下心来,拿起杯子喝水压惊。
“我要你断绝和‘仇氏’的往来。”
他险些将口中的饮料喷出来,这比要他离婚还不可能!简直是断他的生路嘛!
“姑女乃女乃你别再逗着我玩了好不好!你这样我早晚会被你吓出心脏病来的!”
“谁开玩笑?我是说真的。”她严肃的望着他。
他整整领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现在是‘仇氏企业’的老板娘,串通外人来整自己?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连杀夫的女人都有,我算什么?只不过想整垮他罢了!”她冷冷地盯着他:“你到底答不答应?”
“不行。”斩钉截铁的回答。
这是意料中的事,她一点都不惊讶,反而好整以暇的啜饮着咖啡,然后自皮包中掏出一个信封推到他面前。
他不明究里的打开,抽出里面的东西,乍看之下,脸色大变!
“如何?拍得不错吧?活色生香、香艳刺激的床上相片,想赖都赖不掉!”她停了一停,十分惋惜、同情似的开口:“你之所以有今天,可都是靠贵夫人娘家帮助才有的,要是他们知道了这件事,那恐怕——”
“你!”他冷汗涔涔,张口竟说不出话来!
“别生气,只要你照我的话去做一定不会有事的!”她笑吟吟的看着他。
“你——杀了我,我也办不到!‘仇氏’和我们的公司来往非常密切,少了它我就完了!”
“不会!”她极肯定的开口:“只要你照我的话去做,不但不会,而且还会大捞一笔!”
他盯着手上的照片犹豫着。
她慢条斯理的又拿出一个信封,信封上赫然写着他太太的名字!
庄玉虹媚笑着把玩信封:“左也是死,右也是死,我这可是给你一条可以不死,又可以月兑离你太太掌握的明路喔!”
这句话仿佛强心针!
一想到可以月兑离那个跋扈的女人,他突然觉得什么都可以出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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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普?”
她迷迷茫茫的半睁开眼,黄昏例行的高热使她昏噩不堪,极度的不适使她连流泪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唐皓穿着白色套头毛衣和牛仔裤蹲在她的床前,满眼的关切,轻轻地探她的脉搏和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