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被烦死了!待在雷瓦家,除了得不时接受其它男子爱慕的目光外,还有女子嫉妒的目光等待她,再加上一些长者对她婚事的过度关心,使得她得不时顺着众人的意点头微笑,不能有其它轻佻的举动出现,父母亲为了姊姊的婚事于一旁策划,根本容不得有时间让她依偎撒娇,她只好靠自己去解决一堆烦人的问题。
幸好她亦非安静受困的乖乖女,随口找了理由便跑了出来,若要她再回去,非得等到开饭时间不可,她可不想再尝到被一群人包围的滋味。
凉爽的微风吹来,她高兴的将侍女细心为她梳理的发辫解开迎风吹扬,凉风吹去所有烦躁,吹得她想睡了,转过身换个姿势,转眼间,芽裳半趴在草地上合眼沉睡。
当迈尔寻找到她时,迎接他的即是一幅海棠春睡图,他不由得看痴了,跟着气恼她的随便,她怎能在没人陪伴下轻率跑出来?!在市集闲逛也就算了,她竟然大胆的晃到树林里,最最糟糕的是她躺了就睡,要晓得现在正值战争期间,可能会遇上逃兵、盗匪,倘若遇上,凭她一介女流如何抵抗?
失了身倒还好,假如头身分家成了孤魂,她向谁哭诉去?!
想到可能的严重后果,迈尔的脸臭到不能再臭。
是不晓得高莫家如何教养她,不过依他看,高莫家无疑是教育失败,教出她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人心险恶的女儿。
他不悦的以脚尖踢踢草地上屈起的膝盖。
“妈妈,不要吵我。”睡梦中的芽裳伸手拍拍膝盖,睡语呢哝。
“起来!”她的无警觉性令迈尔的脸色更加阴沉,再以脚尖连踢她三下。
“不要,爸爸,再让人家多睡一会儿。”不同的男性嗓音听在她耳里,自动将对象想成是父亲,探手拨开吵人眠的脚丫,继续睡。
脚尖遭到拨开,迈尔瞠目瞪着地上犹睡得自在的人,她真把野外当作是自个儿家。
冒火的胸膛不断鼓起平息,再鼓起复平息,她该庆幸他今天临时起意来找她,否则遇上别人后果不堪设想。
“芽裳高莫!起来。”用脚踢不醒,干脆弯下腰将她拦腰抱起,看她还睡不睡。
躺在柔软草地上的身子陡然腾空,芽裳本未感到突兀怪异,理智却在此时悄悄钻回脑际,想到这其中的不对劲。
她明明是睡在草地上,怎会突然像躺在舒服的摇篮中?不!不是摇篮,女敕颊明显感受到呼吸吐息在颊边,还有震耳隆隆的心跳声。
有人抱着她!
有此警觉,芽裳猛然张开双眸,惊骇的瞪着眼前放大的男性脸孔。
“你怎会知道我在这里?”她惊喘,朱唇微启问。
“你睡在野地上,任何人经过都会知晓你在这里。”他看芽裳的表情像是她问了个笨问题。
“我……”发现自己问了个笨问题,芽裳只想敲敲呆滞的脑袋,她好象愈来愈笨了。
忍不住想长叹出声,在讨厌的人面前,她怎能表现出呆笨的模样让他瞧不起?最起码要表现得有智能些,像她的姊姊丝芮一样。
眼角突然发现她正亲密的窝在他怀中,他的一双健臂准确无疑的抱着她,令她像个无自主能力的小婴孩。他怎能……不!他怎能随便抱她?!芽裳恼得挣扎着。
“放开我!谁允许你抱我来着?”如果被旁人撞见,旁人肯定认为她是随便轻佻的女孩,要她往后如何见人。
“你躺在野地上睡觉,不正是对经过的人做出无言的邀请,我不觉得我抱你有何不对。”迈尔趁此机会教训她,他尚未做出更过分的事来,她倒是不知好歹先抗议。
“谁说的?!我没有。”他怎能将她想得那般不庄重!她承认在野地上睡着是她的不对,可她没引诱旁人的意思,他居然把她讲得如此不堪,言词中把她贬得极为低下,他太过分了。
“是吗?”迈尔怀疑的喷了口气。
“当然,你快放开我!是你自己心思邪婬,跟着将他人行为想象得邪婬。”唯有心术不正之人才会把简单的事情给婬秽复杂化。
“好!就算我如你所言心思邪婬,你又奈我何?”他是打定主意不放开她。
“你……你太过分了。”不常骂人的芽裳想不出其它适合字眼来骂他,唯能狠狠的瞪着他。
“我就是过分之人。”迈尔压根不把她的瞪视放在眼底,悠哉反嘴,非把她气得吐血不可。
“放我下来!”每说一句话皆被他克得死死的,芽裳双手成拳挥舞上他的脸,要他因吃痛放开她。
“你像个长不大的小孩,说不过人时便耍赖撒野。”她的力道打在脸上像抓痒似的,再则怀抱着她亦不觉得重,令他不得不怀疑她是否有乖乖吃饭。
“你管不着!我就像小孩一样耍赖撒野又如何?”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芽裳将话回赠给他,顿时快意不已。
“你的父母、家人把你给宠坏了。”迈尔略皱眉,以她这种脾气,碰上不卖帐的人,不过是徒惹笑话。
“不关你的事!”她辣辣再反嘴。她生来就让家人族人当宝宠着,可她也没做过过分之事;反观他,一副义正辞严教训着她,背地里倒是坏事做尽,比她要糟糕千百倍,居然好意思指正她的行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爸妈没教过你识时务者为俊杰吗?”
“哼!”她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放下挥舞的双拳,打了他老半天,他却像颗石头般毫无反应,反倒是她累了。
“任性的女孩。”迈尔摇头笑了笑,没有预警,低头攫取思念已久的甜蜜泉源。
“呜……”芽裳来不及反应,被他吻个正着。
火爆的双拳再度扬起,他凭一掌制住她,恣意侵略饮用属于她特有的芳馨甘甜。
没两三下,狂燃的热情击溃芽裳的理智,使她忘却曾对他的压恶与不满,乖乖投降,热切投入他所制造的激情漩涡中。
两人恣意拥吻许久,迈尔终缓缓松开火热的唇,以额抵着她的额,气喘吁吁,犹如刚打完一场激战。
要离开她需要极大的自制力,他自知再吻下去,与她之间的关系就不只是以一个吻可以明言,他绝对会要了她,在这个随时会有人出现的地方,不顾后果的要了怀中娇贵细女敕的花儿。
他是说过要她,可是不在今日!时间、地点全不对,他要与她的亲密接触是在不会有人围观的地点,然后他会纵情放肆的拥着她,要她毫不保留将所有的美好呈现在他眼前。
芽裳急喘着气,碧眸蒙上一层诱人的,她不好意思的抬眼偷看与她同样陷于激情的迈尔,旋即被他眼中的炙热震得慌了手脚,连忙垂下眼,不敢再大着胆看他。
她……约略晓得他眸中炙热的含意,她常见姊夫以同样的眼神看着姊姊,当时的她是旁观者,可以无事取笑姊姊,换作她是当事人,终晓得为何每回姊姊在她的调笑之下,会羞得宛如雪地里的玫瑰。她想……她的脸现在一定很红,像是烧红的铁块冒着热气。
“你……”嗓音中有着明显的,迈尔清清喉咙,平缓激动的情绪续道:“以后不要独自跑到树林里,很危险的你不知道吗?”
他怕她会傻愣愣的不知死活,每天跑到树林里午憩,那非常的危险,他不可能每天都能出现守在她身畔,有许多重要的事务等待他去做。
芽裳不认为他有资格管她,咬着红肿的下唇不搭话。
“芽裳高莫,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所说的话?”迈尔恼于她的顽固,提高音量凶狠的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