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日我得大开杀戒,杀到手软为止了。”黑眸邪光一闪,同意了段楚沛的提议。
楼阙发誓要竭尽所能找出戏羽的藏身之所,就算拚了命掀了占地偌大的段家堡都在所不惜。
“且看你有无那本事。”要挑了段家堡得够本事,放眼江湖除了二十几年前的楼宇凡外,至今还没人敢放话要挑了段家堡,楼宇凡悲惨的下场倒是给予世人警惕的作用,二十几年后总算出了个人敢说大话,巧得很,正是楼宇凡的儿子楼阙,段楚沛几乎可预见楼阙所会面临的失败,他们父子俩所定的路子还挺像的,真不愧为父子。
楼阙邪恶一笑,用行动来证明他的决心。
竹笛集中内力突地偷得一空隙往段楚沛的肩头点去,当场震得段楚沛往后退三大步,楼阙趁胜追击,竹笛凶猛的点向段楚沛的天灵盖。
段楚沛身形一晃反手以掌震向楼阙的心窝,打得有些疯狂的楼阙来不及避开这一招,竹笛偏了方向扫过段楚沛的额际,划下一道血痕,而他的心窝受了一掌,旧伤未愈又惹新伤,绛红的鲜血立即喷出。楼阙捂着心口连番呕血,段楚沛方才那一掌颇有劲道,震得他心口有些疼。可是他不在乎的以手背拭去嘴角的血渍,再执竹笛攻向段楚沛。
“你输了!”段楚沛的伤势没有楼阙的严重,他以长袖拭去额际的血,灵巧的闪躲楼阙的攻击,轻松道。
楼阙未理会他得意的叫嚣,在他没倒地身亡前就不算是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便会坚持到底,非夺回戏羽不可。
有了坚定的信念,使得楼阙忘怀新旧伤,对段楚沛的攻击不退反进,愈打愈勇,简直比没受伤时要来得厉害多倍,因为他已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减少了自我防备,相对的增加对对手的攻势,莫怪段楚沛渐有招架不住之惊叹。
两人愈打愈凶狠,慢慢返到客房外,来到空间大的后花园中较量。
突然间一对弯刀射向缠斗的两人,冲着楼阙飞去,楼阙眼眸一闪,以竹笛隔开两柄弯刀反射回给来人,气息依旧平隐完全没有被弯刀扰乱,主攻着段楚沛。
袁红绡于半空中接过弯刀跃入恶斗的两人之中,帮着继子对付可憎的楼阙。
“哼!我们没杀你,你倒大胆的率先动手,且让我削下你一条胳臂,让你知晓段家堡不是好惹的。”袁红绡是接到仆佣的通知赶来的,在她见到段楚沛渐渐不敌,当然是马上出手助他一臂之力。楼阙挑衅的动作让她气昏了头,不过她没忘对女儿许下的承诺,她保证可以让楼阙双脚踏地离开段家堡,至于有无手臂可就不能保证了。
在两大高手的围攻下,楼阙根本毫无胜算,只能不停发挥所有实力去对付眼前的人,没时间去在意击在身上的掌力与划在身上的刀痕有多少。
“把戏羽还给我!”楼阙渐感无力,猛然朝天狂吼,吼出他最后执着。
他的叫吼声让袁红绡倏地停下欲削向他右臂的刀锋。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知道戏羽死了吗?”她急喘着气问着身畔的儿子。
“不!他知道戏羽没死。”段楚沛亦停手低喃。楼阙浑身浴血伤痕累累,鲜血顺着手中的竹笛一滴滴滴落在地上,滴出他的爱恋。“把戏羽还给我……”楼阙有气无力的低喃,虚软的双腿快撑不住身躯,摇摇晃晃。段楚沛见继母来到,与她极有默契联手共同对付楼阙。
“不!我不会让你见她,还有她自始至终都不曾属于你,你别自以为是。”袁红绡先是为秘密泄漏倒抽一口气,随即拒绝楼阙的要求,义正严辞纠正楼阙的错误。
她不会傻的将女儿送入虎口的。
“她是我的!是我的!”关于戏羽的所属,他非常坚持。
“我要你马上离开段家堡,否则休怪我会对你不客气。”袁红绡扬着手中的弯刀威胁他。
“走!”段楚沛的有拿蠢蠢欲动,楼阙再不走,他就不客气了。
“不!我不走,没有戏羽陪着我离开,我绝不踏出段家堡半步。”无情对待戏羽的过往历历浮现在目,更加深他的决心,他不曾为戏羽坚持过什么事,亦不曾真实表达过对她的爱意,这一次且让他坚持对戏羽的爱吧!
“你说什么?”袁红绡气的火冒三丈,决定忘了对女儿的承诺杀了楼阙,反正杀死楼阙后再要人将尸骸抬出去草草埋葬了事,她不说,戏羽岂会知道!
段楚沛亦动怒了,双掌紧握成拳。
“戏羽!戏羽!你在哪儿?出来啊!你出来啊!”楼阙料定袁红绡与段楚沛不会再任他张狂下去,是以扬声呼唤戏羽,想在临终前再看她一眼,且让他的血代他对她道出歉疚与爱。
他喊得声嘶力竭,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段家堡内,声声字字,诉尽相思。
“够了!不许你再搅乱戏羽的心湖。”袁红绡高扬起弯刀欲劈向楼阙的胸膛时,耳畔忽闪过女儿在凄诉着不要,当下弯刀停在半空中,挣扎着要砍与否。
理智告诉她要快点杀了楼阙,免得他又闹出事来,可是她无法狠下心来不去理会女儿的感受,脑海浮现女儿之前的哀求,更是使她犹豫不决。“戏羽!”倾其心力投注在这一声中,许是情绪过于激忿,让楼阙又连呕几口血。
“这是在做什么?”闻声而来的段逸轩皱着眉瞪着浑身浴血的楼阙看。
“他要见戏羽。”袁红绡见他来,收起弯刀。
段逸轩了解的颔首,对楼阙道:“你走吧!你对戏羽的伤害性太大,我们不想冒失去戏羽的险。”
“我爱她!我不想再失去她。”咚一声,楼阙双膝跪地。
楼阙这一跪吓着了段氏父子与袁红绡,他们作梦都想不到骄傲的楼阙会为了戏羽而下跪。
可是他先前的作为实在教人无法放心相信他。
“你确定你是真爱她?你能保证不再伤害她吗?”段逸轩抱持着怀疑。
“别跟他扯,直接赶他出去好了。”袁红绡不满他让楼阙的话牵绊住,哼!她压根不信楼阙的说词,楼阙以为跪下就能取信于她吗?捧着项上人头来,或许她会考虑相信其中的真实性。
“虽然我无法证实,可是我是真的爱她。”楼阙的双眸写满了诚恳与真心。
“我信你。”段逸轩看了良久,终于相信他是爱戏羽的。段逸轩并非凭楼阙单一句爱语相信,而是纵合先前楼阙闯入段家堡的狂乱神情与疯狂举止所判定的,唯有真爱才能使一个正常的男人陷入疯狂。
段逸轩的相信引来袁红绡不信的抽气声与段楚沛惊讶的眼神,唯有楼阙是雀跃的,他庆幸终于有人相信他的话了。
“先别高兴的太早,我信你并不表示我就会让你见戏羽。”段逸轩仍有他坚持的立场。
他的话令袁红绡与段楚沛同时松了口气,但却让楼阙的心悬挂在半空中。“为什么不让我见她?你该相信我不会再伤害她。”楼阙急着追问原因。
“你爱的是从前那个天真美丽无瑕的段戏羽,不是现在的戏羽。”简单道出段逸轩不信楼阙左面对毁了容的戏羽仍能保持浓烈的爱,楼阙现在之所以会陷入疯狂,他相信全是因为见不到戏羽,等楼阙见到了人态度就会前后有所不同了。
“我爱的人是段戏羽,不管是以前、现在或未来,只要她是段戏羽便是我楼阙今生的最爱。”楼阙十分坚定确信他对戏羽的爱不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袁红绡静下心来聆听楼阙的告白,她了解段逸轩担心的是什么。是啊,要她如何不去忧心女儿在面对楼阙转变为厌恶的脸孔时会有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