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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笛戏羽 第19页

作者:沈苇

她难过的看着有意与她保持距离的楼阙,她不懂他为何会突然转变,是她做错了事或说错了话吗?

她的话引来无尽的寒霜,冻的骇人的眼眸死瞪着她,写着深深的不满与不苟同。

“你仍然选择相信我?”他问得极为轻忽。

“是的!我相信你。”她相信在他心底,渺小的她是占有小小的位置的。

天真的回答令楼阙狂笑出声,太好笑了!纯真的她如何看待他,他怎会不知,她以为他昨日的是爱,错了!她错的离谱且可笑,凡是正常的男人对自动送上门来的女人会产生生理冲动是很自然的事,他要她是因为她是女人而非爱。

他是该庆贺他的诱惑奏效亦或是讥笑她的愚蠢?

楼阙不晓得,只是抑不住满腔的笑意不停的开怀大笑。

瞬间寂静无人声的佑羽居充满了他嚣张的笑声,所有仆佣皆已被他点了睡穴,他根本无后顾之忧。

奇异的笑声让段戏羽除了不解还是不解。他是在高兴地对他的信任吗?“我不曾让你失望的。”他天外飞来一笔,大掌狂妄的楼住她纤细的腰肢道。

是的!他不会让她失望,他保证最后的结果会让她永生难忘。

“嗯!”看他如此开怀,她跟着笑了,把他的话自动解释为他会好好待她。

“让我来为你吹奏一曲取悦你可好?”抽出腰际的竹笛询问道。

“有了你的笛声,我的病一定会更快好。”她喜欢在他怀中聆听清灵悦耳的笛声,细瘦的小手环住他的腰杆,柔顺的趴在他的胸膛上,轻合起眼眸等待。

在段戏羽没看见时,楼阙扬起一词不带情感的冷笑,本以为要诱惑她非易事,结果是他高估了她,不用三两下她已成了无抵抗能力唯他是从的小猫,这征服太容易也太无挑战性,实在是教人有点失望。

将竹笛置于肩上,清扬的吹奏出音乐曲调。

悦耳的竹笛声,悠悠扬扬吹进有情人的心坎,奏下他的蠢惑。

沉浸在乐声中的段戏羽醉了,为他今夜的出现,为他带来的桃花,为他吹奏的笛音,她不能不醉,不能不恋。

嘴角噙着满足的笑熔,恣意徊伴在情爱的水波间,浮啊又沉沉。

遭人忽略已久的桂婶历经他们的争执、爱语和谈笑,依然是睡得安安隐隐,船过水无痕,根本不晓得她最担忧的事仍在她眼底下明目张胆的发生了。

※※※

由北方赶着南下的段楚沛背着护卫风尘仆仆投宿于客栈中,本是南下保护宝贝妹妹,可是经他与爹及后娘商量,认为戏羽玩也玩够了,难得的任性得到了众人的成全,该收心回段家堡,于是他的任务立即变更为护送戏羽回堡,相信戏羽应当会很高兴看见他才是。

当段楚沛想到戏羽与他相见欢的情景便开心的露出笑容,不复先前的严肃。

在他小时候,众人皆以为他长大后会同父亲一样,养成邪魅不羁的性子,他亦是如是以为,谁知在戏羽出生后,他逐渐转变性子,变成爱妹且有责任感的兄长,对堡内的事物与武艺修为更是认真学习,因他已深切的明了除了爹娘与妹妹外,他要保护的人太多、太多,他绝不能怠惰,绝不能让众人失望。

所以今日的他成了众人能倚靠的少堡主。

段楚沛活络因纵马奔驰造成僵硬的肌肉,俊逸的脸庞在烛光下更显其魅力,他的相貌皆来自父亲,父子俩相似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若非父亲已生华发,父子俩站在一块儿还真是会让人认不出谁是谁。

“少堡主,方才属下拦到一只飞往段家堡的飞鸽,特地捉下呈上。”护卫缪曜宇呈上飞鸽,就因瞧出是桂婶发出的,所以他才会特地捉来,心想定是有紧急事端发生,桂婶无法处理才会发出飞鸽求助。

段楚沛亦瞧出飞鸽是由桂婶发出的,不由得肃着脸接过飞鸽癣下绑脚的字条,随着阅读内容,俊逸的脸庞发出肃杀之气,最后愤怒的以掌力将字条震碎。

“可恶!”他气的怒发冲冠,右掌重击在案上,屹立不摇的木桌立即成了断木残屑,惨不忍睹。

“出了什么事?”缪曜宇关心的问,情急之下哪还有空闲去理会上尊下卑的关系。他晓得定是与段戏羽有关,否则段楚沛不会气的怒火狂燃。

“有名刺客盯上戏羽。”段楚沛怒不可遏,简直无法形容看到桂婶字条上的内容时的感受,对于戏羽会有心上人一事,他早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他所认定戏羽的心上人该是爱她、疼她、宠她胜过段家人十万倍之人,绝非一名来历不明的刺客。

懊死!何时日日出个刺客来?有谁知道戏羽南下到佑羽居?那人为何要针对戏羽?是想利用她吗?

成串疑问盘旋在段楚沛脑海中,额际青筋浮现,仍旧理不出头绪来。

“怎会这样?刺客可有伤到戏羽?”在缪曜宇心中,戏羽就像是他的妹妹般,他亦不愿戏羽受到伤害。

“字条上没提,我想是没有。”若受了伤,桂婶早十万火急的派人上段家堡禀告了,怎会仅以飞鸽传书来报。“那就好。”缪曜宇安心的呼了口气,随即想起不知名的刺客,一颗心又悬在半空中慌乱摇摆。

“最糟的是戏羽似乎对那名刺客有了不该有的感情。”段楚沛沉痛道。十分痛恨自己没能随她到佑羽居,若有他同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骗了戏羽?”这是缪曜宇所能想到的,唯有欺骗,不然戏羽不会随便失心的。

“应是如此。”可恶!如果让他查出刺客的身分,他非将刺客碎尸万段以仿效尤,教他人往后再也不敢有动戏羽的念头。

“我们马上动身。”迅速收拾刚放下的行李,步履如飞往外驰去。他得缩短时间赶到戏羽身边不可,不能任无法挽回的事发生,否则他会恨自己一辈子。

缪曜宇健步跟上,经过他的房前冲进拿起行裘追上段楚沛已飘至马房的脚步。

两人唤醒小厮丢下打赏的银子,牵出刚吃完粮草的马儿策马上路,凝着脸如临大敌疾疾奔向佑羽居。

希望他们能在憾事未发生前赶到,希望桂婶能制得了那名刺客,不再让戏羽与刺客有所接触,两人心底均想。

宾滚黄沙道尽心底的忧虑,隆隆马蹄喊出他们的愤怒。

※※※

此后,楼阙夜夜到访佑羽居,有时带来一朵野花,有时吟一首诗,有时吹奏一曲有时脉脉不语拥她至天明。

这些事皆在暗中进行,饶是桂婶有所觉,在武艺上仍是敌不过楼阙,尽避她守得再紧再密,还是被楼阙突破防线,本想不顾一切押段戏羽回段家堡,却碍于段戏羽病体未愈不宜远行而作罢;任楼阙胡作非为,教她日日在气极败坏中醒来。

这夜,楼阙又点了防备甚严的桂婶的睡穴,前来与段戏羽幽会。“明儿个一早,桂婶又会气的七窍生烟了。”近来桂婶的脾气被嚣张的楼阙逼到极点,日日处在盛怒中,以桂婶的个性恐怕是不会再隐忍下去,况且经过多日的调养,她早已痊懋,想必桂婶会不顾她的意愿强押她回段家堡,纵然她不想回去,也无法违背桂婶,因为她与楼阙的事。大概已传回堡内,再不回去,哥哥会亲自到南方来带她回去,届时场面会更加难看,岂容得了她反抗。

思及此,她不由得脸色微黯,笑不出来。

“管她去,只要我们开心便成。”那老女人生不生气不关他的事,他尽避诱惑她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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