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好路过,且又听闻你外公去世的消息,于是进来上一炷香。”欧涵霓随意骗了个理由,不想告诉他,她是装睡趁家人不注意时悄悄溜到隔壁,强迫言殊凡骑车载她过来的。
“那真是太巧了。”屠仲麒扬扬眉没拆穿她的谎言。不是他挑剔,而是她骗的理由过于蹩脚,试问有谁会在午夜时分在外头闲逛,且来到人家的灵堂?
“对……对啊!”他的面色看起来不错,应是已接受人死不能复生的事实,毋需她再多费唇舌大谈生死理论。
“你开车上山?”他乐观的假设她已考取驾照。
“不……不是。”怎地他的脸色变得铁青难看?她有得罪他吗?欧涵霓畏惧的缩缩肩,有股逃跑的冲动,但为了面子,她硬是留下来面对凶神恶煞。
“不是?!那你是如何上山的?”屠仲麒半眯着眼危险地瞪视她,考虑着要不要马上掐死她。
“我……我请殊凡骑车载我过来的。”好可怕!他是不是想揍她?
“你该死的给我半夜骑车上山,你的脑袋瓜是装饰用的吗?”狂狮怒吼了。这个笨蛋竟没考虑到夜黑风高的山路极可能有歹徒藏身其间,万一出了事她向谁求救?
“我……我……”怒吼声震碎了她的胆识,如受惊的小白兔说不出话来。
“不许支支吾吾,敢上山却不敢面对我的责骂吗?”他穷凶恶极地威吓。
“谁说我不敢?”气不过他恶劣的口气,欧涵霓昂首反驳。他怎不想想她为何会上山?不就是怕他伤心过度前来安慰他。结果呢?他连句体贴话都不说,劈头就骂人,真是将她视为敢怒不敢言的软脚虾?“我又不是单独上山,有殊凡陪着有啥关系?”
“那她现在人呢?”很好,她居然敢回嘴,想痛揍她一顿的心为此蠢蠢欲动。
“下山啦!”任务圆满达成,言殊凡当然是回家去,有何不对吗?她答得理所当然,完全没注意到屠仲麒愈来愈愤怒的表情。
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的谈杰忻与封胤硕于心底暗暗为欧涵霓的安危祈祷,可怜的小泵娘不知灾难即将降临,还言之凿凿。唉!愿上帝保佑她!阿门。
“你害死自己也就算了,竟然拖别人下水,她欠你了吗?”一字一下,他拿捏力道以手背敲着欧涵霓的头,使她受疼却又不致受伤。
“我又不是故意的,不然我现在下山去找她嘛!”可恶!她的头被他敲得好疼,连带的滚出眼泪。经他提点,她也开始担忧言殊凡的安危,另一方面则为自己抱屈。
她好不容易瞒着家人上山找他,得到的却是他凶恶无情的斥责,当时她一心担忧他,哪顾得了那么多?瞧他说得好似她故意陷害言殊凡一样,既然他不高兴见到她,不如她马上离开,省得碍他的眼。
她嘴一扁掉头跑开。
“等等,谁说你可以走的?夜深了,你想一路滚下山吗?”屠仲麒冷着脸拦腰搂住她,再次怀疑她脑袋瓜里装的是豆腐渣。
“我滚下山也不关你的事。还有,你是我的谁?凭什么不许我走?”她委屈得直掉泪,十大通缉犯也没他来得可恶,一生中不曾受过的委屈他全加诸在她身上了,她是招谁惹谁来着?早知道就不上山来看他,让他独自伤心难过算了。
她以手肘用力撞击他的胸膛,不愿留下。
“放开我,我要回家。”她哽咽叫嚷,泪水盈眶,好不凄惨。
封胤硕见她哭得梨花带泪连忙向屠仲麒使眼色,要他好生安慰可怜小佳人。好歹人家也是关心他才会上山来,虽然是为她的安危着想,但如此厉声斥责,未免太说不过去了,随便叨念一两句就算了。
“既然她没事就别再责骂她了。”谈杰忻也出声排解,要他冷静些,再闹下去肯定会吵醒所有人。
“是啊!”封胤硕加入说服行列,屠仲麒未免将事情想得太严重了,毕竟欧涵霓没出事不是吗?
“下回不许你在深夜时分到处乱跑听到没?”有了好友们的说情,屠仲麒满身火气稍稍降了些,但仍厉声告诫。
“放开我,”欧涵霓不愿给他承诺,寒着声音命令,泪水仍是拚命的掉,她愤恨不平的以手背拭泪。
“唉!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屠仲麒长叹一声,扳过她纤细的身子,俯以唇吻干斑斑的泪痕。
炙热温柔的唇适时缓和她不平的情绪,欧涵霓抽噎地瞠大眼面对他突来的柔情。
“我要回家。”她猛的推开屠仲麒,不领他的情。任谁都不会相信方才他明明还在凶她,怎地一秒后似是变了个人又对她好,他铁定是在做戏。
“你……”她的话再度点燃屠仲麒心中的怒火,她的前世肯定是头顽固的牛。
“好了,好了,停火休战。”封胤硕赶忙跳出,好怕他们会吵个没完没了。
“今夜寒流过境,欧小姐夜晚下山肯定会冻僵,干脆留下来待明日太阳出来温暖些再回家。”谈杰忻特意强调寒流过境,要屠仲麒体会佳人冒着寒风上山的用心。
“该死!”屠仲麒低咒出声,他只顾着骂她,都忘了今夜有多冷,一定冷坏了。双臂大张地将她搂入怀中,希望能温暖她冰冷的娇躯。
又被骂了!欧涵霓瑟缩了下,在被他搂进瘦里时,双手连忙护住头,深怕又被K。
“对不起,我道歉,我不该在你特地上山来看我时还教训你,虽然你真的需要狠狠教训一番。”他亲吻着她的头颅低喃,瞧她怕成这样,刚刚那几下显然已达到效果。
他的道歉让她安心的收回覆住头颅的小手,枕在他的胸膛口是心非地咕哝:“我才不是特地上山来看你,明明跟你说过是刚好路过。”
“是吗?”屠仲麒笑着揶揄。
“当然是啊!罢刚你打得我好痛,你一定是故意的。”嘟起红艳的唇儿抱怨,差点以为头要被他敲爆了。
“不痛我干嘛要浪费力气打你?”他笑呵呵地揉着被自己打过的地方,是有点心疼,但绝不后悔,这是她应得的。
“讨厌!”欧涵霓报复性的抓起他的大掌放在齿间用力一咬。
“喂!你好狠啊!想谋杀亲夫吗?”屠仲麒哇哇大叫娱乐她。
“活该!还有别乱叫,我又不是你老婆。”报复过后,她笑得好不甜蜜快活,舒舒服服的窝在他温暖的怀抱。
嗯!拥抱着他的感觉好有安全感、好舒服,简直比绒毛女圭女圭来得好用,晚上若抱着他定能快速入睡绝不会失眠。唉!假如他是绒毛女圭女圭不知该有多好,她铁定不说二话就将他带回家,可惜他是活生生的人,还是个讨厌鬼。
“含泥巴,你再怎么否认也来不及了。”屠仲麒逗着她,快意的享受拥她在怀的滋味。
“是啊!谁不知道含泥巴早在幼稚园时便被土匪头子订下来了。”封胤硕打破甜蜜的一刻,笑嘻嘻地嘲笑她。
欧涵霓娇柔的身子蓦地一僵。等等,那人是谁?怎会知道她叫屠仲麒土匪?由诱人的怀抱中抬首,她仔细盯着带她进来的人瞧。好眼熟,她是否在哪儿见过这个人?眼角忽然瞄到一名似笑非笑的葬仪社人员。咦,这人也好眼熟,她一定见过他们,但……是在哪儿?她仔细搜寻深层的记忆。
“啊!你们是狐群狗党甲、乙。”解开记忆之锁,浮现出三张小脸,俨然是他们小时候的翻版,她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丙目前守在大门口。
“叮咚!答对了,恭喜欧小姐,所得的大奖就是长期饭票一张。”封胤硕耍宝的学着综艺节目的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