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了?”这个消息之于慕容尘是晴天霹雳,脚步不稳地颠簸了下,事情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该平静地接受啊!为何仍感到心痛?
“客倌,你没事吧?”小二哥担忧地看着慕容尘惨白的脸,“啊!你该不会是无法看到格格而感到扼腕吧?没关系,听说那格格见着人总是喊打喊杀的,不见她也好,免得不小心丢了小命。”小二哥安慰地拍拍慕容尘的肩头离开,完全忘了先前他曾为了无法见格格一面而懊恼。
小二哥走后,慕容尘仍浑然不觉,脑海中全是描绘着雪凝嫁人的情景,那男人应当是人中之龙,雪凝一定对他颇有好感,否则依她的性子,岂会任人摆布随意嫁人?
右手无力地为自个儿倒了杯茶,茫然的就唇,喉头干涩地饮下苦涩的茶水,无力摒除心魔的侵袭,眼前所想全是雪凝喜悦地轻倚在夫婿怀中,耳边不断的传来她那清灵的娇笑声,他的脸色由痛苦渐转为愤怒,慢慢地变成狰狞,怒火袭上心头,他恼怒到把手中的茶杯捏碎都不自觉,是手中的刺痛与温热唤醒了他的心神,低头望着染上鲜血的双手,蓦的狂笑出声。亏他在未见雪凝之前说的甚是好听,若她许了人家,他会安静地走开祝福她。现下自己面临到问题,他才晓得并不如自个儿所想的释怀。早在三年前他便认定雪凝是他慕容尘的妻子,这个事实任谁也无法改变,如今雪凝另嫁他人,他觉得被背叛了,恨不得亲手杀了她,是的!他宁可杀了雪凝,也不愿让别的男人夜夜拥她入眠。
他疯了吗?是的!他疯了!为雪凝另嫁他人而发疯,他不再是人人竖起大拇指称赞的剑侠,而是个被嫉妒冲昏头的平凡男子,雪凝啊雪凝,你可知道你让人恨之入骨?教他恨不得马上潜入将军府掳走她,再一刀解决她,等等!在杀雪凝之前,有个更该死的人,那人就是雪凝的夫婿,没有人能动了他的女人还能全身而退的,他会杀了那男人,且让那男人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但,天知道他真舍得杀雪凝吗?三年前他对雪凝深恶痛绝时,他下不了手杀她,三年后在他爱她如痴如狂时,会下得了手吗?他舍得提剑划断她那纤细的颈子吗?恐怕在划破前,他就因为舍不得让她的娇蒙上苦痛而收手。半眯着眼悲切的摇头,他被那女人下了蛊,爱她爱到深入骨血、无法自拔。好!不管她人已进了将军府的门,他决意要带走她,即使天兵天将下凡来,都不能阻止他的决心,为了她,他肯过五关斩六将,就算与庆亲王正面冲突亦不会有所畏惧。或许她是入了将军府的门,但他远比将军的儿子更早认定她,既然如此,她便是他慕容尘的人,是他的,他一定会要回来。
转眼间,自信心取代了悲切与痛苦,慕容尘精神焕发,作好准备迎接未来的阻挠,他不会天真地以为野心勃勃的庆亲王,会对他带走雪凝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睡在隔壁厢房的芷蕾藉着小二哥送上热水时,打听了关于雪凝格格的种种事?,待小二哥把已知的据实禀告后,她满意地赏了小二哥一锭银子,舒舒服服地泡入注满热水的木桶中。嘴角带着笑意洗着藕臂,在她未知雪凝格格的事之前,还以为雪凝格格是个强敌,呵!待小二哥说完,她才知雪凝格格对她不足以构成威胁,试问以慕容大哥光风霁月的品德,怎可能闹出强抢人妻的事端?等慕容大哥知道事情的真相,铁定会打道回府,然后她适时的在身边给予安慰,就不信慕容大哥发觉不到她远比雪凝格格好上千百倍,到时候她便可顺利的嫁给心爱的人,高高兴兴地当她的慕容夫人。
她开心的地哼着小调拨弄着水玩。据小二哥的话语,她推断出雪凝格格不像孙薄秋是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听说那格格的性子坏得紧,骄纵、蛮横、狐假虎威、欺压百姓,凡是数得出的坏事,雪凝格格全干得出来,她真怀疑慕容大哥怎会看上那样的人?啊!她知道了!用力的拍了前的热水,水花立即溅上她的脸,她得意忘形了,悻悻然地拭去脸上的水珠,那可恶的格格在慕容大哥面前一定是表现成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对慕容大哥的话言听计从,从不反抗,难怪慕容大哥会看走眼,不怪慕容大哥识人不清,是格格的心思狡诈如狐狸。明儿一早,她便要向慕容大哥告知,好让慕容大哥认清事实,继而败兴而归,永远不想再见看那坏格格的脸,连同把对坏格格的感情忘怀。遥远且艰苦的关外生活不适合娇生惯养的格格,唯有她,才是那足以与慕容大哥匹配的女人。
同样的夜,两个人抱着不同的心入眠,相同的是两人皆对自己抱有极大的信心,认为所有的阻碍将迎刃而解。
棒日,芷蕾特地起了个大早,站在外头等候慕容尘,辜抚臣听到芷蕾的房里有动静跟着早起,瞧见芷蕾心情极好,笑眯眯等着慕容尘,不禁让他心情恶劣。可恶!为何芷蕾总是发觉不到他的好?他自认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爱芷蕾的人了,为何她不肯接受他满腔的情意?
“你未免太猴急了吧?慕容大哥尚未起床,你就在房门外等他,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你是豪放女。”辜抚臣板了张死人脸,没好气的嘲讽芷蕾,心中充满了酸意。
“别人怎么说我都不关你的事,只要慕容大哥不误会就好。”所有的好心情全因辜抚臣的一番话而被破坏殆尽,可恨的小人,存心不让她好过,非得让她同他一样板张脸才甘心。
“就算慕容大哥不误会又如何?莫忘慕容大哥此行是来找寻他那美丽的红粉知己,在他心底,你不过是个小妹妹,永远及不上心爱的女人。”怒火冲天的辜抚臣不快的攻击芷蕾,每当看她一副今生只钟情于慕容尘的模样,便让他气得快吐血。
“哈!炳!炳!”芷蕾闻言捧月复大笑,指着辜抚臣的鼻子道:“不是我爱说,而是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她那种坏女人是不会像慕容大哥般痴痴的守候着对方,她早按捺不住寂寞,琵琶别抱去啦!”
“你怎会知道?”还以为慕容大哥见了格格后,芷蕾会全无希望,谁知那格格已嫁作人妇,那岂不是表示他的希望又要落空了?
“昨晚我向小二哥打听了,你以为我会傻傻地不先探听好对方的底细吗?”芷蕾得意洋洋的睨着辜抚臣看。
“所以今日你才会一大早守在慕容大哥的房门口,准备告诉他一切。”
“答对了。我警告你,别坏我的好事,否则要你好看。”怒瞪了辜抚臣一眼,以示她所言不假。
奔抚臣沉默不语,心情低落,为无法赢得芷蕾的芳心而神伤。
“咿呀!”慕容尘终于晏起,开门迎接期待他已久的芷蕾,方才芷蕾与辜抚臣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让他听进耳里,但木然的表情并没显现出他醒来已多时。
“慕容大哥,你终于醒了,我等你好久了。”芷蕾快快乐乐地跳到慕容尘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撒娇。
慕容尘一言不发,轻轻地挣月兑开来,与芷蕾保持适当的距离。他的举动倏地引来芷蕾的不悦,她当下沉下俏脸,不满的跺跺脚,挨到慕容尘身边嗲道:“慕容大哥,你为何躲我?”好不委屈瞪着大眼瞅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