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锤子古怪的看着她的表情,识趣的没多问什么,一口答应的说:“十分钟后见。”
凡妮莎笑笑的关上电脑,走进更衣室里把睡袍换掉,穿上平日去舞厅的衣着。出了更衣室,她环顾四周,当初来的时候,她没带任何行李,而今要离开了,也该是两手空空。
不,她带了个随身背包,里头有些个人用品。凡妮莎打开抽屉拿出背包,准备掉头离去,忽地发现了被她放置角落的紫色郁金香。她轻轻的拿起郁金香,心中万分不舍的看着它,泪水再度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要我,我也要不起你,原谅我,原谅我……”她对着郁金香不断的低语。
轻轻的闭上眼,她手一扬,把收藏郁金香的玻璃盒往墙上掷。清脆的碎裂声划破寂静的夜,她的心一如玻璃,碎了就永远不可能还原。她缓缓的睁开眼,看见原本娇艳美丽的郁金香在她眼前慢慢的失去生气,她的心亦随着郁金香而枯萎。
凡妮莎硬着心,头也不回的步出房间,倏地,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她身前。
“你做什么?”杭特皱着眉问。
“我要走了。”凡妮莎不愿抬头看他。呵!他没穿上衣,只穿条长裤,显然是被她打断了激情,心底不由得浮上一丝快感。
“走?!上哪去?”他不晓得凡妮莎在搞什么鬼,依稀只听到她的大笑声和玻璃碎裂声,他还以为有歹徒入侵,匆匆出房,结果不是,是她要离开。她的答案令他感到意外。
“我要住到小锤子家,不会再回来了,你应该高兴的,没人会再打扰你与女友的卿卿我我,你们尽量啊!”她的心正在淌血,但是为了尊严,她不得不装出不在乎的语气。
“小锤子?!你怎么可以到男人家住?等你爹地、妈咪回来我要怎么对他们交代?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你跟男人同居,还是骗他们?”他不喜欢她跟其他男人住在一块,光是想像那画面,便让他心头很不舒服。
“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请问法律有明文规定未婚男女不许同居吗?没有吧!而且我跟你住在一起,在外人眼中不也是同居?我爹地、妈咪回来时你什么都不用说,我自己会解释。”她不在乎的耸耸眉。
“你!”杭特气得浑身发颤,他是在保护她啊!难道她看不出来?还故意用话刺激他,真不知她的脑子里都装些什么。
外头传来飞车的喇叭声。
“小锤子来接我了。拜!”凡妮莎说着突然踮起脚尖,出其不意的吻上他的唇,而后在他来不及反应时,抽身离去。
她知道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抬起千斤般重的脚步往外走,她在心中不断的大喊:我爱你!泪珠随着她的脚步慢慢的滑落……
“杭特,你在看什么?”一双美丽的手从后面环住了杭特的腰,柔荑的主人把下巴靠在他肩上。
“没什么,你走吧!”杭特的目光依旧直视着前方。凡妮莎的离去,让他全身失去了力气,心中有千万个声音叫喊着不要凡妮莎离开,但他却喊不出一丝声音来,只有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什么?!”玛丽立刻松开双手,不敢置信的大叫。他竟想就这么打发她离去?
“我说得够清楚了,我要你马上离开。”杭特不耐烦的重复一遍,这些女人全都一个样。
“可是……可是……”玛丽心有不甘,来了一个晚上,什么也没发生,他邀她来竟是想与她一起做运动。运动?!他自己一个人做就成了,干嘛特地找她来,害她高兴得半死,以为他是想跟她……作梦都没想到他会利用电脑运来一大批运动器材,要她陪他一起运动。平日从不做运动的玛丽吃尽了苦头,每一项看似简单的运动器材,她做起来都哇哇叫,没办法,娇生惯养的她哪受得了这番折腾?
“我说走!”杭特寒着脸下逐客令。
玛丽嘴一撇、脚一跺的扭头离去。
杭特叹了口气,走进凡妮莎暂住的房间,他环视一遍,窗户大开,窗帘随风飘扬,所有摆饰都没变动过,他身子一转想离开时,却发现一地的玻璃碎片。
看来这就是碎裂声的来源。他走近蹲,检视凡妮莎到底摔破了什么玻璃制品。
一朵枯萎的花映人他眼帘。他确定屋内没有鲜花摆饰,这朵花应当是凡妮莎带来的,他仔细的审视着花瓣形状,是什么花的花瓣会呈椭圆状?
他好奇的把花放进电脑容器里查询花名,过了半秒钟,答案显示在萤光幕上。
“紫色郁金香?!她干嘛……”杭特瞪着电脑喃喃自语,猜不透凡妮莎的心思。忽地,他怔了怔,紫色郁金香?在他遥远的记忆中也有一朵紫色郁金香,还是送给凡妮莎的。
他奔至玻璃碎片旁,捡起一小块,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应当是保存郁金香的特殊容器。为了证实自己的揣测,他立刻用电脑分析,结果它真的是!杭特颓然的坐进椅子上里。
脑海中不期然的浮现一段对话──“如果你可以让这朵花永远保持这么美,我就喜你,好不好?”
“我一定会让它永远都漂亮,这样你就会永远都喜欢我。”
老天!她竟把他的戏言当真,完好保存郁金香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倘若他没有看到这朵花,相信这一生他永远不会记起以前说过的话,是郁金香提醒了他当初的诺言。是他的错!
他没有遵守承诺,但凡妮莎真的希望他喜欢她吗?若果如此,?
何她每回见了他,非得与他大吵一架不可?不!是他,是他爱找凡妮莎的碴。与她相处了一个多月,他竟没发现她喜欢他!
是他糊涂了,还是他故意忽略凡妮莎眼中的爱意?杭特顿时觉得心慌意乱。
他每晚带不同的女人回家过夜,原意是赶她走,现在他如愿了,凡妮莎离开了,改投向其他男人的怀抱,他该高兴才是,可他却狂欢不起来,反而难过得很,好似整颗心被掏空,整个人像泄了气般,使不出力来。
是他伤了她的心,她对他感到绝望,才会狠下心来毁掉保存了二十年的郁金香,能怪她吗?当然不!是他迫使她这么做的。望着手中的花,他试图了解她内心的感受,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他是不是做错了?
“我告诉你,他每天晚上都跟不同的女人在房里嗯嗯啊啊的,呵呵!他真是厉害……”凡妮莎比手划脚的高谈阔论,渴了,顺手拿起酒瓶往嘴里灌。
“凡妮莎,你别再喝了。”小锤子担心的看着她红似火的脸颊。她醉了,醉到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话。
凡妮莎嘟着嘴拍掉小锤子的手。“我要喝!你别管我。”
说着又拿起酒瓶往嘴拍灌。
小锤子叹了口气,从未见过凡妮莎如此失态,她受的打击真的是太大了。
“小锤子,你该拜他?师才对,我保证你拜他?师之后,女友滚滚而来,挡都挡不住。”她用力的拍拍小锤子瘦弱的肩膀。
可怜的小锤子除了努力陪笑外还能做什么?
“你可以三百六十五天换三百六十五个女伴,快乐吧?可以玩遍全球每个女人也,哇!每个女人,酷!”她说完又想喝酒,但酒瓶已空,嘟着嘴把空酒瓶扔到一旁,大声嚷嚷:“再拿酒来。”
“你醉了。”会拿酒给她才怪,瞧她话愈说愈大胆,他真怕她会一时兴起,大跳月兑衣舞给他看。看看不打紧,但他怕死了观后的结果──人人喊打,犹如过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