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晚了,你还能接电话?”对方接过她的话反问,一点儿也未反省自己半夜挠人的行为,好像料定她会听电话似的。
“因为我睡不着啊,明天就是运动会了。”提起伤心事,骆云儿满月复怨水。唉,她好悲惨!
“如果今晚不好好睡,你明天会更悲惨。”仿佛听到她的心中哀叹,他的语气中竟参有明显笑意,而骆云儿认为是幻觉选择摒弃。
“说得也是,我现在有点想睡了。”不知为什么,他淡淡的嗓音像一股暖流激活了她绝望的心情,只是短短几句简单的话语,却足以安抚她紧张不安的情绪。
“那好,明天见。”对方果断挂电话,来去之快叫人恍惚。
她是不是在做梦?骆云儿机械地放下电话,怀疑一切是否真实。
算了,管他呢,她倒向床。
“云丫头,谁打来的电话?”骆母隔着卧室的门问,里面却寂然无声。
“奇怪!这么快就睡着了?”老妈不敢置信地摇摇头离去。
天上,月亮偷偷探头,月兑俗的银光轻柔地泻下,梦乡中的人儿那微翘的嘴角显得格外甜蜜。
梦乡固然甜蜜,现实却真实残酷。
秋运会的第一天,骆云儿便有项目——100米跨栏,当她看到那高及她腰以上的十几个栏,便止不住一阵头晕目眩。如此精神状态接受碰所未碰的挑战,结果自然是——不堪设想。
“哈、哈……”笑声放肆无忌,扰乱了校医务室的宁静气氛,也将骆云儿从云里雾里拉回残酷的现实。
这个臭雷蛋!即使闭着双眼骆云儿也能听得出谁是“噪音制造机”。她在心里将所有已知或未知的骂人词全往肖雷身上扣,却不敢开口大骂,更不敢睁眼动一,很没用地做着缩头乌龟。
今天她真是糗大了,运动会上成为全校人的笑柄。100米跨栏,她一个栏也没跨过,最大的成就是将所有的栏掀翻倒地,为扶栏的同学增加运动机会,还有便是让全校人免费观看了一场超级搞笑的摔跤表演——她,隆重成为A中校运动史上的名人——呜,最丢脸的运动员!
“哈……小云儿,别装死了,再装就不像了。”
哼,不理他,骆云儿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还装?算了,你也听得到。跟你说,雷哥我头一次发现你很有个性呢,连摔跤的姿势都这么与众不同,变化多端,哈哈……那个蛙泳式真不是普通的盖呢,哈哈……还有那个……”
“你有完没完?!”骆云儿忍无可忍,神啊,来道闪电劈死这个罪人吧!
“有完有完,不过我还是想说一说,你在事毕后马上晕死过去的这招,嘿,高,实在是高啊!哈……”肖雷笑得前仰后合,大有不让骆云儿难堪而死誓不罢休之势。
“哼!”骆云儿赌气翻身到另一边,闭眼、捂耳,嘴中念念有词:“狗在吠,听不见;狗在吠,听不见……”
肖雷自是不理会她的掩耳盗铃,神秘兮兮地贴过来贼笑道:“不过呢,‘聪明’的小云儿忽略了一个重中之重的问题——那就是谁会英雄救美将装死的你抱到医务室?是谁呢?”
“听不见、听不见……”骆云儿轻念着,耳朵却拉得老长老长。当时她羞得只差没自尽,连睁眼瞧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只记得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和温暖的胸膛……
“这个英雄就是——A中有史以来最帅最酷最有魅力的‘冰山王子’董——羿——日!”最后三字铿锵有力。
“听不……啊!”骆云儿陡地直直起身,“你说什么?”
“董羿日啊。”肖雷笑得很开心很开心,“怎么,是不是很感动、很开心、很幸福呢?”
靶腋D愀鐾?”骆云儿吼起来,然后把头埋向床单,“完了、完了,我这是走的哪辈子霉运啊?观世音娘娘如来佛爷爷玉帝叔叔耶稣老爷……求求你们显显灵吧……”
肖寒买了零食进医务室,看见的便是一只喋喋不的“鸵鸟”,“雷,云儿怎么了?”
大笑不止的肖雷憋着气摆手道:“哈,没事,刺激过度,胡言乱语罢了。”
“寒哥!”骆云儿抬头乍见亲人,两眼泪汪汪,“救救我啊,我快被董羿日给害死了……”
校医务室内哭叫连连,校医躲在墙角掏耳朵,顺带得出一个经验性十足的结论:女人哪,受不了刺激的动物!
学生会办公室,冰雪密布,冷冽刺骨。
冷,太冷了!学生会办公室内有两人深觉衣服穿得太少,抵不过寒流猛然侵袭,只得用血肉之躯硬撑,只求不要死得太难看——被人瞪死实在有损一世英名!
两人心中叫苦不迭:这就是云儿所说有点“Lool”的同桌吗?明明就是一座万年雪封千年不化的大冰山嘛!
已升入大学的肖家兄弟不怎么喜欢三五不时地来母校走一趟,也不喜欢像现在这样待在豪华的“大冰柜”里。谁叫他们考的是本市的大学,成为城市少数走读生的一员,不,两员。虽然能继续享受家庭温暖,但是也得继续背负着骆云儿这么一个大包袱。这几天发生了众多事,作为当仁不让的好哥们,自然被某个雾茫茫的家伙给招来。
“喂,老兄,你叫我们来不是专门为了测试你的制冷度吧!”肖雷试图打碎室内的坚冰,首次发觉要嬉皮笑脸是件挺不容易的事。
董羿日冷冷瞪视,冷冷开口:“我想知道骆云儿最近出了什么事。”
“原来是为了那丫头啊,早说嘛!”肖雷夸张地吐口气以示轻松,接着又痞痞道,“喂,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会不会把我怎样?”
当然会!两道激光射来,寒彻心骨,吓得他缩退到哥哥身后,“老哥,你说。”
肖寒摇摇头,这小子,生死关头还不改痞子脾气!为解救弟弟,他道:“你大概是觉得骆云儿有些不对劲,但你是否发现她身上的伤?”
“伤?”董羿日皱眉,“不是运动会弄的吗?”
“你开玩笑吧你。”肖雷又钻出来,“摔两个跤破点皮而已,哪能那么严重,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你都没瞧见吗?告诉你吧,运动会第二天小云儿就被四个人围攻,伤势惨重!”
“是谁?”一股超常气流凝聚,两兄弟暗暗心惊,那是种怎样强烈的愤怒啊?!
“我们没查出来。”肖寒坚持着温和语调,“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云儿现在在学校寸步难行,一些学生对她可以说是恨之入骨,特别是女生,总是成群结伙骚扰她,拦路、辱骂、欺侮……手段不胜枚举,现在上学放学都是我们陪她。”
董羿日双拳握紧,使劲,“为什么?”
“什么?你还问为什么?送给小云儿这些‘家常便饭’的不就是你吗?要不是你在运动会上表演那段‘救美记’,人家怎么会嫉妒成恨来找小云儿的麻烦?”真不知道他是真蠢还是假呆,还以为他有多聪明呢。去!肖雷心中啐道。
“是我?”寒霜未消,他又笼上茫然之色,“我真的给她带来大灾难了吗?”
“喂,你干吗发呆啊?”胆子逐渐壮大的肖雷竟想上前摇醒大冰山,幸遭肖寒拦截,他对弟弟轻摇头示意安静,然后向董羿日试探道,“这并非是你有意的过错,其实不必计较太多。冒昧地问一下,你对云儿真的是同学之谊吗?”
董羿日没有回答,他冰冷的俊脸上若有所思,似有疑惑又带着不解。
肖寒也没有追问,三人静静地对峙。
最终肖雷熬不过沉寂,“喂,你别想来想去啦,不管如何,作为同桌,你总得帮帮小云儿,无妄之灾可不好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