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dluck!”
在韩恩喜的加油打气之下,穿着服务生制服的沈舞樱端着托盘在场中穿梭,在人群的掩饰下,缓缓朝目标前进——
就在这时,“啪”地一声,整个宴会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啊!怎么会这样?!”
“是停电吗?”
“唉呀!有人踩到我了……”
现场起了一阵骚动,平日娇生惯养的贵客们面对这突发状况措手不及,一时间场面好不混乱。
在黑暗中,严溥宣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双冰冷的手给握住,对方以坚定且不容拒绝的力道拉着他,朝不知名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直觉想摆月兑掌控,沈舞樱急了,连忙低声道:“跟我走。”
这一瞬间,严溥宣怔住了。
这熟悉不过的嗓音……他不可能错认才是,但……有可能吗?难道是他太过思念,所以出现幻听了吗?
其实他大可使劲挣月兑对方的掌握,但因为这熟悉的声音,他没有反抗,随着对方在黑暗中穿梭。
周遭的吵闹声逐渐消失,他似乎远离了宴会现场,来到一处安静的空间。
彷佛算好时间似的,等他们脚步停止的时候,电力又恢复了。灯一亮,一张盘旋在脑海中的脸蛋赫然出现在眼前。
严溥宣先是惊讶地一怔,接着恢复冷静。
他将双手插进西裤口袋,以极缓慢的速度,将沈舞樱从头到脚审视过一遍——
她的头发在脑后利落地盘了个髻,露出整张干净的脸蛋,她倔强地咬着红唇,没有开口,向来爱笑而微弯的水亮大眼,此刻正直直地瞅着他。
她身上穿着白色衬衫、黑色合身背心、同色系的长裤,衬衫领口别了一个黑色蝴蝶结,完全和宴会场上的服务生打扮如出一辙。
看来她是有备而来,是为了他吗?该死,他居然为自己的猜测感到窃喜!
但她现在的神情似乎是气愤,眼眶含着泪水,近乎控诉的眼神,连旁人见了都会以为她正在指责他是个负心汉一样。
一思及此,他不禁有点气愤。
到底是谁负了谁?她凭什么一副被抛弃的模样?
若说当时她的闪躲逃避是拒绝,那么他已经离开了,也不会有碰面的尴尬,不是吗?他甚至不再出现她面前,她应该感到自在、没压力才是吧?
虽然这么想,他的脚步却移不开。理智告诉他,他应该要立刻回到宴会上才对,他不见了,势必会引起骚动,但是看见她这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他却选择留下来,看来……唉,他是被制约得太彻底了。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容易受她影响,他选择武装自己,假装冷漠。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沈舞樱终于开口。
他垂眸,看着她脚上的土气皮鞋,语气故做平淡无波。“要说什么?”
“可恶!我不开口,你也就不主动开口吗?至少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告而别,离开后又立刻跟别的女人订婚,这是怎么回事?”她双手垂在身侧,激动地捏紧裤子的缝线。
“那你要不要先解释,躲我是什么意思?”他总算肯正眼看她,但强装冷漠的眸中却却悄然燃起一丝火光。
“我……”她一时语塞。她要怎么解释?她的的确确躲了他两天。
“我洗耳恭听。”他向后靠在楼梯间的墙壁上,黑眸懒洋洋地凝视她无措的表情,气势完全处于上风。
奇怪,明明不说一声就走的人是他耶,她才是被丢下来的那个,但为什么他现在可以用这么跩的语气和表情审问她?
她呢?超没用,被他冷眼一盯,什么脾气全都往肚子里吞,只求他不要再生气,真是超窝囊。
沈舞樱一阵气虚,缩着肩膀,畏畏缩缩地说:“我……我没有躲你,我只是……只是去散散心。那天发生的事,真的像是在我的生活中投下震撼弹,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一直在思考这样是好,或不好……”
“结果呢?”
“我想通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啊!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要订婚的事,把我都搞疯了!”讲到这个,她的气也来了,声音也忍不住扬高,想藉此宣泄这几日来的委屈。
“我给过你想通心意的机会,但你却不声不响地走了,那你觉得我能怎么想?不是代表你拒绝我了吗?现在我要跟别人订婚,有什么不可以?”他笑了,但笑意却传达不到眼里。
他该为此感到开心吗?知道他要订婚的消息,她并非无动于衷,甚至变装混入现场,就为了亲自见他一面——
“不可以!你不可以跟别人订婚!莫问……”她不顾一切地冲到他面前,紧紧揪住他的西服衣领,仰望着他,眼眶泛红。
“我已经不叫“沈莫问”了,我叫“严溥宣”,很高兴认识你。”她靠得这么近,柔软的胸部贴住他坚硬胸膛,撩拨得他心猿意马。
见到她之前,他还在心底信誓旦旦地决定要将她放下,谁知一见她来了,什么遗不遗忘的事也忘了,还这么容易被她挑逗,完全失去冷静自持,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一靠近,他该闪开避嫌才是,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只能依循身体最原始的渴望,待在原地无法移动,还为了如此亲密的动作而心跳不已……
“不,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沈莫问!”沈舞樱傻气地嚷着,身子贴得他更近。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否决她替他取的名字?这是不是代表……代表他决心切断过去八年,和别人重新开始?
她慌得不敢想下去,只是拼命摇头,像是想甩开心里那些令她害怕的猜测。
怕被她看出内心的激动与矛盾,他别开眼,低下头望着地面。“我该回去了……”
即使他在沈舞樱出现的那一刻,决心便动摇了,只想立刻牵着她的手逃离现场,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现在的宴会厅里还有一堆人在等他,他不能就这样不负责任地逃走。
再怎样现在也必须先回到宴会厅,其它的,只能先摆在脑后了。
他不是选择她……他选择了另一个女人!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沈舞樱眼眶中盈满的泪水终于克制不住地滑下脸庞,两行清泪汩汩流着。
她不顾一切,踮起脚尖,双手环绕着他的颈项,因哭泣而微颤的红唇覆盖住他的,笨拙地以那日他亲吻自己时的方式回敬他。
他身体一僵,可一触及属于她的女敕唇时,便无法克制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吟,那是喟叹、是满足、也是无法言喻的喜悦。
终于又尝到她唇上的甜蜜滋味了,那一次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么遥远,却又如此清晰……直到现在,他才能真正对自己承认,他有多想念她。
他想她,该死地想她!
他闷哼了声,顺从自己的意念,闭上眼响应她。
比起她青涩、毫无技巧的吻,他收回主控权,大手贴上她的后脑,以急促、略带粗鲁的力道加深这个吻,似乎要惩罚她带来的煎熬。
她探出舌尖,引诱他进犯,逼得他发出沉重的申吟。他们紊乱的喘息彼此交错,周遭的空气都因此变得煽情、浓烈——
“严先生?你在哪里?严先生?”忽然,安全门外传来阵阵呼喊,好似突破了粉红色的迷雾而来,逐渐接近,他们同时一怔,迅速分开。
严溥宣飞快瞥了她一眼,俊脸与她一样泛红发烫。
但他没有时间平息自己紊乱的呼吸,因为门外的呼喊声已经越来越近,他绝对不能让人发现他这个失踪的男主角,居然躲在楼梯间和其它女人独处。何况,更不能让人发现沈舞樱的存在,否则她也会有麻烦——无论如何,这一切让他一个人处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