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师父、一个师兄和一个师妹。”他这么回答,也算是额外奉送了吧?“七两银……”她到底还要问几个问题?
柳儿在脑子里搜索着重要的问题,再问三个问题凑够十两银子再说。反正也是欠着,什么时候还是她自己说了算。嘿嘿!
“你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吗?”如果是这样,她起码比他好一点点,她至少知道她姓蓝,是一个秀才的女儿。
“我从小只知道有一个养我的师父,别的一概不知。”对于自己的父母,他好像从来都不关心,“八两银……”
“这样啊……”了解地颔首,柳儿看着他,“你为什么那么爱钱呢?”这也是她很早就想知道的问题,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因素?
“师父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可是没有银子的话,就算你想天涯海角地流浪,也是没有资本的。”这就是他爱财如命的原因了,“九两银……”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柳儿在脑子里一直想着。想着。
她不知道该不该问这个问题,可她却很想知道他的答案,就算他会骂她不知廉耻,她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个对她来说,最最刻骨铭心的答案……
“最后一个问题是……”快步跑到他面前,面对面地看着他那张可爱白净的脸,柳儿深吸一口气。半晌,那问题还是没有问出口……
第七章
一金陵城的人群在临近晌午时多了起来,人群三五成群地晃动在街道,好不热闹,商贩们也开始抓住时机做起生意来。
柳儿依旧沉默,而邱羽站立在原处,手拿着那金色的算盘格外抢眼。人们时不时地从他身边走过,都会盯着他的算盘瞧上一眼,有的甚至想上去模一模,叮谁都不敢轻易动手。四目相视,柳儿的心“扑通”地跳个不停,樱唇刚刚要张开,可又合上,把所有的话都吞回肚子里。
“最后一个问题还问不?不问,我们就该赶路了。”
还是他率先开了口。
“我只是想问,你、你……”怎么话一到嘴边她就说不出来了?刚刚的勇气都跑到哪儿去了?只因为看着他那双深途的黑瞳,她就什么都说不出、问不清了是不是?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斜瞧着她渐渐排红的脸颊,邱羽一副不知为何的样子拿着手里的算盘。
“你的伤还要不要紧?!”柳儿懊恼地低下头,没再看他。
她还真是笨,该问的没问出来,不该问的就这么问出来了。他的伤要是很严重,他还能站在她面前和她这么说话吗?天哪!装笨的人是不是总有一天会真的变笨?意外地笑了笑,邱羽把算盘放进怀里,拉着她走出了金陵城。
走在林阴路上,中午的微风轻轻拂动着路旁的树枝和叶子,清新无比的空气顺着那悠扬的叶子漂流在他们两个人的身旁。
“你第十个问题就是问我的伤?那我告诉你,我现在很好,虽然有些时候会痛,但却不碍事。”这次,他没有掏出算盘把第十个问题记在账上。因为他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她想问的第十个问题。
“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的。”愧疚地盯着他的背,好像能看见背上的伤日一样,她伸出手抚上他受伤的地方。
“笨蛋,要是叫你一个小女人挨那两刀,不要了你的命才怪呢。再说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嘛,何必那么紧张一呢?这样的表情,可不像你蓝柳该有的表情喔。”看着她有些痛楚的神情,邱羽打趣笑道。看着他眉开眼笑一点都不像受过伤的样子,柳儿的心也不再那么伤感了。
“饿不饿?”这次他倒是主动关心起她的肚子来了。
模了模干瘪的肚皮,柳儿点了点头,“我们早上还没一吃东西呢。”走得太匆忙了,连干粮都忘记买了。
望了望前面,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茶寮,“那里有个茶铺,我们去吃些东西”不过,看着那个茶寮,邱羽倍感惊讶,他以前来往金陵时从来都没发现这儿有个茶寮啊!虽然疑惑,邱羽还是想去打探个究竟。
自然地牵过柳儿的柔夷紧紧握在掌中,他便和柳儿谈笑风生地接近那个茶寮。简陋的茶寮上挂着一个大大的“茶”字,“茶”字随着风轻轻摆动。四周被绿色包围;绿色的树叶、绿色的枝条,木板拼凑成的茶棚,旁边是用四根比较长而结实的竹子支撑住的白布棚顶,白布下摆着几张方形的桌子。拣了张靠边上的桌子,邱羽和柳儿坐了下来。
“二位客官赶路辛苦了,要来些什么?”茶寮里只有一个伙计,拿着壶茶,他把抹布从肩上拿下擦了擦桌子上的灰尘。
邱羽笑脸相迎,瞧着那位面生慈祥的伙计,“来一碟包子。”发现茶棚里冒着的白烟,他才看到了上面的蒸笼。“好咧!”把抹布搭回肩上,男人把手里的茶壶放在一桌子上,“二位先用点茶,包子马上就来。”
拿过倒放在桌上的茶杯,邱羽替柳儿倒茶,但黑色的眸子却不忘向四周仔细搜寻一番。“会演戏吧?假装喝下去。”那声音小得只有柳儿能听见,也完全看不到他的嘴唇动。
罢要拿起茶杯的柳儿愣了愣,又看了看杯中泛黄的液体和几片茶叶。好像学聪明了似的,她微微斜过眼看了看离他们不远处在忙活的伙计,眸光来到伙计脚下的一刹那,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那双鞋……不正和海龙客栈小二阿宝穿的鞋是一样的嘛……
看着柳儿变化得极快的神情,邱羽椰榆地笑道:“蓝妹妹变聪明了,懂得‘观察’二字为何物了。”“邱、邱羽……他的鞋……”柳儿刚要开口,就被邱羽笑着把话接了过去。
“嘘!放心,有我在呢!等下看我的眼色行事。记住,千万别真的喝了这杯茶。”茶里一定有迷药。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柳儿视那杯茶为毒药,连碰都不敢碰它一下,甚至连看一眼都显得小心翼翼的。
“我会保护你的。当然,你自己也要小心,知道吗?”一边笑一边小声地警告着她,她完全看不出他是何用意。“那包子要不要吃?”柳儿天真地看了看他,又盯了盯早已垂涎三尺的包子蒸笼。“饿不?”
“饿呀”
“饿就吃呀,省得一会儿没力气逃跑。”他狠狠地瞪一了她一眼。
“不会有毒吗?”茶里有毒,包子里就不会?
“放心吃吧。”一般的迷药是不会放在吃食里的,只会放进液体里。
小二哥端着一盘包子来到他们身边,将包子放在桌一上,看了看没喝一口的茶水,他故作惊讶地开了口:“二位是不是嫌这茶不够香甜?”柳儿像波浪鼓一样摇着头,邱羽抱歉地笑了笑,“小二哥多虑了,只是饥饿难耐,一颗心都系在美味的包子上了,忘了茶水。”
小二也跟着他笑了笑,好像亲人似的和他攀谈起来:“哎!这年头做个生意也不景气,赚钱难哪!这茶就请二位将就下吧。”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们活着也不容易啊。老气横秋的话听在柳儿耳朵里,就像是蛊毒一样,叫她不停地打冷战。
“小二哥是金陵人?”邱羽拿起包子,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是、是啊,没错没错。”小二忙不迭地点头,还拭了拭额上的汗珠。
好像猜到邱羽下句话要说什么似的,柳儿也学着他的样子抓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你的口音可不像金陵口音。”没想到这句话让小二更是猛拭额上的汗珠。“姑娘、姑娘真是好耳力,自小我就在乡下的姨妈家长大,所以……”难道露出什么破绽了吗?“这天还真是热啊,你额上冒出了不少的汗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