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琪持续搞失踪,直到隔天考完试,沈艾蓝才和她联络上。
电话里,她答应参加晚上雄壮威武为他们举办、庆祝他们月兑离苦海的欢乐PARTY,地点就在高雄爱河边。
从前,爱河给予人们的印象就是端午佳节时举办划龙舟比赛的固定地点,以及河水严重污染的问题。经历了许多年的河水整治工程,近年来爱河逐渐转型,河畔的露天咖啡屋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也吸引了许多游客的脚步在此停留。
夜晚的爱河畔,露天咖啡馆依旧灯火灿烂,驻唱歌手尽情表演,假日的夜晚,夜越深、越热闹,好像是一座不夜臧.
他们并没有选择进入任何一家咖啡座,反而随兴地挑选了河岸遴的一处阶梯,席地而坐,将带来的高档洋酒开瓶,倒了五杯。
白慕琪当然没有成为他们的酒友,她手上拿著沈艾蓝在一旁专卖果汁的店家买的鲜榨果汁。
“金雳学人家喝什么酒?不行!”沈艾蓝上下瞟她一眼,然后断然决定:“以你的身高看来,只能喝果汁。”这个结论让雄壮威武同时发出嘘声。
夜晚凉风拂面而来,缓缓地吹,让人舒服得想要闭上眼睛。
“老大,妈咪会不会发现你偷了她的酒?”伍武喝了一口,才后知后觉地问。
这些好酒都是各地方人士送给沈玫瑰的,一直被珍藏著。
伍雄敲了他头顶一记。“闭嘴,喝就是了。”
沈艾蓝瞥了白慕琪一眼,她正就著吸管喝果汁,不知为何,今天她看起来怪怪的,好像有心事?嗯……是大姨妈来了吗?他苦恼地猜想著。
白慕琪察觉到他正盯著自己看,为了缓和心情,她露出微笑问道:“你……考得怎么样?”
“你说呢?你也有考,光看题目你也知道我可以拿几分吧?”他一脸臭屁。
“应该……考得不错吧?”她回答得胆战心惊,深怕出纰漏。
沈艾蓝挑挑浓眉,还算满意她的回答。“喂,那你考得怎样?”
“啊?”她的心跳漏掉一拍。“还、还不错呀!”回答的时候,她突然转开视线,不敢对上他的眼。
“我想也是。毕竟是我的老师嘛!”沈艾蓝高举装有酒液的玻璃杯,灿烂笑开。“来,敬我和金雳月兑离苦海!”
伍雄笑哈哈地接口:“也敬艾爷能成功和许校花交往!”
“敬我们的梦想!”伍壮、伍威、伍武也高举酒杯。
“你呢?要敬什么?”沈艾蓝突然转头笑问白慕琪,浓眉下的双眼在夜晚的灯光照射下闪闪发亮。
她抿唇一笑,拿起果汁和他们的酒杯互撞。“敬大家快快乐乐。”
“好烂哦!”沈艾蓝和雄壮威武一起发出嘘声,然后一起笑了……
一瓶酒不够五个大男生暍,于是排行老四的伍武只好负责去买酒。
而伍雄伍壮伍威则聚在一起打牌,光是大老二这个游戏,就足以让他们消耗一晚的时间。
白慕琪靠在岸边的栏杆旁,看著对岸的车辆来来往往,心思犹如一团杂乱的毛线难以整理。
其实,她并没有参加联考,她应该早点坦白说出来的。如果最后被沈艾蓝知道她隐瞒事实,恐怕又会发火吧?只是……要怎么开口说呢?
她侧首,看向身旁的沈艾蓝。
他正微闭著眼,享受晚风的洗礼,嘴角微扬著,看来心情愉悦。
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每天和他见面、和他相处,无论是他开心、生气、烦恼、忧郁的模样,她统统见过,也参与其中。
他有自己不了解的温柔面,不管是她被欺负时,急著替她报仇;看她受伤,自责得一塌糊涂……越了解他,越喜欢他,对他的感情一天比一天加深。
不过,她有自知之明,像他这般耀眼、总是众人目光焦点的男孩,是不会属于她的。所以她努力要自己保持笑容,看著他去追求他要的,并且在心中默默祝福。
她可以的,她一定办得到!
可是,已经这般努力说服自己了,为什么此刻眼前竟会一片模糊呢?眼眶热热的,沈艾蓝清晰的样貌也渐渐模糊了……
“你爱上我了吗?”沈艾蓝半眯著眼,察觉她的注视后,露出痞痞的笑。
白慕琪一个眨眼,眼泪居然滚出眼眶,她连忙别开脸,用手背迅速抹掉眼泪。
“害羞了哦?不会吧?真的爱上我啦?哈哈哈……”沈艾蓝仰头大笑。
“我……”她起了个头,成功阻止他狂放的笑声。“并不打算升学。”见他一脸错愕,她笑著续道:“如果要进修,也是以后的事。现阶段的我想要赚钱,等生活改善了,再去想念书的事。”
“你干么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念C大?你想放我鸽子喔?学费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出。”沈艾蓝捉著她的手臂,不接受她的说法。
“唉……”白慕琪暗叹口气,索性把实情全盘托出。“其实……我并没有参加联考。”
“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愤怒低吼:“你早就计划好了?那之前你跟我的约定算什么?耍我就对了!白慕琪,你说话不算话啊?说话啊!”
靠,他快气死了!气她骗他、气她耍他、气她竟然丢下他一个人!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跟他约定?前天甚至还一起去看考场。她……比诈骗集团还要过分!
“你不要这么生气……”白慕琪低声哀求著。
“欺骗我的感情上遏叫我不要生气?白慕琪,你这个大骗子,我──要跟你绝交!”沈艾蓝压不住越烧越旺的怒火,转头离去。
第五章
那天,沈艾蓝转头就走,白慕琪本来以为他不会再理她了,好几次想打电话给他,只是直盯著手机萤幕发呆,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反正将来沈艾蓝上大学以后,他们各自有新生活,两人之间必然越离越远,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那一天迟早都会到来,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现在开始习惯也好。
于是,白慕琪展开了她的新生活。
她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份正职和一份兼职工作,正职是在连锁KTV担任大夜班,下班之后,直接赶到附近的早餐店兼差,一直到中午才回家睡觉。
在白慕琪找工作的期间,管家曾经提过她女儿在台北开了一间婚纱店,如果白慕琪愿意,可以帮她安排职缺。
她几乎没有多做考虑,便以弟弟还小为由婉拒了,而心底真正的声音,却不断提醒自己,不是因为小诚,而是……不想离开这个有他的地方。
最近爸爸开始振作,找到了一份大楼保全员的工作,不好意思继续占用管家的房子,于是他们一家搬进配给的宿舍里。
她其实不用身兼两份工作,可是,她刻意让自己忙碌、劳累,这样就不会一直想念他,比较起来,她该在意的,是白花花的银子才对。
可是,天不从人愿,她身兼两职的日子不过短短五天便宣告终结。
因为这几天沈大少爷三番两次打电话找她,她不是上班关机,就是睡觉关机,把他气个半死,好不容易逮到她,一问之下得知她竟然上两个班,气得直呼:
“喂,你不要命了吗?熬夜对身体不好,尤其女人更不该熬夜,熬夜是女人的大敌,很容易变丑、变老耶!”说到后来,硬是要她换个正常点的工作。
“我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就算隔著话筒,白慕琪还是觉得耳朵被吼得好痛。
“总之,别去了,我会介绍一份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给你。”他说到做到,隔天就兴冲冲地拉著她来到位于C大附近,据说是他亲戚开的连锁超商,把她塞给店长。那天开始,她成了超商的早班正职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