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这样了,我马上过去,拜拜。”
币掉电话后,她咬著下唇、皱著眉心,一双明眸望著二楼的方向。
虽然打死她都不愿意跟殷家的人有任何牵扯,尤其是“那个人”;但为了蕾蕾,她就算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得硬著头皮上殷家一趟了。
但愿她不会这么倒楣遇到“那个人”……但愿……
不如找阿南一起去壮壮胆吧!就这么决定了。
电话另一端,殷凯柔露出诡谲笑容。
小嬅答应过来家里一趟,真是个轻率的决定。小嬅可能不知道,行踪不定的殷凯臣,现在人就在台湾啊!
这下子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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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段振南一起骑著重型机车来到殷家大宅,傅亭嬅下了车,将安全帽卸下,甩了甩一头及肩的长发,眼眸中闪烁著些许抗拒。
站在久违而熟悉的殷家大门前,傅亭嬅有一瞬间差点站不住脚,身体摇摇晃晃的,引来段振南的连声惊呼。“小心、小心……”
他连忙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我没事……”她喃喃说道。
“你是怎么了?”阿南皱起浓黑的眉,有点担忧。“就要你吃完早餐再来,你偏不。”语带责怪之下,其实他心里头有点不愉快。小暗都已经和那个人断绝联络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来殷家?
“我没事。”傅亭嬅再次保证。她把安全帽递给阿南。“阿南,你一定要待在这里,直到我出来,知道吗?”
阿南抱著她递来的安全帽,听出她话中的不安,遂似真似假地嘲弄道:“怎么了?里头是地狱不成?”
“地狱都比这里好吧!”傅亭嬅嗤道。
“你很少露出这种表情。”阿南若有所思地道。
她略怔,有些心慌。“什么表情?”
“该怎么说呢……”阿南审视她好一会儿,才做出结论。“对了!就是‘害怕’的表情。”
被看穿的傅亭嬅胀红了脸,别过头冷哼。“笑话!我傅亭嬅不曾害怕过什么,你看错了。”
“是吗?”阿南挑了挑眉,没穷追猛打。
“当然是。”要进入殷家大门前,她不忘回头再一次叮咛。“记住,你一定要待在这里等我出来。”
阿南见她像还没断女乃的娃儿,像依赖母亲一样依赖自己,心中滑过一道暖流。他带著微笑,伸手拍拍她的头,话中带话地安抚道:“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会一直等你。”
听见他的保证,傅亭嬅这才露出笑容,放心往殷家大门走去。
见她走来,殷家一名面生的警卫马上迎上前来,虽然疑惑却还是礼貌性地问道:“请问小姐要找谁?”
“殷凯柔。”傅亭嬅面无表情地回答。
警卫恍然大悟。“您是傅小姐?”
“是。”看来殷凯柔知会过了。
“请跟我来。”警卫殷勤地领著她进入大门。
在走入大门之前,傅亭嬅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一再告诉自己──没事的,只是进去拿个东西,一会儿就出来了,而且现在的他根本不知道在哪个城市,但绝对不会在台湾,所以,没事的──
况且,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即便里头是地狱、是火海,为了蕾蕾,她也得走一遭。蕾蕾月兑轨的行为,绝对不能让殷家人知道。
做好心理建设,她这才踏入殷家大门。
望著庭院中的一草一木,她觉得既熟悉又陌生。有多久不曾踏入这里了?自从……她眼神微黯,心中厌恶起自己居然如此轻易记起那件事。
殷家一如她印象中的,没有改变多少,几名正在庭院中打扫的老佣人看见她来,都露出惊喜的表情;她没有多作停留,也没有停步寒暄,仅仅以淡淡微笑当作是招呼,加快脚步踏入殷家主屋。
“傅小姐,小姐在二楼书房等您。”警卫只送她到门口,为她开门请她进入之后便先行离去。
走进屋里,傅亭嬅忽然觉得一股不安涌上来。
她满心只想快点从殷凯柔那里拿到东西,根本不想逗留,越是待在这个曾经有过这么多回忆的地方,她越是感觉无法呼吸,脑袋像被什么压迫似的,仿佛就快要爆炸了。
十分厌恶这种感觉,她很快地朝二楼而去。书房的门半掩,她很自然地推门而入,书房里头布满藏书,书架一排一排站立著,像个小型的图书馆,却没见到里头有半个人。
略带疑惑地蹙眉,傅亭嬅走过一排又一排的书柜,四处找寻殷凯柔。“凯柔姊,你在哪里?”
没人开口应声。
“凯柔姊?”这次她稍微放大了音量。
“东西是你自己要的吗?”
凭空扔下的一句话,熟悉的低沉磁嗓,近得仿佛就在她耳边。傅亭嬅心下一抽,转过身去,不期然看见一张她始终不曾忘记的俊雅脸庞。
倏地瞠大了眼,她不敢置信,那个人居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见她受到惊吓,殷凯臣扬起嘴角,虽然笑著,但却一点温度也没有,连眼神也阴郁得宛若风雨欲来般。
“见到未来姊夫,怎么这种表情?不打个招呼吗?”
暗亭嬅心里狠狠一颤。
姊夫?他居然还敢说是她的姊夫?
暗亭嬅捏紧拳头,强迫自己不许颤抖,可是她突然发现要开口好难,喉咙好像被什么给梗住了一样。
她咽下口水,艰涩开口。“凯柔姊呢?我是来找她的。”她刻意强调,不许自己轻易受他影响,然而因为他的出现而心跳加快,却是不争的事实。
殷凯臣不回答她的问题,他眯著眼,教她看不清他的情绪。
以前的殷凯臣不会有这种表情。他总是面带微笑,尽避笑得并不真诚,但是可以让人没有防备地靠近。然而,现在的他,眯著一双察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像蒙上了一片乌云似的,淡淡扯开的嘴角,挂著一抹冷淡讥诮的笑。他曾经像个十八世纪的法国贵族,此刻却像一头以得体的衣著伪装的野兽。
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暗亭嬅没时间察觉自己竟然有些关心他,因为他正将两手插进口袋,步步朝她逼近。强烈的压迫感袭来,阴影逐渐笼罩了她,她节节后退,最后整个背部贴在墙面上,已经退无可退。
他离自己好近、好近,以往让她感觉到温暖的胸膛,清淡而好闻的男性气息依旧,瞬间便教她记起,从前自己有多么喜爱窝在他温暖的怀抱之中,仿佛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了……
懊死的,怎么会想起从前的事呢?
暗亭嬅闭了闭眼,心下有些憎恶起自己。
“东西……是你要的吗?”
一睁开眼,才发现他竟近在咫尺,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与他的交融在一起。有些困难地吞咽口水,傅亭嬅避开了他让人心慌的呼吸,力持冷静而冷淡地说:“这不关你的事吧?”
殷凯臣眼神一黯。“姊夫关心你不为过吧?”
姊夫?又是姊夫!
暗亭嬅情绪激动,胸口起伏不定。她怒视他幽暗的瞳眸,反唇相稽。“你现在做的事,是身为姊夫应该做的吗?”
殷凯臣没理会她说的话,反而略低下头,与她眼对眼。“事后避孕药?是你自己需要的吗?是外头那个家伙要你来拿的吗?你跟他发生了什么事吗?否则为什么需要这种东西?”
暗亭嬅呼吸一窒。
他……他在这里多久了?为什么知道是阿南陪她过来的?难不成……难不成从她还没来之前,他就已经在这里守株待兔了吗?
“怎么不说话?默认了吗?”他的气息变得粗重,似乎极力在克制从心底焚烧而上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