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著眼睛、伸著懒腰,走出房门,准备绕过客厅进入厨房。
突然,她彷佛感觉到客厅有人,脚步顿时停下,定晴一看——她捣著脸尖叫出声:“啊——”
这下子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又尖又锐的叫声传来,原本沉睡中的姚星阳倏地自床上弹跳起身,抓来四角平口裤随意套上,短短几秒钟就来到孙海柔面前。
“发生什么事了?”他沈声问。
孙海柔颤抖的手指,指向客厅,破碎地低语:“惨、惨了……”
“什么惨了?”姚星阳顺著她指引的方向回头一看——
客厅唯二张双人座沙发上,坐著一对中年夫妇。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男人黑著脸,像关公一样端正地坐著,而他身旁的女人则一脸忧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们怎么回事?这种行为叫私闯民宅你们知道吗?”姚星阳冷著&|/脸回头吩咐孙海柔:“报警。”
“你、你疯了!”孙海柔急得快哭了。“他们是我爸妈耶!”
“噗~~”这是姚星阳吐血的声音。
孙海柔动作迅速地把他推回房里,把身上的Polo衫月兑下来塞进他怀里,套回自己的衣服,接著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属于他的牛仔裤、外套、袜子、鞋子,统统塞给他。“你快点回家!”
“什么?回家?”敢情这女人是把他用完了就赶人?姚星阳沉下脸,心里老大不爽。
“你得罪我爸了啦,他很可怕,他很凶!唉唷,一时之间我也说不清楚,总之这里我来处理,你赶快消失就是对我最好的方式!”也顾不得他身上只穿著四角裤,孙海柔两手抵著他的胸膛,用尽力气把他往外推,推出房间,推出客厅,最后推出——家门。
“喂喂喂——”姚星阳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赶出门外,门板当著他的面关上,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
下一秒,门又突然开了,他扬起眉,岂料,孙海柔只是简短抛下一句:“我们再联络。”接著又甩上门,顿时楼梯间恢复一片安静。
姚星阳瞪著门板,觉得自己真是彻头彻尾被羞辱了一番。
有没有搞错?在这三月天的凌晨时分,冷气团不断的气候中,他居然只穿著一件四角裤,手里抱著一堆衣服,站在这里?!
“孙——海——柔——”这是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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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那一天孙海柔被孙爸爸连夜带回家,不仅房子退租,还禁止他们见面。
每天上下班都由孙爸爸开车亲自接送,并且不时打电话到杂志社监控她的行踪,连手机都被没收。
孙爸爸认为女儿之所以会和武训分手,都是这个男的在作怪,一定是他带坏了女儿,所以严格禁止他们继续来往。
不许来往——这对刚交往的姚星阳和孙海柔而言不啻是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但孙爸爸的防守滴水不漏,他们见不到面,只好用电话诉情,而且只能在上班时间用公司的电话情话绵绵,真是一大煎熬。
不过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表面上他们是很安分没错,可实际上,姚星阳几乎每天都会趁夜深人静,孙家人都睡著之后,爬窗户溜进孙海柔房里,两人缠缠绵绵一番,再趁著天亮前循来时路线离开。
今晚,姚星阳照例爬过围墙,踩过草坪,攀上孙海柔位于二楼落地窗外的大榕树,最后来到阳台落地窗前。孙海柔已经等在那儿了。
“你来啦。”她娇滴滴地扑进他怀里。
姚星阳两手互相拍了拍,把手上的泥沙树皮都给拍掉,这才展开双臂拥抱她,用力嗅闻她身上甫沐浴完毕的甜甜果香。
“我觉得我越来越像一只猴子,你知道吗?要是有爬树比赛,全台湾大概没人赢得了我。”
“哈哈……”听他这么调侃自己,孙海柔笑眯了眼。“哪有可能?哪来这么帅的猴子啊。”
她一身丝质细肩带短裤睡衣,看来好诱人。
“你好香喔……”他低哼。
火烫的唇开始不安分,掠夺了她的唇,这还不够,侵略范围逐渐扩张,颊旁、耳畔、颈项、一路滑至胸口。
“嗯……你的胡渣……好痒……”她呵呵轻笑,任他拨开肩上细细的睡衣肩带,露出白皙的浑圆。
尽避已经不是初晓人事,如此袒露在他面前,她依然会害羞脸红,忍不住伸手遮掩自己。
“不要看……”她低声抗议。
他不给她遮掩的机会,很快吞噬了她的抗拒,引来她不断低吟。
他们的喘息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炽热,他剥去了她身上的衣物,也迫不及待除去自己的,一心想用身体去感受她柔滑的肌肤。
轻轻将浑身泛红的人儿平放在床面上,高大身躯覆盖下来,小心谨慎地不压到她,却仍然让两人之间一点缝隙也没有。
他侵略,她承受,满室春光旖旎,再也没有人可以把他们分开……
“我真的受不了了。”大战过后,他一手枕在脑后,一手勾著枕边人的纤腰,语气忿忿不平。
“呼……呼……”好厉害,他哪来的力气生气啊?孙海柔迷蒙的眼不解地在他脸上游移。
“我这样好像被你包养、见不得光的小白脸,可是我明明这么粗勇,我也不白,你可以作证。”他咬她耳垂,要她出声。
“嗯……对……”脸悄悄红了。
“我更像灰王子,清晨五点一定要回家,否则我的拉风跑车和女伴都会一起消失。”他的口吻转为义愤填膺。
“灰、灰王子?噗~~”孙海柔捣著嘴,忍住大笑出声的冲动。
“你有意见?”他下爽地瞪她。
“是灰姑娘吧?”这人没童年喔?
“谁说的,真的有灰王子这本童话书。”他看过,真的。
“哈哈哈……”她迳自笑著不理他。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无法再忍受继续偷偷模模下去,我一定要找你爸爸说清楚、讲明白!”
“唉呀,你忍一忍——”
孙海柔正想劝他打消念头,先避避风头过一阵子再说,岂料门外居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真巧,我也正想找你‘谈谈’。”门外隐忍许久的孙爸爸扯开喉咙大吼:“孙海柔,开、门!”
“噢……”孙海柔抱著头申吟。她可不可以假装昏倒?可不可以跳窗逃逸?她真的、真的、真的不想面对老爸的臭脾气啊……
姚星阳倒是一派悠哉。他捏捏身旁那个可人儿的俏臀几把,不忘偷几个香吻,低笑。“该来的,躲不掉,起床吧,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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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客厅在清晨时分灯火通明,阵仗好比三堂会审。
孙爸爸,在:孙妈妈,在;孙妹妹,也在,只差她在南部的阿公阿嬷、伯父伯母、叔叔婶婶、姑姑阿姨没到场。
双人座沙发里,姚星阳和孙海柔并肩而坐,两个人都挺直了腰杆,战战兢兢。
右手边的单人座沙发被孙妹妹孙海棠占据,她正张著一双和姊姊近似的水眸,上下打量著老姊和她的……野男人——这是爸说的,不是她说的喔。
而孙家夫妇正坐在对面的三人座沙发,孙妈妈不时以担忧的眼神看著女儿,而孙爸爸则板著脸、双手盘胸,严厉的审视目光不断在姚星阳身上扫视。
孙爸爸清了清喉咙。“你——”
“伯父伯母妹妹好,我叫姚星阳,星星的星,太阳的阳。”姚星阳露出一口白牙,态度恭谨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