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希桐接过小狈,捧在怀里拍啊拍的。对于他的举动,她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低声说道:“谢谢你。”
“妳喜欢就好了。”但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开心?靳扬苦恼地皱起浓眉。
“你……可不可以把头低下来一下?”卓希桐把头压得好低,连声音也小得像蚂蚁。
靳扬二话不说照办。“什么事这么神……”秘?
靳扬呆住了,因为卓希桐飞快吻上他的唇,让他来不及反应,愣在原地。
卓希桐匆匆地说:“这是谢礼,你不能拒收。”天……她到底在胡说什么?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长串的话:“这是什么品种的小狈?多大了?你去买的吗?贵不贵?”
靳扬喃喃地回答她的问题。“老板说这是黄金猎犬,牠刚满两个月……”他还陷在刚刚她大胆的举动当中。
“哦……”卓希桐还是很紧张,连忙蹲了下来,把小狈放在草地上,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逗着牠。
靳扬渐渐恢复了思考。他看她跟小狈玩得这么快乐,他温柔地笑了。
靳扬也蹲下来,轻声喊:“希桐。”
她好似没听见,只顾着跟小狈玩。
“希桐。”
她根本不敢看他,他忍不住伸出手,扶正她的脸,非要她眼中有他不可。
“做什么?”被他瞧得发窘,卓希桐想撇开脸。
他却不肯,硬是固定住她下安分的脸庞,眼神跟她纠缠着。他的眼神让她身体发烫,却又没办法移开。
好一会儿,他无预警地凑上唇,吻她个措手不及--
卓希桐紧紧闭着眼,忍住急促的呼吸,任他带领她进入前所末见的世界。
这一回,不是蜻蜓点水,他缓缓试探,以舌亲昵地缠着她,逗着她一起陷入甜蜜的漩涡……
他们沦陷了,忘了自己,不可自拔……
没有人开口示爱,可是,在今晚的月光下,他们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这个不愿意结束的吻中,懂得对方的心意。他们知道,这个吻是个约定,约定要好好呵护心底刚萌芽的、青涩的爱恋,说好要永远在一起……
他们说好的,不是吗?他要跟她在一起,他会一直在她身边,她不知道吗?她不明白吗?
靳扬怔怔地坐在礼堂里。礼堂的舞台上,毕业生代表正在致词,可是他什么也听不见,只听到一种嗡嗡声在耳朵里回响。
可是,她没有来参加毕业典礼。
靳扬一直等,惶惶不安又焦虑地等着毕业典礼结束,曲终人散了,她依然没有出现。他走出礼堂,天空开始飘下了毛毛细雨,像是在哭泣……
一离开学校,靳扬连伞都没打,便直奔卓家。
按了半天门铃没有人应,敲门也没人理,他急忙去找住在一楼的房东,可得到的答案却是--
他们全家连夜搬走了。
没有人确切知道什么时间、为了什么原因,房东也是一问三不知。看他神情错愕不信,房东拿来钥匙开门,让他看看已经被清空的屋子。
屋子里空荡荡的,看不见他们一家人居住饼的痕迹,只剩下简单的家具。外面的雨势渐大,哗啦哗啦地下着,下在靳扬的心里。
靳扬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最后重重地沉到谷底。
她不见了,像蒸发了的水气一样,消失了。
她去哪里了?他们不是说好了吗?说好一起参加毕业典礼,说好永远都不分开,为什么今天她就消失不见了?
到底是为什么?有谁可以告诉他,到底是为什么--
第四章
周六的屏东市区,街上的行人车辆来来往往,逛街的人潮络绎不绝,即使正值晚餐时段也一样。市区里几家颇有名气的餐厅差不多都客满了,连路边的小吃摊也都是人声鼎沸。
现在是梅雨季节,随时都会下雨,但似乎没有人在意。
傍晚,天色突然转为昏暗,商家纷纷点亮霓虹灯,将这个原本渐渐被乌云笼罩的小城市照耀得一片璀璨明亮。
热闹地段的小巷弄里,有几家特色各异的餐厅隐身其中,尽避不甚显眼,仍有不少顾客上门。
小巷中,有一家餐厅,占地虽小,却设计得很有味道,像极了一座放大的姜饼屋,经过的人见了,几乎都会怀疑,是不是一推开马蹄形的木制店门,店里头就会有个圣诞老公公等着跟你说哈啰?
这番别具风格的设计,吸引了不少女性顾客。只是,店里空间不大,只能容纳约莫二十名客人,算是小小的不足之处。
此刻,姜饼屋里坐满了用餐的客人,而窗边的位置,有一名独坐的女子,一双灵活大眼不时左顾右盼,似乎正在等人。
桌面上摆着一本摊开的当期杂志,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不一会儿,又伸出手看看腕上的表,暗自纳闷对方被什么事给耽搁……
饼了一会儿,餐厅的门被人推开,女子仰高了头望去--
门边,穿著一身白色合身套装的女子刚进门,那熟悉的姣美轮廓,让她顿时笑开了脸,连忙朝那名女子挥挥手,吸引对方注意。
进门的女子身材高挑,一身白色窄裙式套装,让她看来更是纤瘦窈窕。墨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扎起高高的马尾,随着她走动的步伐而甩啊甩的,前额几绺刘海衬出她细致美丽的白皙脸庞。看见好友朝自己挥手,她微笑着朝靠窗的位置而去。
“妳迟到了,卓小姐。”等候许久的女子不禁开口抱怨。
“不好意思,睡过头了嘛。”卓希桐凤眼一挑,粉润唇瓣上扬成完美的弧度。“左小姐就别跟我计较了。”在好友对面的位置坐下,顺手把手中的公文包放置在身边空着的座位上。
“算了,放妳一马。”左晓莉哼了哼。
“谢谢左小姐的宽宏大量,本人铭感在心、感激不尽。”卓希桐装出卑微的小可怜模样,惹得好友呵呵直笑。
“不闹了。”左晓莉单手托腮,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专注地审视好友的神情。“妳昨晚该不会又去应酬了吧?”
“妳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还是监视器?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虽然妳化了妆,整个人看起来完美无瑕,不过呢,本人认识妳也七、八年了,从妳的眼神中,我还是看得出来--妳很累喔。”
“会吗?”卓希桐模了模脸颊,苦恼地皱起细眉。“只有眼神累吧?外表应该看下出来吧?我今天还特地上了遮瑕膏,就是要遮掉黑眼圈呢。”指月复轻轻掠过下眼窝的位置,她有点担忧地说。
“别人应该是看不出来。”左晓莉又看了她一身正式装扮,和搁置在一旁的公文包,不禁蹙眉问:“妳晚上该不会又有应酬吧?今天是周末耶。”希桐很忙,她们一个月大概只能碰两、三次面。
“是啊,王老板约我看车。”卓希桐随意翻阅着侍者递来的Menu,随即对一旁等待的侍者说:“给我一份咖哩猪排饭。”
一等侍者离开,左晓莉马上低叫:“又是那个王老板?”
“妳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卓希桐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不懂好友为何如此大惊小敝?
左晓莉一双眉拧得更紧,眉心揪成了一团。
“他到底要买几部车才够啊?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她一双手越过桌面,用力按着卓希桐略颢冰冷的手,一脸严肃地告诫:“希桐,妳要小心点,我觉得王老板要的根本不是那些车。他的目标一定是妳,妳可不要为了业绩,而做出一些出卖自己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