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该怎么办?”面对初蕾所做的一切,SAM还有什么骄傲和嚣张的权利,他放下向来高昂的气焰,非常非常真挚、非常非常诚恳地向金沛求助。
“以最短的时间学好中文。然后,我们从徐伯母下手。”金沛很满意SAM的态度,将自己的计划如实说出。他要用焕然一新的SAM来取得徐伯母的认可,然后再逐步改变徐伯伯对SAM的恶劣印象。虽然对这第二步,他也没有很大的把握,但无论如何,在爱情的战场上,SAM不是也赢过了任何地方都优于他百倍的自己吗?而且,金沛由JEFF处听说,他与初蕾在一起后,规矩到连“女人”都戒了。连自己现在都能不计前嫌地帮他出谋划策,虽然天生的宽厚大度是主要原因,但SAM身上有着一种难以言喻让人无法真正痛苦的魅力,也是不争的事实。金沛相信他这次也能创造奇迹。
只要徐震前肯花心思去打听初蕾的下落,那初蕾就算是跑到外太空,也一定会被挖出来的。其实初蕾的失踪早在SAM出现前,金沛就已经从JEFF处得知了。凭着初蕾倔强的性格,又怎么可能返回上海和已经闹翻的父亲言归于好?金沛当然不会把这些告诉SAM。徐震前因为不接受SAM,所以连惟一的女儿也不打算要了。只有靠SAM改观徐震前的看法,他才会尽全力去寻找女儿。曾有耳闻,徐家暗地里遍及全世界的情报网堪比一个国家的情报机构。金沛不愧是生意人,虽然与徐家的事业并不冲突,但也希望趁此了解了解传说中高深莫测的徐震前到底有何高竿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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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金先生在吗?”一个温和而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凉子不由好奇地抬头去看。呀!竟然是个西装笔挺的老外,没想到中文说得这么溜。而且,还长得非常英俊。只是这双绿眼睛……似曾相识呀。
“先生,你同金先生预约了吗?”凉子露出甜美的笑容,友好无比地询问着。
男人的绿眸闪了闪,“告诉他,我叫SAM就可以了。”
“好,我马上通知。”凉子迅速拨通了金沛的直线。
“这位先生,请跟我来。”凉子伸手为他引路。那男人嘴角微微向上轻扯了一下,似笑非笑。明明对方是礼貌性地回礼,可为什么凉子觉得带着戏谑的味道?
“金先生,冒昧前来,打扰您了。”SAM踏进金沛的办公室,很客套地寒暄着,唇边嘲弄的笑,始终未退。
“你如果能收起眼中的轻佻再把唇角放平,或许我还能勉强接受你的客套。”金沛头也下抬便知道这小子现在会是什么嘴脸。
SAM并不怒,绿眼却已经染上笑意,“KEN,你未免也太高要求了,一年的时间就想让我变成另一个人不成?”
金沛这才将注意力自文件移到面前站着的人身上。虽然嘴上不承认,可其实SAM的确是超乎任何人的想象,他现在已经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了,退去了所有的暴戾与冲动,将原本蔓延全身的叛逆与桀骛不驯全部隐藏,只是偶尔在眉眼唇角微显迹象。而熟悉他的人又很清楚,SAM其实还是原来那个SAM,他仍然不懂什么叫退让,不会轻易被打败,而且不墨守成规的行事原则也是保持不变。只不过,不知是巧合还是SAM的确天赋禀异,他的这些特点运用到商场上,反而让他变成了无坚不摧的厉害角色。他这一年来在商界引起的轩然大波,金沛又怎会不知道呢?徐家出了个无比厉害的洋角色,商场上一些与他交过手的老家伙至今都对这个绿眼睛的家伙心存戒意,可见他并非浪得虚名。就连徐震前也从原先对他的不屑一顾到现在将之视为继承人来重点栽培。
“坐吧,我们也很久没见面了。”金沛招呼他坐下的同时,已经拨通了凉子的分机,“凉子,麻烦你到对面超市去买一些樱桃。对,再泡两杯咖啡进来,谢谢。”
SAM微微颔首,“谢了,还记得这个。”SAM自从离开纽约来到上海后,便将烟酒都戒了,他开始迷上了另外一种东西——樱桃。原本他只是在想念某个人时,才会用那种红红的、小小的却又异常饱满的水果来缓解相思。渐渐地,便成为了一种习惯。随身会带着樱桃味的糖果,办公桌上必备一罐糖渍樱桃,家中永远会有新鲜的进口樱桃。
“待客之道,不用客气。”金沛也是偶尔发现他有这个嗜好的。一年来,他越与SAM接触越对他的痴情感到震撼。曾经他一度以为,自己对初蕾的疼爱是没有人能够相提并论的——默默守候了十几年,珍爱到碰都不舍得碰一下,可是与SAM一比,他便清晰地明白,自己的爱不过是鲸,虽然庞大但还是有着轮廓;而SAM的爱却是海,根本无边无际。SAM的爱没有理智可言。他如此执着而沉迷,不懂抽身不懂衡量得失,只是一味地付出着。
“对你未婚妻的男朋友还这么周到,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SAM打趣着他,流利的中文根本不像是半路出家的样子。
“什么?未婚妻?”门外有个声音突然插入。SAM转头,发现是那个蠢蠢的前台,她正脸色煞白地立在门外。
“凉子!你该先敲门才是!”金沛双眉紧蹙,语气极为严厉,而注视着门边人的黑眸中却显露出了与表情不符的紧张。
“为什么……为什么你有未婚妻?”凉子问到一半便哽咽了起来。
“其实……”金沛看到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便再也没办法镇定从容了,他试图解释,却被SAM截断了话题,“其实金先生与他未婚妻是青梅竹马,金先生非常爱她。”
SAM很满意地听到一声放声痛哭及一串碎乱的脚步声,他的插话成功地气走了佳人。
“你!你在胡说什么?!”金沛霍地站了起来,一把抓过SAM的衣领,双眼的光芒利到可以杀人。
SAM微笑着,不闪躲也不抵抗,“很久没见到你失控的样子了。”
“是的,很久没揍你了!”金沛的声音低哑得吓人。当然,这完全吓不到曾经以惹火他为乐的SAM。
“你再这样拽着我不放,那个女人可就追不回来了。”SAM扬了扬眉,示意他松手。
“谁说我要追回她了?走了更好!”金沛连忙撇清与凉子的关系。
“那我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你紧张什么呀!”SAM痞痞地道,实在是本性难移。
金沛气结,“我的事,不用你置喙。”
“哈!”SAM怪笑着,“如果不是看你孤家寡人到现在,又怕你傻头傻脑的不懂珍惜,我才懒得管你。”SAM中文学得异常地道,成语、俗语不断地四个字四个字地从口中蹦出。
“本来就不用你管,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金沛一把推开他,一副懒得再与他多说的表情。
SAM仔细拉平自己的领角,打正领带,“可我却知道,明明喜欢又不表示,条件再优秀也抓不住自己喜欢的女人。”
“凉子根本不是属于我的女人。”金沛幽幽道。
SAM走到窗前,极目远眺前方,“世上没有什么是生来就属于你的,即使得到的也可能会失去。”他原本想说初蕾原本还是属于你的,就因为你自己没主动争取,现在也是我的了,可是一想到初蕾,心绪便又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