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好好的一顿饭搞砸了。难得能和她好好相处,没想到却持续不到一个小时就产生崩裂……
难道他们真没有和平相处的一天吗?
柏征优难忍心中郁闷,双手往西裤口袋一插,自胸腔中重重吐出一口气,俊眉纠结、低着头、垂下宽肩,孤单单地走进雨里。
第五章
晚上七点,台北市郊某幢独楝洋房前,一个年轻女子站在那儿。
彼璀璨右手提着一大袋的食物、水果、零食,左手则提着一个保温锅,里面装有她妈妈精心熬煮的鸡汤和鱼汤。望着手上的大包小包,她不禁想问自己:为什么她得站在这儿?
彼璀璨咬着下唇,瞪着门铃发楞。
昨晚和柏征优不欢而散后,今天就不见柏征优上班,据瑶瑶说,他感冒了,所以请一天病假。
坦白说,今天该看见他上班的日子里看不见他,没能用眼光厮杀、唇枪舌剑一番,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嗳,柏征优也太没用了吧?看起来这么高大结实,身体却像只病鸡。
她撇撇唇,很是不屑。可是突地,她脑中闪过一道讨伐的声浪——顾璀璨,你别忘了,他之所以会感冒也是因为你。昨晚若没有他慷慨地把西装外套让给你穿,今天请假的恐怕就是你了。
可是教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透的是,自己是发了什么神经?”听到他病了,马上杀到人事部去,骗来一个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的人事专员,轻轻松松便拿到柏征优的地址。其实她大可向霍克骞开口要地址,只是这样”来,霍克骞和瑶瑶一定会心生怀疑,她才没笨到这种程度。
地址到手,她打电话回家请妈妈帮她熬煮新鲜的鸡汤和鱼汤。而她在下班之后则先绕去超市,买了一堆水果零食之类的食物,回家洗完澡后马上来到他家。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顾璀璨极少极少上超市,通常都只在便利商店买零食而已。
要不是看在是她害他感冒的分上,她才懒得理他呢!
看了眼左手中那张缪巴巴的纸条,确认了上头写的住址,与前方这幢小洋房的所在位置无误后,顾璀璨才敢按下门铃,然后胆战心惊地等待着。
没多久,对讲机传来一阵沙哑的声立——“哪位?”
彼璀璨紧张地说不出话来,沉默了会儿,才讷讷地说:“是、是我。”
听他的声音,还真是病得挺严重的。浓浓的罪恶感浮上顾璀璨的心头,深深地笼罩了她。
屋里的柏征优也静默了好一会儿,让顾璀璨几乎想掉头离开。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说声“没事、再见”就落跑时,她听见他挂掉对讲机,接着,顾璀璨身前的小门便开了——他按下开门键,代表不反对她进去吧?那她就不客气喽!
她走进去后,顺手把门关上,踏过青青草地,来到两楼高的屋前,这时,柏征优已经等在那儿了。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顾璀璨错愕地问。
柏征优平时整齐干净的外貌全走了样——此刻的他一身睡衣上头乱发、满脸倦容,下颚长出淡淡的胡渣,向来发亮的漂亮眼瞳此刻有些浮肿……可就算是病容,但人长得帅,就连病着也呈现出一股颓废和性感。
“你干的好事。”柏征优别开眼,努力压抑看见她前来探病时突生的极度惊喜。
他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会来看他?他还以为自昨晚她怒气冲冲地跑掉后,她更是恨他入骨了……一见到她,他浑身不舒服的症状却突然消失不见了,真是诡异。
这时他忽然有种荒谬的想法滋生:他该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柏征优一怔。
“喂!我先跟你讲喔,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是来探病,所以更不能和你吵,免得你说我欺负病人。”顾璀璨仰起下巴,拽拽地说。“喂,我提着这些东西很重耶,可不可以让我进去了?”
柏征优这时才看见她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忍不住微微一笑,打开门让她进来。
本来要帮她分担一些重量,却被她斥责。“一只病鸡还想帮我?”
“病鸡?”柏征优眯了眯眼,对这个形容词不满极了。
“不是病鸡是什么?不过淋点小雨上然就感冒了?”顾璀璨一脸鄙夷。
他家并不是太大,布置偏冷色调,和他的人一样,傲慢、尊贵。客厅里有最先进的视听设备,最显眼的莫过于是那部四十二寸大的液晶电视了。她心机很重地四处张望,试图嗅出他屋里有没有女人的味道——结论是没有,她莫名的感到开心。
想不到他不是个公子哩!
彼璀璨越过客厅来到饭厅,把手上的东西全放到空无一物的餐桌,开始张罗。
他默不作声。
总不能告诉她,因为她对他的误解,让他一颗心郁闷纠结,以至于想不开,跑到雨中让雨淋?所以今天一早,他才会头痛欲裂、浑身无力又发烫,喉咙更是痛得不得了,为了不亏待自己的身体,他只得请假一天,一直没听见他应声,顾璀璨不禁心虚起来。她红着脸,小小声地说:“嗳,不过,也不能怪你啦!要不是你把外套借我,今天生病的恐怕就是我了。”
柏征优站在一旁看她忙东忙西的,对于她的话并没有给予回应,满脑子仍然荡着刚刚的心思:该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可是,除了外貌符合他的标准外,她火爆的个性、脾气都是他不能忍受的,这样一想,他似乎没有对她动情的理由。这一番奇异的波动,应该是对她前来探病所产生的感动吧!
“好了,来吃吧!”她找来大碗,将鸡汤、鱼汤倒进碗中,招他过来,然后自己拿了一旁的零食,拆开封口开始吃,十分自在,仿佛这是她家似的。
没办法,爱零食成痴的她,只要手边有零食,即使要她跟酷斯拉共处一室她也愿意,更遑论是柏征优了。个性本来就大剌剌的她,也没察觉到此刻柏征优的眼光炽热异常。
“你晚餐吃了吗?”看她东拆一包、西拆一包,那边吃一点、这边吃一点,没一会儿,餐桌上有一半的面积都摆满了各式零食,让他看得频频皱眉。
那些东西一点营养价值都没有,她却吃得津津有味?外型美艳的她,实在很难跟她手上那包科学面联想在一起。
“这就是我的晚餐,我很好解决的。”顾璀璨耸耸肩,继续大啖她的最爱——零食。
本来要开口责备她不该把零食当正餐,但却猛然发现自己没有立场去管她,也不想因此而坏了气氛——昨天那件事可让他铭记于心。这女人,一生气起来,杀人放火的事大概也做得出来。
“你弄的?”喝了一口鲜女敕的鱼汤,柏征优讶异地扬眉,问道。
“当然不是,是我妈妈弄的。”
“我想也是。”柏征优没有恶意,淡淡点头道。
“喂!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顾璀璨横眉竖目地道。
“我是病人。”他淡淡地提醒她刚刚说过的话——不是来和他吵架的。
“喔,对喔。”她嘟嚷道,火爆的气焰瞬间收敛得不留痕迹。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反应过度,遂扯了个不带火药味的话题。
“你不像会住在这种小洋房的人。我觉得你应该是住在一些高级大厦才是。”
“这是我二姊夫的房子。我两个姊姊结婚后,都照我爷爷的希望,搬回家里去住。大概这几年我才搬过来的,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你有两个姊姊啊?真好,我只有……”她惊觉自己差点说溜嘴,连忙一转话锋,改口道:“我家只有我一个,没有姊妹,孤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