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为什么不让他吻你?你打了他,就等于少了一个追求者,不觉得可惜?”单衍敛下黑眸,努力屏住气息,等待她的回答。
柏真臻搔搔脑袋,噘起红唇,自己也想不透。
她想得嫌烦,索性两手一摊,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受不了他们碰我,牵牵手是可以啦!可就是不准再多碰我一根寒毛!再说,阿衍,你觉得我会介意少一个追求者吗?”她仰高小下巴,狂得勒!
臭男人!以为她柏真臻好欺负哦?也不去探听探听,她火爆的脾气可不是空穴来风呢!哼哼!
“那我呢?”为什么只让我碰你、吻你?单衍的俊脸上渐渐笼罩阴霾。
他不该问的……答案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可是他总是管不住嘴巴,问句已冲口而出。
柏真臻理直气壮地答道:“因为你是阿衍啊!”
看!又是这样霸道中带着理所当然的回答。
单行抬起手,揉揉纠结成团的眉心,俊美脸庞上有一丝难掩的疲惫——
她是爱他的,只是她尚未察觉,是这样的吗?
他不知道他的感情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支持多久?
柏真臻丝毫没察觉到他百味杂陈的心情,径自下了床,纤纤玉足却差点踩到床角下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她把那个“东西”抓起,放在眼前端详,眯起眼,故作凶恶模样,对那个被她抓在手上因而频频蠕动的“东西”娇叱道:“臭小五,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踩到你?不要老是窝在床角,我又没有虐待你!”
小五——全名“礼拜五”,是一只约莫两、三个月大小的狗狗,品种是“米格鲁”。
话说有一次她和阿衍一起去逛街,无意间在一家宠物店看见小五,当时她好想、好想要,阿衍就将小五买来送给她,当时她真的超高兴的。
可是玩……呃,不对!
才“养”了几天,她就发现自己急躁的个性,不适合养小动物,不如交给阿衍照顾。反正她常来阿行家,阿衍家就像是她家。
重点是,小五被阿衍养,比被她养要幸福得多,至少不必在她忘了喂它时挨饿。
苞小五玩了下,柏真臻才想到要看时间。这一看,她大叫不好:“呀——不好了不好了!”
她匆匆忙忙扔下可怜无辜的小五,来到离床铺不远处的大衣柜,里面放有她和单衍所有衣物。
她三天两头来单衍家报到,所以单衍的屋子里,属于她的个人用品一样不缺。举凡衣服、配件、鞋子;或是牙刷、保养品、女性卫生用品……等等,简直就像她第二个家似的!
柏真臻随手抓出一套上班时所穿的利落套装式裤装,丝毫不避讳单行在场,躲在打开的衣柜门后,立即手忙脚乱地换起衣服来。
自她开始换装起,单衍便目不转睛地欣赏她换装时,展露在衣柜门板下姣美小腿——是那么的匀称、白皙,他几乎可以想像他的大手在触模她小腿所感受到如丝缎般的触感……
无法控制地,他感到喉咙间升起一股熟悉的燥热干痒,左边胸膛里的心脏敲乱了节奏!
单衍凝视她的黑眸逐渐转沉,浓浓的充斥其中……他之于她,就是这么习惯的存在啊!“阿衍!我快迟到了啦!懊死!如果我迟到、一定又会被老巫婆念到臭头!”柏真臻边穿衣服边碎碎念道。
一直没听见单衍的声音,她探头,见单衍仍然坐在床上发呆。
她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两手边扣钮扣,边走上前去扯住他结实的臂膀想把他拉起来,嘴里娇声催促道:“阿衍,你还赖在床上?你也快迟到了啦!”
不同于其他面包师傅,阿衍的上班时间是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
单衍逼自己敛下眼,不去窥看她未扣齐扣子的前胸所展露的雪白凝脂。
“我今天休假,下午在‘邀翔饭店’有场讲座。”他起身,迅速着装,吩咐道。“先去梳洗,我开车送你上班。”
他在餐饮界还算小有名声,一个月通常有好几场有关餐饮的讲座邀约他出席,他的个性向来温和,不懂得怎么拒绝他人的邀约。
“阿衍对我最好了!”她甜甜一笑,红唇毫不迟疑的覆上他薄冷的唇亲吻了下。
单衍微愣,这个吻虽是印在唇上,可感觉仿佛也烙进了他心底……
罢结束讲座,单衍走出演讲厅,准备搭电梯到邀翔饭店一楼。
“单老师,请等等。”一个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追下楼来,及时拦住单衍。
单衍好脾气地微笑,问道:“张先生,有事吗?”
被唤作“张先生”的男子手里拿着刚刚单衍发给与会人士的讲义,指出他有疑问的地方。
单衍看清他不解的问题所在,很有耐心且详尽地一一为他解惑。
“谢谢你,单老师,谢谢你。”张先生感激地频频道谢。
“不会。”单衍礼貌性的告辞。“下回见。”
他一手拿着整叠有关他刚刚演讲内容的相关资料,另一手忙着掏钥匙,准备请泊车小弟将他的车开过来。
“单衍?!”
忽然,他身后传来属于男子的叫唤,那熟悉的磁嗓让单衍整个人为之一震!
单衍缓缓回过头。
当他看清缓步走来眼前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男子,一抹愕然跃上他的俊脸。他讶异地低喊:“哥?”
喊住单衍的男人,与单衍有些相似,却比单衍多了一分狂狷与强势。他是单御,单国威的大儿子、单衍的哥哥,也是“单氏企业”刚上任不久的新任总裁。
“果然是你。”单御淡淡地说。他的身材与单衍一般修长,脸庞与单衍一样俊美,削短的黑发很有利落的时尚感,一身黑色手工西服,将他衬托得十分俊挺、尊贵。
罢刚他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百分之百确定——在电梯前与人交谈的年轻男子是自家弟弟单衍。
“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单衍仍然无法从震惊中回神。
“妈没告诉过你吗?你离开家一年后,爸就决定把总公司迁至台北,我刚好来谈笔生意。”单御锐利的眼眸审视着弟弟。他略略颔首,哼道:“看来你过得不错!”
单衍微微苦笑。“对不起,我不该不说一声就走……”
“不需要道歉。”单御两手插在他名贵西裤的口袋里,勾起嘴角淡道。“你的决定是正确的,继续待在单家,只会扼杀了你生存的空间。”
“你呢?”单衍问。
“我?”单御扬起一道眉,嘴角勾起一抹笑,姿态狂狷。“你和我不同,我天生是个猎人,喜爱挑战与驯服,也喜欢金钱与血腥混杂的味道。”
“妈……好吗?”最后一次与母亲联络,是在今年的母亲节前夕。几个月过去,不知道母亲是否安好?
“妈被爸送到温哥华去了。”单御淡然的口吻,仿佛在说着和自己不相干的事。
“什么?!”单衍难掩震惊地问。
“前两个月,妈哮喘发作,差点送了命,医生建议爸,为了妈好,只能把她送到空气比台湾好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单衍自责地敛下眼,心里难受。
母亲身体有病痛,他这个作儿子的却没办法陪伴在她身边……他好想见母亲一面,无奈的是,他却与母亲相隔两地。
单御一瞥,随即看透他的情绪,遂道:“放心,妈在那里过得很好,有专属医生在照顾她。”
单衍抿唇不语了好一会儿,才发问道:“爸呢?最近如何?”
“老样子,热中政治。”
单御耸耸宽肩。“对于你离开单家一事,他还是很介意——与其说介意你逃家,不如说他在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