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啦!她气过就算了。”时辰晃耸耸肩不在意地说。
可是侯允怀才不这幺认为。他有种感觉,学姐是真的真的在生气,不知道为什幺,他还感觉到学姐不单纯是为了阿晃隐藏秘密而生气,还有……还有……反正一定还有什幺因素,只是他还没察觉到罢了。
总之,还是祝阿晃好运吧!
***
怒气冲冲的方凉季离开了“JUPITER”所在的商业大楼后,独自快步走在夜晚的热闹街道。是她的表情太过狰狞吗?盛怒之中,她仍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好奇的注视……
她火大的瞪了回去,嘴里喃喃斥道:“看什幺看?没看过人发火啊?shit!”
烦躁地甩了甩头,跨开大步继续走。走了大概五分钟才到达她停车的位置。右手伸进运动背包里掏出钥匙,打开车门坐进去后,并没有马上将车驶离现场。
方凉季趴在方向盘上,怔怔地看着挡风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就这幺发起呆。过了好一会儿,胸口急速的起伏总算稍稍告一段落。
当她自挡风玻璃看见自己的表情已不再扭曲,她明白自己的情绪已大致上稳定下来了,只是……
“唉……”她忽然低叹一声,而后噘着唇,发动引擎开车上路。
若是想开车在街上闲晃,免不了要与其它车辆挤道路;要回家睡觉嘛,她却又不想。她只想找个人聊一聊,聊她心底一股无处宣泄的郁闷。
听她吐苦水的最佳人选,当然是非秦宛臻莫属了。
于是方凉季刻不容缓的将方向一转,往好姐妹秦宛臻的家而去。秦宛臻早在三年前嫁作人妇,连孩子都有两个喽!哪里像她……
嗳,别提了!方凉季撇撤唇。
二十分钟后,她将车稳稳地停在台北市郊一处独幢式三楼小洋房大门外,一把抓起手机,按下奏宛臻家的电话,接通后——
“喂,宛臻,是我,我在你家外面,快出来。”
没一会儿,白色小门开了,一身居家服、浑身充满少妇韵味的秦宛臻朝她迎了过来。
“阿凉,进去坐嘛!”
“不要。”方凉季任性的一甩头,然后一脸可怜兮兮的瞅着好友,闷闷地说:“宛臻,我心情不好,快安慰我。”
“怎幺啦?”秦宛臻关心地问。和阿凉从高中认识到现在,阿凉的个性她也十分了解,她知道阿凉的心情起伏总是大起大落,所以也见怪不怪。
方凉季俊秀的脸庞一皱,双手握拳,激动地说:“宛臻,你知道吗?时辰晃那小子……”她把刚刚在工作室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你说,那小子根本不把我当朋友对吧?也不想想,我房子让他住耶!我没把他当外人看,他居然还瞒我这种事!”。
秦宛臻边听边颔首,待方凉季的控诉告一段落时,她才开口。
“阿晃有他的理由,他不是说了,人家王羽蔷高中毕业就出国了,这样有什幺好跟你说的?”
“是……是没错!可是……可是……”方凉季急得满头大汗,她皱着脸低嚷道。“可是好歹也说一声嘛!你知道吗?那小子跟猴子两个人一搭一唱的,差点没把我气死!不是朋友嘛!”
“阿凉,你到底是气阿晃不告诉你他有心上人的事;还是气阿晃有心上人?”秦宛臻忽然眯眼,像个法官般仔细审视着方凉季脸上的表情。
方凉季困扰地皱眉,咬着下唇思考。半晌,她抬头,仍是不解地说:“有什幺差别吗?”
“当然有差别啊!如果你是气阿晃不告诉你,就单纯只是气他不把你当朋友;那如果你是气他有喜欢的人,那就是你在吃醋。”秦宛臻笑眯眯地说。
她多想看阿晃和阿凉凑成一对的模样啊!她是觉得这两人不配在一起就可惜了,毕竟他们对彼此了解得够透彻,个性又合得来,真可说是天生一对。
方凉季脸色一变,声调扬高八度。“我……我干幺吃醋啊?!”眼神开始不安的四处游移。“宛臻你在胡说什幺?我……我、我当然是气他不把我当朋友啊!”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挺挺胸,讲得理直气壮。
所以说可惜了呀!秦宛臻不敢月兑口而出,只在心底默默惋惜。
“好啦!你就不要那幺生气,阿晃不也跟你说了?你只要转念一想,阿晃只把这件事告诉猴子和你耶!这不就代表他是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的?”
“可是……”可是为什幺不是第一个告诉她……方凉季心底浮现这句话。
她当下一惊。
原来……原来她潜意识里居然希望时辰晃将他摆在第一位,是那幺理所当然的以为。
炳哈哈……哈哈哈……太、太可笑了!怎、怎幺可能?而且一定是她想得太多了。
方凉季甩甩头,把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都甩开后,拉开了个特大号的笑容。“好,谢谢你,宛臻,我心情好多了。”
“那就好。不要把事情复杂化了,好吗?”秦宛臻抬手捏了捏她软女敕的脸颊,微笑道。
“知道了,秦老师。”方凉季皱皱鼻子,跟着笑了。
“知道就好。”秦宛臻抡起拳头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这时方凉季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萤幕上没有来电显示——很诡异哟!
“……喂?”将手机附在耳边,方凉季试探般地说。
“喂什幺吸?是你妈妈我!”对方正是方妈妈,很凶悍地说道。
方凉季一听是母亲大人来电关切,用脚底想也知道是为了什幺事,于是她一张俊秀脸蛋瞬间全垮了下来——
“妈,是你喔?有事吗?我在忙啦!”
“什幺叫‘是你喔’?阿凉,什幺时候回家来一趟啊?隔壁的陈妈妈她儿子刚从美国拿学位回来,人不仅长得一表人才又有礼貌,每回见了你妈妈我啊,总是‘方妈妈、方妈妈’的叫,听得我可开心的,心想这样的好男人当我女婿我是求之不得呀!”
方妈妈自顾自地说得很陶醉。又是称赞又是感叹的,以为自己在演八点档,只是不知道是演哪一出就是了。
“嗳哟,妈,手机很贵耶!你打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喔?”方凉季撇撇唇,翻翻白眼,巴不得刚刚自己没有接这通电话。
“什幺叫‘这些’?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有关你下半辈子的幸福耶!你还记得你爸的朋友杨伯伯吗?他三个儿子、五个女儿全都结婚了,连孙子都不知道生了几个!每回我和你爸见了可羡慕的,可还能怎幺着?只能怪自己的女儿不争气!还有啊,杨伯伯都收了我们八个红包了,我们不赚回一个怎幺行哟?”
方凉季咬牙道:“妈,不要说这些有的设的!”
“喝!居然说你妈妈我说的话叫“有的没的’?阿凉,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你妈妈我是怎幺教你的?总之,你给我个日期,何时要回来一趟?别老是要我打电话催,三催四请的你还不肯回家来!”
方妈妈就是杂念了点。可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唯一的宝贝女儿着想?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呀!
“好啦!饼年我就会回去啦!现在我工作这幺忙,哪有空回家嘛!”方凉季硬是强压下心底的心虚和愧疚,说着一百零一次的谎言。
“啐!想骗你妈妈我呀?我算给你听,自从你二十六岁那年起你就没回过家了,啊,有是有啦!不过总是待个两、三个小时就给我走人,方小姐,这里是你家,不是让你来踩着玩的哪!”方妈妈在电话另一端嘲讽着女儿。
方凉季脸色转为铁青,闷声道:“我知道了,这次一定回去,住蚌十天半个月的,这样你可满意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