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小绮!先生,请你救救小绮……”她哀求地喊道。她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刚自日本归国的任祖雍!
任祖雍闻言一惊,他粗鲁地推开袁韵雅,在黑暗中仍旧清亮的眼,一进门先撂倒一脸错愕的苏逸中,随即就见温绮被一群野兽欺凌着……
当他临去日本之前,温绮神秘兮兮的要他一回台湾就来找她,因此他刚下飞机就直接过来,没想到却看见这教人心惊的一幕!
狂炽的怒火燃上胸口,任祖雍几近疯狂地捉起了他随手取来的木制椅子,狠狠地朝那群人挥去。他打红了眼,像个噬血恶魔般,直到那些人一个个都被他揍晕了过去。
“小绮、小绮!”丢开沾上了那群恶人血迹的椅子,任祖雍上前一把抱起衣衫不整、满身红痕的温绮。
她被打肿了的脸蛋上泪水斑斑,瞠大的眼呆滞地凝视着眼前他焦急的脸,那虚弱的模样,好似已没了气息……
“跟我说话,小绮,我是祖雍,你看看我——小绮!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祖雍啊!”他拍打着她脸颊,却不见她有反应。
站在他身后的袁韵雅,含着眼泪,心痛地看着他燃着火焰的背影,看见温绮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啜位出声。
“韵雅,快跑……”温绮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就是不理会任祖雍。
隐忍着满腔想杀人的念头,任祖雍将身上的外套月兑下覆在温绮身上,这才发现温绮腿间淌满了血!他惊诧地瞪大了眼。
同时,袁韵雅也看见了。她捂住惊呼出声的口,哭得更伤心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
医院手术房外的走廊上,任祖雍坐在椅子上,头发凌乱,新生的胡渣让他看来有些颓废,衬衫的袖口挽起,胸前染了大片血渍。
他满脸阴鸷,浑身张扬着杀气,就连经过他身边的人都忍不住偷观他一眼又急急瞥开,怕他那欲夺人性命的眼神会扫到自己身上来。
袁韵雅蹲在一旁的地上,将脸埋在环绕着的双臂之中,已经流不出泪的双眼紧闭着;她怕看见任祖雍厌恶、怨恨她的表情,因为她没有保护温绮不受侵害……她明白发生这样的事,她可以算是间接害了温绮的人,她活该被讨厌。
希望上天保佑温绮平安无事!
苏逸中那一帮人已被当场逮捕,与任家素有往来的警界高层保证会彻底封锁消息,并且严办此案,还暗示着那些人有可能要几十年后才会重见光明了。
紧闭的手术房门终于开了,一个身着无菌衣的医生走了出来,站定在任祖雍面前,道:“任先生,温小姐已经完全月兑离险境了,但是很抱歉,无法替你保住孩子。等会儿温小姐转到普通病房后,你们就可以见到她了。”说完后医生没敢多停留,怕被任祖雍的怒火波及。
孩子?孩子?他的孩子没了?!任祖雍握紧了拳,满心不信。
旁边一见医生出现便站起身的袁韵雅,愧疚地低垂着头。“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要怎样表达她心中对他和温绮的歉意。
任祖雍也起身,双手插进西裤口袋,冷笑一声。“那群人是针对你来的吧!为什么要小绮代替你受罪?”这么说很自私没错,可是心疼温绮受的屈辱,使得任祖雍已经管不了这没凭没据的话会有多伤害她了。
袁韵雅脸色瞬间转白,她咬着唇,垂下眼不愿见他怨恨她的眸光。
“都是我害的,我知道,是我没有保护小绮,是我太胆小,才会让小绮遭受到这样的凌辱……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呀!我真的不知道……”她干涸的眼底又湿润了。
“她就连我都不认得了,却还在叫你快跑……”她还真会扮弱小来骗取别人的同情和原谅!
冷笑噙在他薄情的唇边,让他恍如恶魔般邪气,任祖雍毫不留情地将恨意朝她射去。若不是因为她,温绮也不会由一个朝气蓬勃的阳光女孩变成一个了无生气的洋女圭女圭。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袁韵雅被他染上怨恨的话语给刺伤了,她不停地喃喃自语,重复的都是这句话。
“小绮一定很后悔有你这个自私的朋友!”
“我没有……”
任祖雍别过头,不愿再看见她虚假的泪水,在心里已经对她做了最差劲的评价。
他在恨她!他在恨她——
不要!可不可以听她解释事情的经过,不要一开始就否决她所要说的一切?可不可以听她说一说?
袁韵雅低着头,狂泄的泪水怎么也无法停止……
???
袁韵雅神色憔悴地走进位于三楼的头等病房。
从事情发生至今她一直没合过眼,她因为担心温绮而焦躁难安,怕温绮也不能原谅她、怕温绮无法接受这痛击……她拼命要自己冷静,可已形成的梦魇却不停地在她心里造成恐惧!
怀着怔仲的心,袁韵雅一进门,便看见任祖雍还穿着昨天那套染血的衣服,他坐在床边,修长的指间握着一把木梳,正在替半坐起身的温绮梳发。他的举止是那么的温柔细心,像是深怕碰碎了温绮。
温绮面无血色,凹陷的大眼在看见袁韵雅时没有半丝责怪或怨对,苍白的唇甚至对她咧开了一如往常的笑容,让袁韵雅看得想掉眼泪。
“小绮,你好些了吗?”
温绮笑答:“好多了!韵雅,你是不是熬了我最爱的鱼汤来给我喝?”对于自己昨日遭遇的事,她真的庆幸韵雅没有遭受到同样的对待。一直以来,保护柔弱的韵雅就像她毕生职志一样的坚定不移。所以,她又怎会去怪韵雅呢?更何况,那些人之中也有人是冲着她来的。
苞祖雍说过无数次了,但他还是不愿相信韵雅的无辜,一味的认为是她为了保护韵雅才这么替韵雅说话。
温绮对于任祖雍执意的判定也无可奈何。
“嗯!是用最新鲜的鱼熬煮的。来,我盛给你喝。”袁韵雅把鱼汤倒进碗内,连眼里的泪水也滴进汤里,这一幕温绮都看在眼里。
“祖雍,我想跟韵雅说一下秘密,你可不可以先避开一下?”温绮摇摇他的手,撒着娇。“一下下就好,拜托嘛!”
今天已有警界的人来向他说明那些人犯案的动机。
那五个人之中,侵犯温绮的人因为爱慕她已久却得不到回应,恼怒之下才会做出这无法挽回的事。昨天他不分事情对错就痛批袁韵雅是他不对,可是,为什么是小绮?他没法释怀呀!
他不懂为什么面对这样的事,小绮还是可以坚强的撑过来,甚至恢复得那么快?心底隐隐约约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让他的眼变得复杂难懂,想从她脸上看出她是否在强撑。
可是,她的笑脸却是那么的真!
撇下不安感,从头到尾都不愿正视袁韵雅的任祖雍自椅子上起身离开,如温绮所愿的给她们一个谈话的空间。
温绮在他就要踏出房门时突然喊住他。“祖雍!”见他转过身来,她像以前对他示爱时一般,甜甜地笑着说:“祖雍,我爱你,我最爱的人是你!”然后她看了动作僵住的袁韵雅一眼,说出让人模不着头绪的话。“祖雍,韵雅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你一定、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喔,好不好?”
任祖雍有力的手搭在门把上,长长的浓眉紧紧蹙起,难解的目光定在温绮灿烂的笑脸上,不懂她为何要这么说,感觉上像在把袁韵雅“托付”给他一样,让他感到越来越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