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野熏的年轻教人咋舌,年仅二十五岁便能领导如此庞大的财团,可见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呀!
时野熏连睨都没睨旁边的众人一眼,便走进大楼。
“时野社长,这边请。”汪全手一摆,请时野熏搭总经理专用电梯上楼。
时野熏淡淡地颔首,朝他所告知的方向步去。
“时野社长打算在台湾停留多久的时间呢?”汪全一张脸笑容可掬,想正视时野熏熠熠的黑眸,却又不敢对上。时野熏那股强势让人觉得似要被吞噬一般,就连他这在商场上打滚了几十年的人都不敢直视。
“社长只在台湾停留七天,便要赶回日本。”跟随在时野熏身旁那名年约三十、看来极为精明干练的女助理替主子回答道。
而时野熏则沉默不语地抬眼看着灯号,仍是那样地傲气。
“?NB456?”的一声,电梯已到达十三楼,汪全按着按键,直到时野熏走出电梯,他自己才连忙步出,显得战战兢兢。
“时野社长这边请。”汪全手摆向右方。三个人走进办公室。
正在处理资料的沈似燃听见脚步声,自然地抬起头,透过镜片看向来人。霎时,全身一震——
她感到自己的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然后是撕裂般疼痛的感觉,尔后,她发现自以为早已死去的心,似乎慢慢地苏醒过来……
第六章
沈似燃怔怔地看着时野熏,内心撕裂般的痛楚让她不禁竖起秀眉,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她透明镜片下的眼眶,微微地湿润了。
然而,时野熏竟只是睨了沈似燃一眼,然后就像是看到陌生人一般,收回施舍似的眼光,进入总经理办公室。
他……不认识自己了?!在重重地伤了自已之后,竟然还装作不认识?是怎样地冷血无情呀?沈似燃的心被撕扯得更厉害。
他什么时候当上了日本第一企业的社长?消失了七年,再次出现,竟然已是日本首富!他究竟有怎样的能耐呀?
那样熟悉俊美的脸庞,是她无论怎么样都认得出来的。岁月的流逝,只不过增添了他的成熟睿智,但……却已经是陌生的他了!
七年了,她仍然无法抚平心里的那道伤痕,依然忘不了当年和他在一起时的快乐悲伤;也忘不了当年他离弃时的心伤痛苦;更忘不了当年拿掉孩子时的绝望与不舍。
而他,怎能这样说忘就忘呢?流逝的时光已抹去了他脑海中属于她的记忆,让他完全记不起来曾经有个女孩,因他的悲伤而悲伤;因他的快乐而快乐;甚至为他奉献完整的自己……这些他都忘了吗?
沈似燃眼中的泪水溃堤,滑落脸颊,微微沾湿了衣襟。
“沈特助,送咖啡进来。”汪全的声音自内线传来,惊醒了已泪流满面的沈似燃。她崩溃似地笑了笑,却是苦涩不已。
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沈似燃由窗子玻璃的反射看见了自己的狼狈。
他已经消失了这么久,在她好不容易渐渐淡忘那失去他的痛苦时,他又突如其来地出现,将她已平静无波的心房彻底搅乱。
他对她的影响,还是那么大啊!他一出现,让她平时的冷静自若全盘溃散,甚至在办公室失态地泪如雨下……他就是有那份主控她喜怒哀乐的能耐!
将自己稍作了一番整理后,沈似燃站起身,快速熟稔地冲了三杯热咖啡,往总经理办公室走去。站在门外,她不停地深呼吸,想藉以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
要以怎样的表情去面对他呢?像他这样,佯装陌生人吗?
最后一次深呼吸之后,沈似燃鼓起勇气敲了门,尔后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她的步伐迟缓、动作僵硬,而眼前的三个人专注地谈着合约内容,没有人抬眼看她。
她将咖啡分送到他们三人面前。当她将最后一杯咖啡放置在时野熏的面前时,她偷偷地看了他俊美邪魅的脸庞一眼,而后强忍狂烈的心跳,强迫自己收回停驻在他脸庞上的眼光,低着头转身向外走去。
他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了呀!沈似燃悲伤地想着,一只手搭上了门把。
“站住。”时野熏低沉冷淡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竟是一句流利的中文。
沈似燃的心狠狠一揪。他认出她来了!他认出她来了是不是?是不是?她一颗心慌得没有主张,就这样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汪全以为是沈似燃不经意的举动惹得时野熏不快,紧张得额冒冷汗,连忙唤回仍在门边伫足的沈似燃。“沈特助,还不快过来!”同时,他也很讶异时野熏一开口,竟是一口再标准不过的中文。
沈似燃带着揪成一团的心,缓缓走到汪全的身边,与时野熏隔着一张桌子。她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锐利的眼。
时野熏眯起了漂亮的眼,细细地打量沈似燃,像在评估什么似的,深沉得可怕。
“你怎么知道我喝黑咖啡?”时野熏不懂,他并没有特别吩咐,但眼前这个女人居然如此自作主张?况且知道他只喝黑咖啡的,只有与他较亲近的人,而她——不过第一次照面,怎么会知道呢?
沈似燃一愣,没想到他会开口问,她只是随着他当年的喜好而已,完全没有多想就这么做了。
呵!原来他唤住她,就只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她还以为他已认出她来了。唉!如此渺小的她,还在奢望他的记忆中会有她吗?
既然他想决裂得彻底,她也没有继续奢求的必要了。要装作不认识是吗?既然他能,她当然也可以!
“啊!我忘了加糖和女乃精了吗?真是对不起,时野社长,我马上替你换一杯。”沈似燃陪着笑脸,弯身欲端起时野熏面前的黑咖啡。
时野熏倏地攫住她的手,一双眯细的眼犀利得教人不敢逼视,他的嘴角牵起诡异的笑痕,低语:“是这样吗?”他紧盯着她的眼。
沈似燃被他掌心的热度灼了一下,心不禁一惊,脸蛋似被火灼烧般地火红,不敢看他勾人魂魄的眼,镜片下的眼低垂,她努力抑止心脏的狂跳,却徒劳无功。
他的味道,在她记忆中熟悉的、属于他的味道,而今却让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嗯。”她只能艰困地吐出这个单字。
时野熏仍盯着沈似燃。对她,他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仿佛记忆深处有着这么一个人似的。她究竟有什么特别的魅力?为什么会让他不由自主地去注意到她呢?时野熏一只手在下颚摩搓着,思索着这个连他自己都弄不懂的莫名感觉。
他想要她!
这个强烈地念头一闪进他脑海,连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身边从不乏女人倒追的他,不需出手捕捉,猎物早已排着队等待他的品尝。多久不曾有过这么想得到一个女人的感觉了?
他竟因为看见她脸红的模样又开始蠢蠢欲动!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眼前这个红了一整张俏脸的女子,竟让他强烈的想拥有?
他掀起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痕,以诱惑晶亮的眸子盯着她。
“我……见过你?”时野熏含着诡魅的笑,淡问道。越看她,越觉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一时之间,他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使他微敛起了嘴角的笑痕。
沈似燃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回答?若说有,他会有怎样的反应?说难怪很眼熟吗?若说没有,他又会怎么回答?会说他认错人了吗?他丢给她这么一个难题……
“不说话是代表有,还是没有?”时野熏的语气略带急促,他甚至逾矩地握紧她的手,感受那柔若无骨的女敕软感觉。就连她手的触感,都是那么样的熟悉呀!自己究竟有没有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