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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葳脸色苍白地生计程车回到海钢时,已是深夜。
找艾雅找了一晚,都没找到她的人。去她所谓同行姊妹住的饭店,那些人高马大的模特儿都说她没去过。
沈葳低头一阶阶地爬上楼梯。但愿海浪今晚不需要女人,否则他一旦发现艾雅竟被她弄丢了,不扒下她一层皮才怪!
她的脚步在经过海浪房门时,微微迟疑了下。停驻了一会儿,她甩甩头,朝自己房内走去。
门一开,面对一室的黑暗,那她习以为常的孤寂。将提包放下,她转身将灯打开,把门带上后转过身。
“赫!”站在落地窗前的高大人影,吓了她一大跳,整个背脊重重贴在门板上,一手捣住胸口。
仔细一看,原来是海浪。他一身黑色浴袍,如黑夜般无声无息。
沈葳轻声问道:“少主,有什么事吗?”十多年来,他们始终只有这句话。她有些感伤,但转念一想,他该不会今晚就是来找她的吧?她心里泛起些窃喜。
海浪缓缓转身,在床沿坐下,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语。
“少主,有……有什么事吗?”因为期待,所以她原先略微苍白的双颊染上红垃,心跳速度加快得令她几乎休克!
“她呢?”海浪怕懒地以指扒梳过半长发,淡间。
沈威的心往下沈。原来海浪来这儿,只是要问她将他的人弄哪儿去了?
她垂下眼睫,步至衣橱前挑出换洗衣物,心里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艾、艾雅她……去找她下榻饭店的同行朋友聊天,要我明天一早去接她回来,要你不用担心。”她低低地说。
海浪眯起漂亮的眼,冷声反问:“是吗?”
她的心,因他的不信任而又往下沈。语气极差地回道:“少主,若不相信属下,那请别再过问!”他会先问起的,永远不是她……她厌倦了对他的百依百顺!她似乎越来越会以下犯上了!唉……
“你把她弄哪去?”海浪也火气微起。自他出生至今二十八年了,有谁胆敢以这种冒犯的语气与他说话?
她别过头,欲转身进浴室。但海浪如鬼魅般快速欺近她身后,单手擒住她纤肩,微微使力。
“痛……”她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而发出痛哼。
海浪冷冷地盯着她的背影,嗓音极低沈危险。“你反抗我上了瘾?”
她突然疯了似地挣扎,怒不可遏地大吼:“放手!你弄痛我了!放开我!”他为什么就是不懂得怜惜她?为什么?
他将她甩上床,坐上了她,伸手招住她纤长的颈项。
“别以为我不敢动你。”海浪扯出一抹恶魔般的冷笑。
沈葳胀红了脸,有点呼吸困难,她奋力甩头挣扎。“咳……咳……放开……我
他突然觉得她这狼狈的模样挺有趣的!不自觉竟松开了手,但他将她不乖胡乱挥舞的手固定在她脑后。
沈葳拚命吸取这得来不易的新鲜空气,仍红着脸,目光不驯地瞪视着他。
“她去哪里?”海浪紧盯着她的眼,不耐地间。
“哼!你怕我将她卖了?或是怕我找人做了她?”沈葳挑衅地说。眉眼间尽是隐忍了十多年的自己,正渐渐浮现。
他以修长有力的指轻抚她略施薄妆的脸庞,不温不火地说道:“说。”
她臣服在他对自己难得的平静下,凝视着不如以往冷酷无情的他,她心里酸酸的,禁不住想落泪。
沈葳轻轻吸吸鼻子,定定看进他仍是漠然的眼中,硬着声对他说:“我说了你或许会怪我,但我真的没料到……”她已准备好承受他即将排山倒海而来的忿怒。
她缓缓将今天下午在停车场内的那件事说出,包括艾雅现在的失踪状态。而海浪则面无表情。
“对不起!少主,没将艾雅带回,是我的错!我甘心任你处置。”她垂下眼睫,不敢直视压在自己身上的海浪。
海浪微敛起剑眉,略薄的唇紧抿,不发一语地冷视她。
以为他在为艾雅的失踪而不悦,沈葳又揪疼了心,眼眶不禁微红。他就这么在乎那女人的行踪?那她又算什么呢?
“少主,我任凭你处置I”她赌气似地重复一次。
海浪扯开嘴角冷笑。随他处置?
今晚本来只是不解艾雅的深夜未归,便想来问问和她一起出门的沈葳,谁知竟是这么一回事!
既然艾雅的未归已成定局,那么他的需要,也该由她来满足。毕竟,她的职责即是取悦他,不是吗?他俯下头,封住她的唇。
两舌交缠以及海浪熟练的技巧使沈葳马上陷入之中,浑然忘我,只能任他强压住她,对她予取予求。
他的吻,流连至她的颈项间,在那片属他的领地中,恣意妄为地制造属于他的浅红瘀紫的记号。
沈葳看着天花板的眼,微微地濡湿了。
这样完美的男人,不是她这样平凡的女人可以拥有的。在他有过一个又一个女人的同时,她却要独自哀伤。
或许,她该去找懂得她的好、疼爱她、怜惜她的男人。爱人……真的好辛苦!
而她──究竟累了吗?还在眷懋什么呢?还在着求那永远盼不到的爱和怜惜吗?她,还能够爱他多久呢?若他再这样恣意的伤害她,她就快要失去……爱他的可能了呀!
当海浪霸气地扯掉她蔽体的衣物时,她心里溢满了感伤!
透过落地窗投射进屋内的月光,撤在纠缠约两人身上,申吟、呼吸相互交错着!
欢爱过后,海浪坐起身背对她。
沈葳靠在床头柜,凌乱的及腰长发如黑幕般披散在她赤果的背后,她眼光胶着在海浪宽肩上那湛蓝的海。
沈默笼罩在他们之间。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沈葳轻声开口:“少主,明天我就将艾雅找回来。”
海浪点燃一根菸,轻轻吸吐,沈默不语。
她因他的漠然而揉疼了心,却不愿自己老是处于低姿态,便讥诮地说:“不会舍不得?不会想她?”
她深知自己这挑衅的举动,无疑是老虎嘴上拔毛,但是若不这么做,她可能会因嫉妒艾雅而死!或许,这只是在替自己挽回仅存的自尊,那仅仅一点点的自尊。
海浪转头冷冷倪视她。“你不过是个保镳。”他淡淡提醒她。
言下之意是在告诉沈葳,以她现在的身分,是没有资格这样对他说话的。在海帮,以下犯上是罪该万死的行为,她不可能不懂。
沈葳僵住了,心底深处直泛苦楚。她低低垂首,不去直视他伤人的冷例目光,只能自怨自艾地低喃:“是啊!像我这样身分如此低下的人,怎么、怎么敢去冒犯万人之上的浪哥?”她凄然低笑。那抹强笑,有许多苦涩掺杂其中。
好苦、好酸、好痛呀!沈葳心里百味杂陈。
海浪迳自吸菸,不理会她自怜的言辞。
沈葳抓起地上属于海浪的黑色浴袍,套在她身上,不去理会那拖地的过长衣摆,独自走入浴室。
海浪轻瞥她身着他浴袍的可笑模样,消失在浴室门退后,他将目光移向窗外。
她是怎么了?一再挑衅他的怒气极限,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她只会静静服从他,从没放肆反抗过他,所以他也没想过她也会有不驯的一天!这……很意外,也教他迷惑呀!他思索着。
沈葳在浴室内冲着澡,她将已清洗好的长发盘在脑后,露出白皙的颈背。
她注视着镜中的自己的脖子、锁骨、胸前、及胸脯处,全是他任意留下的瘀红吻痕,她以指轻抚过它们,对于不再爱他的想法又迅速崩溃了。
她低下头,轻轻地微笑了起来。却见浴室的门被推开了,海浪赤果着走进来,直接坐进那偌大的浴白中,水溢出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