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磊看到父亲,神色并未转好,反倒更加不悦,“你来干什么?”
“你说这是什么话?”商政和恼怒地道:“我来看自己的儿子不行吗?”
“好了,少演戏了。”商磊鄙夷地撇了一下嘴角,瞄一眼竖起耳朵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助理,而后脚跟一旋,往会客室走去。
“我说错了吗?”商政和跟了进去,顺手关上门,把“家丑”关在门内。“自己的儿子回到台湾来,还得从影剧版的新闻才知道,真是养儿不肖啊!”
“是啊!我是不肖子,欢迎你登报解除我们的父子关系,免得我这个不肖子害你颜面无光。”商磊冷冷的道。
“你……”商政和气得脸色发青,灰白的浓眉一耸,似是想发作,却又强忍下来,最后化成一声叹息,“你到底还要跟我呕气多久?”
商磊本来预计父亲会大为光火的,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忍下来,不由得大感意外。
商政和看着儿子,语重心长的说:“我已经老了,阿磊,我们是父子,我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争执上,我们难道就不能静下心来好好的谈一谈吗?”
商磊更加错愕了,手揽商界大权,一生呼风唤雨的父亲居然会说出这种低声下气的话来?
“好吧!你想说什么?”他缓下语气,退了一步。
若说儿子惊讶于父亲的低声下气,身为父亲的也因儿子的轻易让步感到措手不及,楞了一会儿才吐出一个最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最近还好吧?”
“还好。”商磊耸了一下肩。
“听说,你的词曲在美国相当受到欢迎。”
“还好。”
“你……回来有什么打算?”
“我只是回来度个假,假期结束就回去,有什么打不打算的?”
“你还想回美国去?”商政和花白的眉头皱在一起,“毕竟台湾才是你的家,你在国外那么多年,也该落叶归根了吧?”
商磊闻言冷笑了一下:“既然台湾才是我的家,那当年你又何必急匆匆的把我丢到国外去?”
“国外的教育环境比较好,我认为……”
商政和还没说完,便被商磊打断:“应该是说,当年你急着再结第二春,而我这个十八岁的拖油瓶委实太碍眼,能够扫多远就扫多远,以免妨碍了你们甜蜜的新婚生活。”
“商磊。”商政和气得老脸涨红,怒瞪着儿子。
“不是吗?”商磊皮笑肉不笑的勾了一下嘴角,“如果不是你那年轻貌美的秘书老婆这十年来连颗蛋都没能帮你孵出来,你还会想到我这个被你打到冷宫的儿子吗?”
“商磊……你……”商政和气得为之语结,指着儿子的手不住颤抖。
“如果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无聊透顶、虚伪透顶的话,现在我已经听完了,你请便吧!”
脚跟一旋,商磊大踏步地离去,父子俩的见面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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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吹醒了商磊的神志。
瞪着那个缠在自己身子上的陌生美艳女子,商磊的神情像是见着了鬼。
“怎么啦?不是说要去你家的吗?”意识到商磊突然停住脚步,女子不解的抬起头来软声问,一只纤纤玉手还不住的在商磊的胸膛上摩娑挑逗着。
商磊一把推开了女子,冷淡地道:“你走吧!”
“你没说你的车在哪里,人家怎么知道要怎么走?”美艳女子会错了意,刻意顿了顿足,洒落一身的娇媚风情。
“我的意思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要回PUB,还是回你自己家去,都请便。”商磊冷冷的解释。
“你……”美艳女子终于会过意来,眼睛一眯,“你在耍我?”
“刚刚我酒喝多了,很抱歉。”认识商磊的人都知道,他难得说抱歉,但美艳女子可不知道。
“抱歉你个鬼啦!你以为我娜娜是谁?任你随便呼来唤去的狗吗?”
“那你想怎样?”商磊不耐烦了。
“不怎么样。”娜娜眯起眼冲着他冷冷一笑,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啪!”的巴掌声在深夜的街头显得分外清晰响亮,她高高的昂起下巴,转身便走,姿态犹如一个尊贵的皇后。
这女人的力气还真大!商磊龇了龇牙,嘴里隐隐尝到血腥味,却也没说什么,一时之间脑袋不清的作错决定,只换来一巴掌的惩罚,已算是轻的了。
他漠然的转过身往停车处走去。成天遇事不顺,最后还挨了一巴掌,嗯!看来,他还是回家去睡觉算了。
油门一催,银白色的车子迅速的转向中山北路,往关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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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钥匙打开门,屋内是一片漆黑,胡乱的伸手在墙壁上一阵乱模,信手按下开关,昏黄的壁灯亮起,微弱的光线模糊了屋内的摆设,商磊信手把钥匙往茶几上一丢,颀长的身子懒懒的沉入沙发里。
这大概就叫繁华过后的空虚吧!
商磊自嘲的笑了一下。望向落地窗外,星光正在闪耀着,台湾的光害太严重,即使是在台北的郊区,星光依然稀疏,满天的星斗似乎早成了童年的记忆。在这样的夜里,独处只让自己显得更加孤单。
甩了一下头站起来,打算到厨房去给自己倒杯水,但走到厨房玄关处,突然脚边不知踢到什么东西,柔软的触感先是让他吃了一惊,而那东西居然还“啊!”的吐出一声申吟,教他更是吓了一大跳,猛然往后一退,喝道:“你是什么鬼?”
那“东西”又申吟了一声,模模糊糊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商磊立即打开灯,只见厨房口瘫着一个女子的身形,那女子就坐在门口,全身蜷成一团,头埋在膝盖间,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
商磊皱起眉,想到自已曾答应过夏阿姨分租一间房间给她的朋友,他的新房客不会是她吧?不可能,夏阿姨不会介绍私生活不检点的人来他这儿住,那么,惟一的可能性就是他的新室友带人进来!
看她这个模样,连话也说不清楚,该不会是喝醉了酒,或是吸毒后正处在迷幻状态中吧?
这么一想,他立即伸手拉起女子喝道:“你是什么人?是谁让你进来的?”
痛……痛死了!
按着胃,云巧痛得全身频冒冷汗,胃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抽痛,占去了她所有的知觉。
因为生活不正常,她向来有胃炎的毛病,只要误餐太严重,胃就会抗议起来,让她痛得恨不得能把自己撞昏算了。
医生曾经警告过她,想要治好胃炎,就得让自己三餐正常,不吃刺激性的食物,压力不要太重。后面两项对云巧来说是轻而易举,她向来少根筋,不知压力为何物,口味又轻淡,太酸、太咸、太辣都不在她接受的范围内。
可是,三餐正常就为难了,她只要工作一进入状况,就算天塌下来都没有感觉,一餐、两餐没吃是常有的事。今天,就是因为工作得太入神,连续两餐没吃,等回过神来,人已饿得虚月兑,胃也因为十个小时没有进食而抗议了起来。
她勉强走到厨房,想给自己倒杯牛女乃好安抚自己的胃,可才这么一动,胃就更加痛楚了,甚至连整个背部也酸疼得厉害,才走到厨房口,她已经痛得全身无力、动弹不得,只能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好抵挡那一阵一阵抽痛的感觉。
隐约听到似乎有人开门进来、有人对她说话,一只铁掌拉住她的臂膀,可是胃部的痛楚实在太难忍受了,一阵猛烈的抽痛更是让她缩得更紧,一千零一次的对自己发誓,她以后绝对不敢再虐待自己的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