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奇眼见她的眼底闪着怒色,却强自隐忍的模样,知道她若非有任务在身,以他这般轻薄姿态,她早就痛下杀手了。
但她愈是如此,他就愈发觉得有趣,走遍大江南北,足迹远至南洋,见过的女子何止千百,可是像凌寒月这样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原非轻薄之人,但凌寒月愈显冷漠,他就愈有冲动想要撕下她冷漠的面具。
“喏!我条件是开出来了,要我上嘉兴,可以,你亲我一下就行;若是你害羞不肯,那我亲你也成的。”
凌寒月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眼前一花,原本坐卧美人怀中的云奇,在一转眼间竟欺身到她的面前来,一张俊脸就凑到她的脸颊旁。
凌寒月一惊之下,腰肢一转,退离了一步。
“好轻功。”云奇赞道,却如附骨之蛆般的又跟了上来。
“云少请自重。”在这种情况下,凌寒月仍不见半分惊慌,只有一对秀气的柳眉轻蹙着,显示她的不悦。
他们一个避,一个追,两人都露出上等的轻功。
石敢当与胡一方则仍迳自坐在原位,悠闲的像在看戏,石敢当更大声嚷道:“头子,加把劲儿,给这个婆娘一点颜色瞧瞧,教她知道女人就该乖乖的待在家里,别出来和男人瞎揽和。”
凌寒月接连几个闪身,都没能避得开云奇的欺近,自也看出他不是等闲之辈,以自己的功夫,绝对奈何不了他。“云少不愿意到敝庄作客,寒月不敢勉强,就此告辞。”她往后一退,就要由窗口跃出,云奇却一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怎么成?我人还没亲到呢!”云奇笑嘻嘻的说。
“云少请自重,否则寒月不客气了。”凌寒月沉下脸。
“不用客气,千万不用客气,我就等着你主动来亲我呢!”他故意曲解她话中之意,嘴里说着轻薄的话,眼睛却顽皮的朝她眨了眨眼,张开手朝她扑了过去。
凌寒月避无可避,只得一掌劈出——
云奇侧身闪过,道:“人家说打是情,骂是爱,你是在暗示我你的心意吗?”他的行为已是无赖行径,偏偏举止又优雅,一张俊脸笑得可亲,倒像是邻家大哥哥在逗弄小妹妹一般。
凌寒月从未见过如此无赖之人,一张脸虽仍是冷若冰霜,但心头已经动怒,左掌劈空,右掌马上跟进,云奇俐落的闪过她的攻势,手一伸,抓住她的右腕。
凌寒月连连抽手,可是他的手指却犹如铁箍似的,教她挣月兑不开。她怒瞪着云奇。
云奇只假装没看到,笑嚷:“好啦!我懂你的暗示了,云哥哥我马上就‘回报’你了。”话落,他就夸张的嘟起了嘴,欺向她玫瑰色的红唇。
凌寒月又气又急,抬脚便要踢他,可是云奇早有心理准备,一翻身,将凌寒月压倒墙壁上,结实的大腿同时抵住她意欲行凶的部位。
好柔软的身子。
这是云奇压上凌寒月时的第一个想法,她的身子柔软得简直不可思议,完全不符合她冰霜美人的形象,不禁令他的心头一荡,忍不住便把脸埋进她的颈项间,深深吸了口气,“你真香。”那香味不像一般胭脂花粉的俗腻,似兰似麝清清淡淡的,教人闻之心旷神怡。
“放开我。”凌寒月大怒,拚命的挣扎,清艳的容颜布满杀气。
若是一般女子被人轻薄,怕早就又羞又窘的哭求出声,偏偏凌寒月的脸上毫无任何羞窘之色,一双漆黑的星眸充满怒色,冷冷的瞪着他,云奇相信,如果她的武功高过他,恐怕她早就动手杀他了。
“我人都还没亲到呢!哪那么简单就放手广云奇仍逗弄着她,右掌滑过她的脸颊,享受她那比丝更滑腻的肌肤触感。
“放开我。”凌寒月再次道,是警告,而非要求。
“放开你也行,不过得先让我亲一下。”他就不相信卸不下她冷漠的面具。
俊脸不疾不徐的俯了下来,欺向红艳艳的樱唇,像正在逗弄老鼠的猫。
凌寒月的眼中终于闪过一抹惊慌之色,挣扎得更加猛烈。
云奇得意的把她的那抹惊慌收纳入眼中,动作却仍不停止,直直覆向那片柔软甜蜜的唇瓣。
虽然离主要目标有点距离,但她细滑的肌肤仍教他不得不赞叹,那样的质感比最上等的丝绸还要细滑。云奇以邓唇礼赞她光洁的肌肤触感,再三流连,舍不得离开,他甚至轻咬着她柔女敕的肌肤,舌忝弄她宛如凝脂的脸颊。
“头子,滋味如何?”石敢当的大嗓门毫不客气的嚷嚷着,伴着哈哈大笑。
凌寒月全身因怒气而颤抖不已,云奇瞄了她一跟,才转向自己的下属,唇角弯出满意的弧度,“人间极品。”
凌寒月从未受过这般的羞辱,怒气几乎快淹没了她,一察觉自己的手脚重获自由,她连半分考虑都没有,立刻抽出腰间的长剑,毫不留情的攻向云奇。
她的长剑一刺,只吓得众歌妓花容失色,尖叫乱窜,就怕倒霉的被不长眼的刀剑扫到。
“哎呀!怎么又动手了?我知道打是情,骂是爱,你对我有情我很高兴啦!可是,你的招式这么狠辣,万一真把我给杀了,你找谁诉情去。”云奇接连闪避她的剑招,在楼阁内东钻西窜的,偏偏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着轻薄话。
凌寒月更怒,剑招使得更疾,招招全是致命杀着,完全不理会被她吓得四处窜逃,尖叫不已的歌妓们,一迳的追杀云奇。
虽然云奇只避不攻,但由他那轻松悠闲的态度看来,凌寒月也明白他的武功造诣远在自己之上。然而,受辱不报,这口气说什么她也忍不下来,一个闪身扑向云奇,竟使出同归于尽的招式。
云奇吓了一大跳,出掌拍掉她手上的长剑,同时右掌擒住她的手腕,牢牢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
“为了杀我,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刚才她那一招剑式是要穿过自己的身子,再贯穿他,若不是他眼尖,恐怕怀里的温香软玉早已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首。
凌寒月抿着唇,怒瞪着他,神情说明了她的决心。
云奇连连摇头,“同归于尽这种事,我可没什么兴趣啦!你想死,我是不反对,不过别拉我下水。话说回来,像你这么标致的美人儿,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不如先让我尝尝滋味,以免遗憾。”
见他又要对自己轻薄,凌寒月怒火更炽,明知自己挣扎无用,仍本能的用力一推,没想到这回居然轻而易举的挣月兑开云奇的束缚,她连忙趁隙退向窗口。
“嗳!别走,我都还没尝到滋味呢!”云奇叫道,像极了市集小贩在喊客的模样。
凌寒月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寒月技不如人,才会遭到这等侮辱,今日之事,寒月记下了,他日必当奉还。”
“奉还?”云奇睁大眼,一脸装傻的模样,而且很认真的说:“奉还什么?你愿意主动亲我了?如果是这样,就不用等他日,拣日不如撞日,你现在还我好了。”
凌寒月怒瞪了他一眼,不想与他缠,脚下一蹬,由窗口窜出,离去前,耳边还听到那恼人的笑声充满讽刺的回绕着,久久不散……
第二章
戏情风的轻云贴水飞,乍清池馆燕争泥,沈郎多病不胜衣。
沙上未闻鸿雁信,竹间时有鹧鸪啼,此情惟有落花知。
——李景。浣溪沙
二更刚过,万籁俱寂的深夜,脚步声穿透沉寂的庭园,转过回廊,朝不远处那亮着烛火的房间走去。
“进来。”
凌寒月推门走了进去,一名男子正背对着她,月兑掉身上的斗篷,像是刚从外地回来;她顺手接过他月兑下的斗篷挂好,那男子振了振衣袍,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