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飞也深知他的处境,只得冷笑道:“你当初求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目中无人。”
“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不是也没有那时高高在上?伯父,我还有一句话,就是你现在停手,接下来我什么都不说,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不过如果你一意孤行,做晚辈的也不好拂了您的雅兴,只好继续陪您玩下去。”
唐飞恼羞成怒,“任老头怎么会养了你这样一个不是东西的儿子?”
“义父倒没怎么教我,我这些都是跟各位世伯世兄学的。”
任天翔笑眯眯的,对唐飞的辱骂反口回击。
唐飞哼一声,重重地把咖啡杯放到桌上,溅得洁白的桌布上满是斑斑点点的褐色的污渍。他看也不看,拂袖而去。
任天翔依旧在笑。
鱼儿上钩。他的第二步计划顺利实施。
第十章
杂乱的纸张,文件,水杯,咖啡壶……将一张办公桌堆得惨不忍睹。虽然屋子采光极好,窗台上的盆栽还是没能保住性命,枯萎的枝叶软绵绵地倒在花盆里控诉主人的忽视和残忍。
向来喜欢清洁的凯看到这一切简直有逃出去的冲动,但是她还不得不忍住——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见这间要命的办公室的主人。
“请坐。”任天翔头都没有抬,依旧紧紧盯着电脑荧幕,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凯讽刺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如果你是别人,我会请你到十四楼那间窗明几净的办公室。”任天翔终于抬起头,“我这间办公室亲疏有别,一向禁止外人进入,你总该明白我为什么要选在一个这样的地方见你吧?”
“你的工作结束了吗?”凯看他的电脑。
“没错。槿说你在一家软件开发公司工作?”
“她说的还是你查的?”对他没有客气的理由。
他耸肩,“无所谓,反正我知道就是了。改天切磋一下。这次你来又是什么事?又是你大哥的意思吗?”
“不是。”
“有什么分别吗?”
“有人出高价买你的性命。”
任天翔不由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情正色道:“看来真是不惜血本了。虽然我没有请过黑天使,可是也听说黑天使的收费是很昂贵的。对方是谁?”
凯板着脸道:“黑天使的信誉一向很好。我向你透露信息已经破了一次例,不能再破第二次例。”
“那好吧,我自己查。”他转言,“为什么帮我?”
凯只是冷笑。
“还是为了槿对不对?”任天翔叹口气道,“现在可以说你大哥有什么事了吧?”
“欧内斯特决定和你做笔交易。”
“不会又是他帮我然后让我把槿让给他吧?”当然他只是随口说说,不会真的蠢到以为黑手党的教父会要美人不要江山。
凯不理会他的东拉的扯,“他帮你渡过难关,但以后可以在你的势力范围内经营。”
任天翔面露难色,“这个恐怕我很难办到。”
“那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和欧内斯特交易,不过倒是很想和你谈一笔交易。事情成功后,如果你有足够的牺牲精神,你可以把你得到的好处给他。”
“说。”
任天翔以前所未有正经的语气说:“请你杀了我。”
凯瞪着他,“你疯了吗?”
“或许。可是你看我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不是吗?你听我说,这绝对是个好主意……”
听他说完,凯停了许久才说:“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你,或许我需要回去和槿商量一下。另外,我来这里的第二个原因是帮别人给你送个信。”她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封信放到任天翔面前,“槿真是多事。有胡里奥家族的保护她还能有什么意外?偏偏就是怕别人知道你们已经联系上了,不和你见面也就罢了,还不打电话,不发电子邮件,”她抱怨,“竟用这么原始的通讯方式。”
任天翔眉开眼笑,“你在嫉妒?”
凯冷哼一声,摔门而出,刚好碰到从此经过的任天翔的秘书一脸讨好地问:“安东尼小姐,你和任总谈得还顺利吧?”
凯脚也不停地从他身边走过,冷冷丢下一句话:“你们的总经理是头猪。”
任天翔看凯出去,立刻锁死门,不等坐下来就急忙打开信。
天翔:
近来好吗?我和孩子都很好,不用挂念。
或许我不该同意你的计划,太冒险。如果凯失手,或者中间出什么差错,我可能就要失去今生最重要的东西了。如果你想退出,不如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向他们宣布。我知道很难,但是既然你放弃了,他们总不会还跟你为难吧?这也许就要算“金盆洗手”吧?
在西西里不会有其他事,欧内斯特已经和我成为好朋友,他还想让我们的孩子按他们的习惯受洗。我想征求你的意见,毕竟,我现在仍然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信仰的宗教,孩子的信仰不该由我决定——想一想都渎势。不过借此可以让他有帮你的理由,我想你不会在意。我现在也不在意你的婚姻,想到那个现在是你的妻子而且爱你的女孩,我就觉得她可怜,甚至有几分内疚,但不会嫉妒。我知道你属于我,永远。
凯也没什么,有时我认为她对我比你对我好。
我等你的消息。如果计划有变动,请及早通知我。
槿
任天翔把信读了三遍。说来奇怪,他从来没有与楚槿通过信,以前即使有事情也是打电话,发电子邮件,可他知道只有用笔写在纸上的东西,尤其是楚槿,才是不带面具的。
他叹息一声,把信纸送入碎纸机。信很珍贵,但是还没有珍贵到留下来威胁他生命的地步。槿和他都是成熟理智的人,不会怪他——他们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
“谁?”楚槿忽然从梦中醒来,在黑暗中迅速伸手去模台灯的开关,心头却不由大惊:胡里奥家族的地盘上竟然有外人闯入!难道……
手腕被捉住,身体被一具男性的躯体压下,嘴唇被两片灼热的唇吻住,熟悉的男性气息使她放弃了反抗和挣扎,“天翔,我是不是在做梦?”
“梦境有这么真实吗?”低沉的嗓音在黑暗里闪动诱惑和,“我的吻,你感觉不到吗?”
楚槿抽出手捧住他的脸,低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我想你,非常想。”他一边说话一边模索着月兑她的睡衣,满是得意和炫耀,“那个黑手党教父看我大摇大摆地进你的房间,肚子都要气炸了。看他的表情我真有成就感。”
“天翔,不要这样。”楚槿有些恼怒,伸手拧亮台灯。
任天翔怔住,看到她面含薄怒。她趁机推开他,拉棉被遮住半果的身体。
任天翔喃喃道:“我以为我们已经讲和了。”
她不耐烦地说:“我们是讲和了,可是这个时候你来找我干什么?就是为了和我上床?”
他看她没有生气,便嬉笑着把她扑倒,“当然,我非常非常想念你。”
“你疯啦?”她再次推开他,“让他们知道你的计划你就死定了,你还有心思出国找女人?”
“放心,知道凯就是黑天使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不会超过十个。如果我不告诉你,你知道吗?不知道是吧?所以你可以知道她的保密工作做得有多好!不用担心有破绽。还有,我千里迢迢找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对?这说明我很喜欢她,喜欢到了不顾自己生命的地步。”
楚槿停止挣扎,“你真的这么喜欢我?”
“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看不出来?我不喜欢你还能一再没原则地退让?这根本不符合我的风格。”他仍然努力月兑她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