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莫名其妙地,楚槿就与凯成了好朋友。知道楚槿怀孕后,凯还经常陪她到医院做定期检查,每日接送楚槿上下班,俨然一位护花使者。
楚槿也很喜欢凯,有了凯这位朋友。孤单的生活有了一些乐趣。
下过凯从来不说她住在哪里,她也很少问楚槿私人的问题。她们有时一起去看一些展览,参加一些节日活动,都是凯去接她。凯的工作和身份似乎也很神秘。从她的衣着打扮,楚槿判断凯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她似乎随时都有时间。偶尔也会失踪几天,不过很快就会神采奕奕地回来,对她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情绝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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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楚槿肚中的小宝宝已经有三个月了,月复部虽然不是很明显,怀孕的症状却已经很厉害,吃饭挑嘴,闻不得奇怪的气味,呕吐……所有孕妇该有的她一项没有少。但是任天翔的事务似乎更多,很少到旧金山来,电话都少了。楚槿安慰自己,怀孕期间的女人比较丑,他不来更好,兔得相看两厌。
凯更加关心她,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似乎比她都紧张,店里的服务生都说老板真是好福气,能结识这么好的朋友。她有时也认为自己很幸福,总是有人关心她。
例如现在。
楚槿看着面前的蛋糕简直想哭,“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凯微笑着解释:“前几天看你收到包裹,无意中看到是祝你生日快乐的。问了服务生,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怎么,你不喜欢吗?我知道你最近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所以没让他们在里面加很多女乃油。来,许个愿吧。”
就在这时,楚槿忽然听到楚榆的声音:“姐,我来看你了。”
楚槿回头一看,正是楚榆。他穿一件白色的圆领毛衣,很随便地在外面加了一件浅蓝色的长外套,蓝色的牛仔裤,仍然是那么年轻热情。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休息日,你们的课程不忙吗?凯,这是我的弟弟,现在在斯坦福大学读硕士。小榆,这是我的好朋友,凯·胡里奥。”楚槿为他们介绍。
楚榆很热情——对他姐姐好的人他一向很热情,凯则显得有些冷淡。
楚榆把一个盒子交到楚槿手中,“送你的。”
“你现在有钱啦?”楚槿虽然是责备的话,语气却满是宠溺。
“我自己做的。”楚榆自动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看喜不喜欢。”
“你送什么都好。”楚槿拆开,是一个精致的显示器。
楚榆解释:“这是给我未来的外甥做的。里面存储了很多世界著名的风景。只要放在他床头,可以根据他的声音分贝变换画面。现在的小孩子是见不到绿树红花的,我希望他能多受一点大自然的熏陶。”
“你学的是计算机?”楚槿尚未回答,凯就问道。
“是啊。”
“我在一家电脑公司工作,你要是愿意,以后可以到我们那里工作。”
“那真是太好了。”楚榆很高兴。
楚槿却想,她跟学计算机的人还真是有缘,一个任天翔已经够了,又有了楚榆,现在还有一个凯。不过,这还是凯第一次说她的职业。
“工作的事我们可以以后说。楚,我们现在还是给你姐姐过生日。”
“那当然了。姐,刚才你们进行到哪里?”
趁凯去洗手间,楚榆悄悄问楚槿:“姐,你知道她的底细吗?我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份很不简单。”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们是君子之交,没有金钱上的往来。而且一看就知道她是有钱人,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这个,我觉得她的眼神很不正常,特别是看…
…”说话之间凯就回来了,楚槿不知道楚榆想要告诉她什么。
不过她觉得凯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因为是在咖啡馆里,给楚槿过生日的还有店里的几个服务生。没有任天翔在身边,不过有这么多人陪,楚槿还是很开心的。无意中模到手腕上任天翔送的玉镯,凉凉的,没有一丝暖意,心中就会有些不舒服。不过很快就给热闹的气氛掩盖过去了。
华灯初上时,人都散去了,凯送楚槿回家。楚槿提议走回去——旧金山的夜景很漂亮,而她也许要一些轻微的运动。
走在街上,有些凉凉的风,很舒服。
凯忽然问她:“槿,孩子的父亲为什么没有来?”
楚槿一怔。凯以前是从来不问涉及她个人隐私的问题,今天怎么……难怪楚榆说她有些不正常。她说:“他很忙,没有时间陪我和孩子。”
凯冷漠地评价:“他不负责任。”
“是我要他不用负这个责任的。”凯的话使她的情绪有些反弹。本来和任天翔生活已经让她心理有些不平衡——他可以有无数的女人,她却不得不为一个男人生活,而且这个男人还不是她爱的人,用卑鄙的手段威胁她,光明正大地对她不管不顾。自己想一想也就罢了,别人说出来实在让她的自尊心无法接受。
“你爱他吗?”
想了片刻,楚槿摇头,“我需要他。我的弟弟读书需要钱,我的生活开支也是由他负责。他是一个有钱人,叮以为我提供我需要的东西。”
“你或许可以离开他另外找一个人。”凯的话说得很奇怪。
“我没有想过。不过,离开他对我没有什么益处,尤其是对孩子。”楚槿反问,“凯,你今天怎么一直说这些奇怪的话?”
凯说得轻描淡写“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她拉楚槿停在一家婚纱店的橱窗前面,假装欣赏婚纱,却用极低极快的声音说:“一直有人在跟踪我们。你待会儿立即乘车回去,别的事什么都不要管,明白吗?”
楚槿心头一惊,“凯,你能应付吗?或者我们报警?”
凯笑道:“他们只是跟踪我们,警察不会管这些事的。注意,不要让他们看出我们已经发现他们了。”
两个人假装不经意地继续向前走了一段,然后凯拦了辆出租车,送楚槿上车,掉转方向与楚槿背道而驰。没走几步,她警觉地发现事情异常:那几个人也上了车,目标显然不是她而是楚槿。也许她从头到尾都错了。或许他们要绑架楚槿吧。她立即改变计划,也拦了车不动声色地跟在那几个男人后面。
她深吸口气,拨了几个电话。很快地,在楚槿乘坐的出租车后多了好几部车。显然,凯召来的车比跟踪楚槿的车更有优势。
楚槿不敢回头:她回头只能引起跟踪者的怀疑。但是她有些失望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害怕。抚着微凸的小肮,她伤感地想,宝宝就是我害怕的原因。如果以后你经常面对这种生活,可真是妈妈的罪过了。
手机忽然响了。奇怪,这个时候谁会给她打电话?任天翔?
不大可能。接了电话,听到了凯的声音:“槿,告诉司机转向坦得罗因区。”
“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与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一样,旧金山也存在犯罪问题。犯罪率尤其高的几个区,就包括坦得罗因区。无论是任天翔还是凯,都严禁她去那些危险的地段。可是现在凯竟然……
“放心,你会没事的。”
凯平静的声音给了她信心。她想起了楚榆的话,凯是一个不寻常的女人。
车驶向坦得罗因区。
苞踪楚槿的人显然不知深浅,只是尾随而来。在驶向坦得罗因区的唯一变故,是凯下了出租车,乘上一部她召来的车。
夜幕已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