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孝?罗言孝?真的是你?”舞影激动得双手捧住他的脸仔细端详。“言孝,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喔,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你知道吗?家母终于同意让咱们俩在一块了,只是我再也回不去了……言孝,我不在乎别人说我有断袖之癖,你呢?你也不在乎吧?我深信只要咱两人相爱,终有一天,世人会了解,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爱恋亦是可贵的……”舞影刻意将“断袖之癖好”与最后一句,加重语气强调。“言孝,我爱你,我是真心爱你的!”
舞影皓腕一伸,勾下冷单倣的颈项,脚尖一踮,毫不保留地凑上她的唇——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冷单倣这回真的愣住了!
从舞影的话中,他大概明白她在要什么把戏,他也挺佩服她的慧黠,只是她最后的表白,让他迷惑了。
不管她所说的是真是假,她的吻确是千真万确的!他努力地克制自己不去回应她,任由她生涩的吻撩拨他悸动的身心;他怕他一旦回应,便无法收拾了。
舞影依着他之前吻她的式依样画葫芦,虽然他并未回吻,但自他失序的心跳可知他内心的冲击与压抑。
她明白自己现在的脸一定红透了,若不是之前喝了一些酒壮胆,她绝对做不来的。
“啊!”待俞诗诗自两个大男人的亲吻中回神时,发出了一声尖叫。她使劲将舞影推开。
因事发突然,不及防备的舞影,加上之前喝的酒已发挥作用,脚步一阵踉跄,秀额不偏不倚地撞上床柱,发出好大的声响。
“啊!”舞影额上的血迹,引发俞诗诗第二声尖叫,连着两声的叫喊,引来了巡守的工兵。
舞影的伤,让他忿怒得想杀人,阴鸷的眼眸迸出冷冽的寒光;若非卫兵的敲门声引去俞诗诗的注意力,她必会发觉服下失心丹的人,不可能有这么可怕的眼眸。
“言孝,千万不能开门!不能让人瞧见我在你这儿,否则我会被爹责罚的。”俞诗诗耽忧地嘱咐。要是让爹知道她半夜竟跑到男人房里,她肯定会死得很惨。
冷单倣将晕过去的舞影轻轻抱起,安置在床上。从容不迫地走至门口。
“对不起,没事的,只是作了场恶梦罢了、让您见笑了。多谢大哥们的关心。”
“恶梦?”门外响起一声怪叫,而后啼笑皆非道:“好了好了,小心点,别再乱叫了。”
杂沓的脚步伴随几声嘟嚷离开了。
“嘘.好险。”俞诗诗拍拍胸口,望向床上的舞影。
“他怎么样了?”
“昏厥了。”冷单倣冷然道,他正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言孝,你认得他吗?”她想证实这点。
“小姐认为属下应该认得她吗?属下会好好想想的。”
“喔,不!不用想了,一定是他喝醉了,认错人了,你一定不会认识他的。”待他清醒后,她会向他问清楚的。她爱上的男人,怎么可能有“那种”癖好。
天快在了,她得赶紧离开,免得被下人撞见了。
“言孝,待会儿你就送他回房吧,我先回诗阁去了。”
“属下送小姐。”当然他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不用了,你快送他回房吧!”俞诗诗快步离开,并替他掩上房门。
淡漠的眼一转为温柔与怜惜,细心为她拭清额上的血渍,涂抹上一层能消肿、去瘀、化疤的药膏。
“放心,我不会让你美丽的脸庞留下疤痕的。”他以手背轻抚她的面颊,低声呢喃。
随即抵挡不住她红唇的诱惑,爱恋地封上。
他的吻,由浅尝改为深探,仿佛唯有如此,方能解他多日以来的相思之苦;他的舌霸道地探人与之纠缠,他想吻尽属于她的每一份甜美,品尝只属于他的馨香。
好熟悉的吻……舞影不由自主地回应,在她几乎透不过气之际,她睁开了迷离的双眸。
“你……”眼前的他又恢复成以往总是挂着一抹邪魅的笑意的他。“你可以认我吗?”
冷单倣亲吻了下她的唇。“只有现在可以,平时我必须表现像个服过失心丹的人。”
“失心丹?”舞影秀眉微蹙,却牵动额上的伤,疼得她闭了闭眼。
“疼吗?”他替她抚平眉头。“详细情形以后再告诉你,你得找机会离开了,再待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那你呢?何时离开?”
“快了,你留在这儿,我会担心的。”
“用不着你担心,我自己能照顾自己。”舞影自床上坐起。“天快亮了,我得回房了,用不着送我了,免得引人注目,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种柔弱女子。”
“而且演戏也是一流的。”他取笑她今晚的表现。
“彼此彼此。”她回将他一军。
“以你现在的身子,短时间接触日光应该不碍事的。”
他一直忘了告诉她。
“真的?”一向冷淡的容颜,难得展现欢颜。
冷单倣点点头。“注意,时间不能过长。”
“我知道了。我走了,自己小心。”她在他的额上印上一吻,纵身离开。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八章
“飞影公子?公子,您醒了吗?大小姐想请您至诗阁一趟。”侍女在门外敲门唤醒舞影。
“大小姐?她知道我?”舞影含着浓浓的睡意回道。
她记得昨晚并未透露自己的姓名。
呀!门开了,作息日夜颠倒的舞影,脸色有些苍白。
“大小姐指名要找我吗?”
“不是的。”侍女急急摇头。“一大早大小姐便召集所有负责迎宾楼的奴仆,要大伙找一位公子。因为公子您长得和大小姐形容的一模一样,所以奴婢知道大小姐要找的人一定就是您了。”
舞影躲回屋内,现在的她仍没有勇气直接面对日光。
“你向大小姐提及我的门派出身了吗?”
“是的。大小姐还急着要奴婢现在便请您至诗阁去。”
“是吗?”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我一定得去吗?”舞影反问侍女。
“呃……公子您不去呀?这……我……”
“算了。”舞影朝她挥挥手,迟早要碰头的。“你去回报你家大小姐,飞影随后就到。”
“是。”侍女福福身,三步并两步朝诗阁奔去。
舞影平淡的神情转为冷漠,亮的眸底有丝难以察觉的怯意。她并不担心俞诗诗得知她的身分,她的不安来自于与日光的直接接触,这是她二十年来头一回主动迎向它。
深吸几口气,安定自己浮躁的心绪。不会有问题的,她相信冷单倣,不是吗?
睁大双眸,勇敢迈出第一步,直至闪耀的金光笼罩她全身。
没有预期的刺痛、没有红肿,只有绵绵不绝的暖意呵!舞影欣喜地卷起袖子察看,而后挂着掩不去的笑意来至诗阁。
炳!丙然是会无好会,瞧她摆出的阵仗,想吓唬谁呀!
舞影故意瞧也不瞧俞诗诗一眼,退自向冷单倣颔首示意,当然得不到回应就是了。
面无表情的冷单倣,让俞诗诗安心不少。她得意地仰高下巴,高傲道:“你是魅影门的人?”
“你说呢?”
“少打哑谜了,你骗不了我的。”俞诗诗眯起双眼。
舞影无畏地耸肩道:“既然如此,你又何须多此一问?”
“你——”俞诗诗直盯向舞影的眼。“若你是魅影门的人,为什么不怕光?”
“魅影门的人一定得怕光吗?”
“江湖上一直是这么传言的。”况且她还知道原由。
舞影轻蔑的眸光扫过,只冷冷道一句:“谣言止于智者。”总之她就是不喜欢让俞诗诗得意。
“哼!伶牙俐嘴,但愿魅影门厉害的不只是一张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