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倣……”舞影艰涩地吐出这个字,吸入胸腔的空气刺灼着她的五脏六腑,她喘息地望着逐渐在眼前清晰的人影。
“舞影!”冷单倣发狂地拥紧她,又连忙担忧地松开她。“继续吸呼,别停!”
天啊!他差点便失去她了。
他知道执义山庄的人会对她不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低估了魅影门对他们的重要性,及他们不容许魅影门月兑离他们掌控的决心。
是他的错!他太大意了,才会留下舞影一人在她所惧怕的白日遭到重创,他应该与她寸步不离的。
在他目击舞影伤重坠湖那一刻起,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在乎她,原来对她的爱早已在心底生根萌芽,他却高傲得不去正视它,仍假想自己是不会受爱羁绊的落拓男子,想来真是可笑。
幸好一切仍来得及!自今日起,他会好好地守护她,用他的生命宋守护。
“……单倣……真的……是你?你没……没……”舞影一口气喘不上来,胸口剧烈地起伏,她虚软无力地靠在冷单倣身上,固执地想知道他是否安好。
冷单倣俯唇再为她渡上一口真气。
“嘘,别说话,你伤得很重。”抚上她娇颜的手仍有些颤抖。
“可是你……”她焦急的双眸不断在他身上打转。
“我没事。”原来这是她想要知道的。他的心突然觉得好痛,好不舍。
她笑了,笑得好美、好柔。
只要他没事,她便安心了。心情一放松,漫无的黑暗便袭上她,她笑着在冷单倣的怀里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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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影好想睁开眼,但沉重的眼皮似乎已月兑离了她的掌控,兀自沉沉地闭着。
她听见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呢喃,温厚的手掌轻抚她的颊与唇;她知道有人会定时喂她喝下苦涩艰咽的药汁,轻柔地拭去额际的冷汗,并为她更衣沐浴。
她喜欢沐浴后那种清爽的感觉,她喜欢那股沾在她身上的花香,喜欢靠在那副拥有伟岸身躯的人身上,喜欢聆听他稳定有力的心跳……
虽然她总是无法看清楚他的脸,过重的内伤让她犹在神智迷离间,但她心底非常明白,他是唯一信得过的人,唯一能依靠的人。
睁开了。她终于战胜眼皮,也唤回飘游的魂魄,只是在她眼前放大的,不是她所熟悉的他,而是一位白发苍苍,有着皱纹与慈样笑容的婆婆。
“冷公子料得可真准,他说姑娘会在此刻醒来,特地要老身在这儿守着你,因为冷公子说醒来后的你,身子仍是非常的虚,要老身代为照顾。”婆婆主动开口。这位姑娘的神情虽然冷漠,却是美得惊人。
“冷公子?”是冷单倣吗?“他人在哪?”她想见他。
婆婆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安抚道:“姑娘别急,冷公子人在前厅,因为我那老头子老毛病忽然犯了,疼得厉害,幸好有冷公子医治,否则就糟了。”
“他有受伤吗?”这是她所关心的。
婆婆含笑地看着舞影,笑里有许久未见的兴奋。“姑娘和冷公子很恩爱吧?瞧冷公子这几天不眠不休地照顾你,便知道你们有多相爱了。冷公子可是老身见过最俊俏、最体贴的相公哦,姑娘真是好福气。”
相公?相爱?
婆婆认为冷单倣是她的相公,而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怎么会……
舞影脸红地低下头,不敢望向婆婆倾羡的眸光,她怕自己会甘心陷入这场误解中,不愿跳开。
掀开衿被,舞影使劲想站起来,却教婆婆接住。
“姑娘,冷公子特别交代,一定要你先喝了这碗药才能起来。”
舞影微微一愣,惊讶于他对自己的了解。她讨厌喝药。
犹豫地接过药碗,婆婆紧盯着她的模样,让她明白她是非喝不可了。
“把这个吃了吧。”婆婆拿出一颗类似梅子的果子。
“冷公子说这果子能化去你口中的苦味。”
皱眉吞下药汁的舞影,连忙接过果子含在口中,并对婆婆投以感激的一眼。
“呵呵,冷公子真的很了解姑娘喔,否则不可能如此贴心的。”哪像她家那口子,粗心得令人生气。
舞影努力平息心中的震荡,然而加速的心跳骗不了人。也许他真的很关心、很了解她,可那绝不会是爱,绝对不是的……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他不可能爱上她,但内心的那股悸动又是为何?
算了,不想了,她根本是庸人自扰。
“婆婆,谢谢你这些天来帮我沐浴包衣。”在婆婆的挽扶下,舞影一步步向前厅走去。她喜欢这位和蔼的婆婆,便自然地开口道谢。
婆婆神情有异地看着她。“这你可谢错人喽!这些日子全是由冷公子照顾你的,所有事情皆由他一手包办,当然也包括……嗯,你不知道吗?”
“呃……”舞影只觉得所有的热气全往上涌,热得她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她原以为她所记忆的一切全是梦……
茫然地跟着婆婆来到前厅,被动地被安置在铺有软垫的坐椅上,全然失去了身为杀手应有的冷静_冷单倣忧心地瞄了失神的舞影,为老伯针上最后一针后,来至她身边。
“身子仍是不舒服吗?我瞧瞧。”他不避讳地在他人面前与她亲呢地相抵额。
直至他温热的鼻息刷过她的面颊,空茫的眼神方转为清明。
“你做啥?”她的身子往后一缩,拉开彼此的距离。
她的脸又红了,冷单倣发觉她脸红的次数似乎愈来愈频繁了,一抹兴味的笑意在他唇间化开。
“婆婆,麻烦您照顾老伯,我和我的娘子有话要谈。”
冷单倣语毕,未等舞影有所反应,轻松抱起她往后院而去。
“笑阎罗,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舞影脸红斥道。她什么时候由妾变成“娘子”了?又是什么时候应允让他抱她的?
冷单倣对她的娇斥充耳不闻,迳自抱着她来到栽满花草的后院。
“笑阎罗!”她真的生气了,又羞又气。
“好,如你所愿。”他真的放下她,而后自在地坐在身旁的藤椅上,大张的双臂似乎在等待什么。
没料到他真的松开手,仍虚弱无比的她根本站不住脚,她低呼一声,恰好跌人冷单倣早已准备就绪的胸怀。
“原来你喜欢‘主动’对我投怀送抱,下回我会记得的。”冷单倣难掩心中的得意,对她笑道。
“笑阎罗,你故意的!”她被戏弄了。气忿地握拳捶上他胸膛,恨不得让他的笑脸变哭脸。
冷单倣轻易地握住她的拳头。“等你的内伤好了,随便你怎么报仇都行;现在起半个月内,不许动真气,明白吗?”
他的眼神好真诚、好温柔,她几乎在他的注视下融化。“用不着你担心。”
他失笑地扬眉,握住她拳头的手指,改探向她的脉搏。
“笑阎罗,我问你,崆峒八怪呢!”打入湖里的她,对后来的情况一无所知。
放开她的手,冷单倣怀中掏出一颗药丸让她吞下。
“我记得你昏迷前可不是这么唤我的,怎么这么快便忘了我的名了?”
“只是个称呼罢了。”舞影故作无谓地耸肩。他的名只能留在内心深处。
“所以我希望你唤我‘倣’或‘单倣’。”他喜欢听她的声音唤他的名。
“笑阎罗,我要怎么称呼你由我……晤……”
舞影失去血色的唇瓣倏地被他的唇密封住,令人昏眩的热流,一波波袭遍全身,他并不急着探入,反而一直在她的唇上流连,仿佛想滋润她过于干燥的唇,当她发出低柔的申吟时,灵动的舌溜过她的皓齿与她的丁香舌交缠,柔缓地吮尽她的每一份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