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就知道大哥你会有办法!”颜崴不禁喜上眉梢。
“颜崴,你也别净顾着高兴!这次你不能陪我喝酒,什么时候也该请我喝一杯喜酒吧?”
“还早得很呢,大哥别开玩笑了。”颜崴有些尴尬地干笑着。
“说这什么浑话!现下你不就把骆姑娘带来了?难不成你不打算娶她吗?”见颜崴特地带她来求医,秦一封猜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非比寻常。
颜崴瞥了骆沁雪一眼,决定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那要看她的意思喽!”他含笑说。
“你胡扯什么!我和你根本毫无干系!”
骆沁雪一直仔细听秦一封谈解药的事,没想到颜崴话锋一转,竟绕到她身上,令她一时又窘又气,粉脸胀得通红。
颜崴笑睨着骆沁雪窘迫的样子,心里觉得有趣,表面却故作无辜地叹气。
“看吧,她根本不愿意。”
秦一封摇头拍着颜崴的肩:“兄弟,你怎么还是那个老毛病?既然喜欢人家,还管她愿不愿意的!上一次你和那个……”
他急忙打断秦一封的话。
“大哥,我陪你到后头去配药吧!”猜出秦一封要说什么,他并不想让骆沁雪听见。
“也好,咱们哥儿俩也可以趁空喝点酒。””
见泰一封点头,颜崴便跟在他身后走出去。
在药草房里,秦一封啜了一口酒壶里的酒,忽然说:“我刚才一直觉得那个骆姑娘有些熟悉,后来才想起她挺像你堂嫂柳尹姿的。”
听见柳尹姿这个名字,颜崴脸色不禁一黯。“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秦一封把酒壶递给颜崴,偏头思索着:“她们是长得不像,一个温柔、一个冷傲,个性也南辕北辙,但骨子里那种硬脾气倒是同一个样。”
秦一封注意到他的黯然神情。
“不会吧?你到现在还没对柳尹姿忘情?””
“你不提的话,我早忘了!”颜崴慨然笑着。
柳尹姿是颜崴的同门小师妹,颜崴一直很爱慕她,她也对他颇有好感,可是后来她却爱上了颜崴的堂兄颜时英,并嫁给了颜时英。颜崴因此黯然神伤了许久,一直无法释怀。
没想到就在他们成亲三年后,颜时英在一次讨伐山贼的任务中遇难,柳尹姿从此隐居,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只有在每年颜时英的忌日,才会出来和颜家其他人见面,一起祭拜颜时英。
“我只是遗憾没来得及和时英冰释前嫌,再过不久,又到时英的忌日了。”说着,颜崴嘴角露出凄然的微笑。
秦一封叹口气,拍拍他的肩。
“我真是不该提起这些伤心的往事,来,还是喝酒吧!”
第四章
在秦一封山上的木屋叨扰了两日,颜崴他们一行人才回到大理总兵府。
“解药呢?”一回到屋里,骆沁雪便急着问颜崴。
骆沁雪知道案一封整日埋首为她熬制解药,在他们要离开前,却没有直接拿给她,说是已经交给颜崴,并且也已告知他服用的方法。
没想到颜崴竟一头露水地反问她:“解药?你没有拿吗?”
骆沁雪气得想杀人,但仍极力耐着性子说:“秦一封说已经交给你了!”
“是吗?”颜崴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忍住笑意。“啊!都怪秦大哥这两天老是找我喝酒,他给我的解药,我不知塞哪去了!”
“你——”
骆沁雪忿怒得不知该说什么,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拿到解药,她是可以再回山上去找秦一封,但就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为她再重新炼制一份。
二话不说,骆沁雪气冲冲地转身就要走,颜崴及时拉住了她。
“你要到哪里去?”
“当然是离开这里!”骆沁雪咬牙切齿地说:“放开我!现在我没空理你,等我眼睛复明再回来找你算帐!”
“你坚持要走,我是不会拦你。”颜崴放开了她,自己慢条斯理地坐下来,笑嘻嘻地又说:“不过这瓶药我是不会让你白白拿走的。
忽然听懂了他的话,骆沁雪呆愣原地。
“你不是把解药弄丢了?”
“我逗你的。”
“你——”她一脸怒气,举手就要打他。
他驾轻就熟地握住她的手腕,揶揄地说:“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
“我才不稀罕你的解药!”她用力要抽开手,却始终无法挣月兑。
他嘴角露出微笑,觑着她倔强的脸庞,忽然抬起她的下颚合住她的唇,她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急着猛力挣扎。
他不顾她的反抗,霸道地合住她的红唇,过了一会儿才突然离开她的唇,笑着说:“这就当作是你对我的报答吧!”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不要脸!”她气急败坏地骂道。
他的手指轻刷她的红唇,邪气地笑瞅着她,突然一把抱住她的腰,让她坐在桌上;她挣扎要跳下来——
“别动。”他挡在她面前,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你想干什么?”她问。
“帮你敷药。”他拿出药瓶,打开瓶盖,各倒了一点敷在她眼睛里。
棒了一会儿,眼睛忽然痛得睁不开,她整个人不禁激动起来,双手盲目地捶打他。
“怎么了?”他抓住她的手,一脸担心地问。
“这根本不是解药。”她痛得紧咬住下唇,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下来。“我不该相信你,你到底给我敷了什么毒药?”
皱起眉头望着她情绪激动的样子,他安抚地说:“原本敷上解药就会有刺痛的感觉,你忍一思。”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你要害我就坦荡荡地说一声,何必费心说这些假话?”她破口大骂,一口咬定他在说谎。
被她诬赖,颜崴脸色一黯,口气有些凶恶地斥喝:“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居然连这点痛也要大呼小叫的!”
经他这一斥骂,她的情绪反而稳定下来。
颜崴抽出她腰间的手绢,抬起她的下巴,温柔地擦拭她脸上黑色的泪水,安慰她说:“毒素已经混着你的眼泪流出来了,我听秦一封说只要连续敷药七天,你的眼睛就会复明,敷上药有刺痛的感觉也是正常的。我要害你,直接一刀杀了你就可以了,何必费事用什么毒药?你就别再疑神疑鬼的了。”
刺痛的感觉一会儿就过去了,骆沁雪忽然觉得眼睛有股清凉感,她这才有些相信他说的话,只不过嘴上仍倔强地说:“那不是眼泪,我骆沁雪从来不哭。”
他嘴角微扬,觑着她笑说:“这么好强会吃亏的。”
她撇开头,假装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他想起在马帮山寨里,她对秦一封叙述她中毒的经过。
“你从小就是孤儿,当你义父毫不犹豫就答应以你作为交换时,你一定很伤心吧?”
“不关你的事。”她冷冷地说。
颜崴没见到她脸上的表情,但注意到她听见他的话时,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想必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极大,只是她好强的个性不愿承认罢了。
望着她纤弱的身影,他不禁觉得心疼。
“我可以明白你的感觉,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那颜夫人……”
“她是我的后母,她嫁进我家的时候我已经七、八岁了,我父亲成天有忙不完的公务,我并不常看到他,我是女乃娘带大的。年纪稍长一点,我就被送进师父门下学艺。”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所以,我可以了解那种蓦然被心上涌起的空虚寂寞给紧紧攫住的感觉。”
静静听他说的话,骆沁雪忽然觉得有一种找到知心人的感动。他虽然生长在豪宅大院里。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仍和她有着一样的飘零之感……
但她仍硬着声音说:“你干嘛跟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