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她才不要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她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拥抱别的女人,她一定会心痛而死,说不定会当场痛哭失声,再不然就是在他们拜堂时晕死过去。
他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他看不出她是忍着多大的痛苦在成全他们吗?
宇文耀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火冒三丈地转身。
“我跟郡主……妳到底以为我要跟谁成亲啊?”一整个早上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他忍不住吼了出来。
她收势不住地撞进他怀里,模着发疼的鼻子,在他的帮助下才站稳。
“不是跟郡主跟谁啊?我信上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司马嫒也大声起来,觉得自己好委屈又好可怜,话一说完,眼泪就哗啦啦地直流。“你干嘛对我那么凶?我不想参加你的婚礼难道不可以吗?我想一个人躲在洛阳孤独地过完余生也不行吗?”她边说边抽泣,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好悲惨。
“妳……”宇文耀眼前发黑,气得说不出话。
他本想吼着对她说明她参加的是“自己”的婚礼,跟什么见鬼的郡主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看她固执己见、有理说不清的模样,知道此时多说无益,他决定保持沉默,采取最直接的行动。
“啊——你干什么?我不要去啦!你不要勉强我啦!放我下来——”
发现自己被扛在他肩上,司马嫒的第一个反应是又槌又踢,然而这些动作对这个强健的男人似乎完全无效。
眼看花拳绣腿制止不了他,司马嫒干脆张开小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宇文耀不当一回事,继续迈步往东市最热闹的一条大街走去。
第九章
两人拐过几个弯之后,便来到东市最热闹的一条大街。
由于这儿是宇文耀的巡查范围,而因为最近的骚动,高大英俊的他每天都在街上奔走,所以这里每个人都认得他。
今儿个是宇文将军和司马府子金的大喜之日。
由于两家都是富有名望和财力的世家,迎亲队伍势必隆重盛大。
为了抢一个最佳的观赏位置,民众们一大清早就起来卡位置。
本来就很热闹的大街,此时万头钻动,盛况空前。
只是,这队让人目不暇给的迎亲队伍,动向却跟一般队伍不太一样,从司马府出来后就一直停留大街上。
原本骑在白马上、一脸意气风发的新郎不见了不说,就连轿子里的新娘,据说也不翼而飞。
早上还热热闹闹,一路敲打过街的热闹队伍,此时像是斗败的公鸡,无论是轿夫还是仆婢,个个垂头丧气,任由四周的人潮对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不久,人们便发现这一对行踪成谜的新人赫然出现在街道的另一边。
一身喜气洋洋红袍的新郎脸色难看到极点,大步迈过人们主动让开的道路;而新娘呢,则像是一袋粟子一样被扛在肩上,嘴里还拼命喊着“放我下来”。
“放开我!我不要去你家,我要去洛阳!放开我,宇文耀,你听到没……”
正激烈地又拍、又打、又咬的司马嫒,猛然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扛到东市的市中心,两旁的人群则像是在欣赏元宵花灯一样,对他们俩评头论足,她当场吓得尖叫,面红耳赤地将脸埋进两手里。
对人群视若无睹的宇文耀直到来到轿子前方,才把她放下来。
双腿一着地,司马嫒立刻找寻最近的遮蔽物——躲进他的怀里,死也不敢抬起头来。
“进去。”
头顶上传来他不耐的声音。
进去?进去哪里?
司马嫒抓紧他的新郎袍,小脸在他的怀里慢吞吞地左转右转,眼睛骨碌碌地观察着。
一顶装饰华丽的大红轿子忽然闯进她的视线里。
“进、去。”他咬牙重复道。
啊?进去这里?
这……这是轿子耶,她、她……
她又不是新娘,怎么能进这轿子?
她迟疑了一会儿,迟迟没有动作。
头顶上传来响亮的吸气声,正想着他的怒气不知道又攀升了多少时,下一刻,她却发现自己正被他推进轿子里。
“你干什么?我不能进去,这是要给郡主坐的耶……”
情急之下,她抓紧轿杆两端,抵死不从。
“没有郡主!”他冲着那张花容月貌怒吼,青筋暴凸,推着她肩膀的手更加用力。“今天我的新娘就是妳!我要娶妳!妳马上给我进去!”
众人睁大眼睛仔细瞧着,眼睛眨也不眨,就怕一分神就错过重要的情节。
如此精采的迎亲可说是旷古绝今,别说以前没有,这以后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对。
众目睽睽屏息看着这对俊男美女在轿前上演角力赛。
百会楼上早已高朋满座,人群还在不断往上挤,只因这儿是最高点,轿子就在正下方,是视野最佳的位置。
倒茶的店小二目睹这奇景,看得呆了,维持着倒茶的动作,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下方,茶水早已流了满地。
不知怎么搞的,新娘突然停止抗争,而新郎的力道还在持续着,娇小的新娘一时承受不起,往后仰跌,着地之前,后脑还狠狠地撞上轿门上端。
“小嫒!”宇文耀大惊失色,慌忙蹲下伟岸的身躯,一手扶起她,一手焦急地抚上她后脑,仔绌地模索着。“怎么样?撞到哪里?痛不痛?妳忍耐一点,我马上叫大夫来。”
懊死的,自己居然对她用了这么蛮横的力量。宇文照当场自责不已。
司马嫒拼命摇头,虽然眼冒金星:心中却因为他刚才的话而微微悸动。
“你刚刚说什么?”她反抓住那双强健的手臂,不确定地问:“你说你要娶我?纵使我愿意成全你,让你去娶郡主,你还是……要娶我吗?”
宇文耀愣了一下,半晌后才僵硬开口。
“我本来就要娶妳。”
司马嫒睁大黑眸,快乐的泪光在眼底闪烁,高兴得全身都像在飘浮;但是这种快乐持续不到一下下,她垂下肩膀。
“但是我还是不能嫁你。”
宇文耀响亮地吸了一口气,还来不及吼出愤怒,身后就传来平地一声雷——
“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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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高八度的嗓音破空而来,司马媛本能地身子一僵,黑眸焦急的左右张望,发现身子两边是轿子的轿杆,身后是一顶空轿,而身前则是宇文耀伟岸的身形。
谤本没有思索的余地,她再次发挥逃避现实的功力,躲进宇文耀宽阔的怀抱寻求保护。
远远的,她看见娘领着媒人和一群捧着服饰、首饰的婢女,势如破竹地排开人群而来。
那来势汹汹的模样不像是特地前来帮她打扮,倒像是来打仗的。
“司马嫒,妳刚刚说什么?啊?妳有胆子就再说一遍!”
盛装打扮、美得让人惊叹的司马夫人豁出去了,不顾形象地抆起腰,一手直指着像鸵鸟一样躲在宇文耀怀中的女儿。
“娘,妳不要这样啦,这边很多人在看……”
她丢脸死了,拼命把脸藏在红色布料中,只敢露出一双乌黑大眼。
“谁在看?啊?谁敢看?”司马夫人美眸左右横扫。
两旁观戏的人潮自动自发地低下头去。
她满意地敛眸,看向女儿时,火气就又冲了上来。
“妳,马上给我过来换上新娘服,乖乖打扮,然后给我嫁进宇文府去!”司马夫人发号施令,指示婢女上前。
“娘、娘,我不能嫁给宇文耀啦,他他……他不能娶我啦!”她呜咽地嚷着,急得眼泪直掉。
“什么?妳妳妳……妳说什么?”
司马夫人抚着胸口,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