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包让她尴尬的是,有个年纪比较老的妇人乾脆走上斜坡,一手自然地伸来拍著她的肩膀,告诉她别想太多,希望怎么做就怎么做,结婚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开心就好,地点、仪式什么都不是重点,她的神情及语气都俨然像个老母亲一般亲切。
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在父亲威严的教导下成长,不知不觉也承袭军人父亲严肃冷漠的那一面,对人对事都显得冷酷无情,老妇人的举动无意地牵动了她心中的一部分,胸口顿时胀胀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梗住似的。
正在为难著该怎么摆月兑这种尴尬时,狄米特里适时朝她递过来饱含笑意的一眼,她抓住这个机会开口对他说:“狄米特里,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现在吗?”他看了看手中的铲子,心里很想再多看一会儿她尴尬到眼睛不知该往何处放的可爱表情。
她点点头,看向他的目光是吓人的。
老妇人很识趣,对他招招手,眼角及眉角都是笑意。
“快点,老婆在叫动作要快,剩下的没什么事,我们也要进去了,环保车待会儿会过来收这些垃圾。”
鲍孙聿低下头,因为这个称谓而更加尴尬,耳里传来轻微的笑声,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是恨不得找个地洞把狄米特里那家伙埋进去。
混合了泥土味的男性气息很快地靠近她,她连头也没抬迳自抓起他的手,语气却一点儿也谈不上亲昵。
“跟我进去。”
狄米特里一点儿也不打算抗拒。
苞她进屋去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更何况她还主动伸手来牵他——呃,虽然看起来比较像是抓,但是那柔软的手心接触皮肤的感觉是那样美妙,让他忍不住扬起嘴角,偷偷窃笑。
确定铁门和大门都关好之后,公孙聿转身,准备将累积到极限的怒气一古脑儿倾倒出来。
只不过她发脾气的方式很特殊,不是大嚷大叫或扠起腰来痛骂,而是无声迅速地向前一把揪起对方的夹领,拳头抡起就准备揍人。
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对付女生是用冷漠的表情或是可怕的眼神,对付男生则二话不说先揍过去再说。
狄米特里眸光一黯,稍微偏头以最小的动作避开她的拳头,一只手还得注意准确地拦住她的腰,免得她重心不稳导致拳头往墙壁上挥去,到时疼痛的会是他的心脏。
“放手!”
鲍孙聿气得脸色发青,太阳穴隐隐抽动,左手因为躲避下及而一起被固定在腰部,他的力道虽不至於弄疼她,却也让她因此无法自由活动,她气得用落空的那只手猛搥狄米特里的肩膀,下手丝毫不留情。
“你的脾气需要修正。”狄米待里叹了一口气,并不在乎那无关痛痒的殴打,反而认真思索起该怎么改掉她动不动就动手的习惯。
“少罗唆!”她手好痛,这人是铁打的吗?居然能够承受她这么多拳,她可是有练过的,手劲不同於一般女生,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可恶!既然这样,她也顾不得了,决定使出女人最常用的那一招。
张开嘴,她看准他肩膀上的一块肉,低头准备咬下去——
呃?嘴巴落空,不仅如此,姿势还莫名地由站立变成倒挂在他的肩膀上,她瞪著他的背部,血液逆流到脑部让她有些难受,她气得大叫。
“你这家伙快放我下来!”双拳乱搥落在他的背部,可惜因为人被倒悬,力量根本发挥不出来。
“安静!”在俏臀上毫不客气地一拍,狄米特里单手固定住她不听话的长腿,双脚移动迳自往房间走。
“你……”她心头一惊,对刚刚那一下的拍打是屈辱大过於疼痛。
懊死!他怎么可以打她?那种像在对付撒娇或耍赖女人的手段让她格外无法忍受。
她是以男人的角色在生存的,她不允许他把她当女人看待。
而这种被扛在肩膀上的举动像是在宣示他强大的那一面、像是在刻意凸显出她身为女人软弱和无力的那一面,更是让她的自尊受到极大的伤害。
“该死的家伙,你快点放开我!”像条活跳跳的虾子一般扭动的身体忽然安静下来,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慌袭上心头。“你、你、你……你要带我去哪里?”她望著逐渐接近的房间门,冷硬声音首度露出恐惧。
“房间。”他答得毫不含糊,末了又补上一句。“修改你的脾气。”
“多管闲事!我的脾气不干你的事,不准你进我的房间——”眼看挣扎无效,她乾脆用吼的,只是恐吓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像是垂死前的挣扎。
狄米特里充耳未闻,一脚踢开半掩的房门,堂而皇之地来到双人床前。
砰的一声,她像是一袋面粉一样地被抛到床上,柔软的床缓和她下沉的力量,她并没有感到疼痛,只是生平头一遭被人这样对待,愤怒和羞窘混杂著恐慌,黑眸中的光芒十分不稳定。
还来不及跳起,眼前就有道黑影压向她,转眼间她的下半身和双手就落入狄米特里的控制下。
那双从头顶俯视著她的黑眸灼热而虔诚,闪著的光芒,绵长的呼吸拂来,格外烫人。
她能感觉到他双腿的强劲力量,像是钢铁一样压得她一动也不能动,热烫的男性体温从彼此接触的地方传过来,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她再次见识到纯男性的力量,而那双变得格外深邃的眸子似乎在暗示著他要让她见识的不仅仅只是力量。
此刻,她意外清晰地忆起当晚的每一个细节,惊悸的战栗游走全身,她一动也不敢动,汗水从大大张开的毛细孔间渗了出来,双手却像握了一团雪一样地冰冷。
她的脸色微微发红,神经紧紧地绷著,表情很希罕地出现害怕的样子。
狄米特里的黑眸直直地凝视她,在幽暗的室内如同火炬一般地明亮。
她的身体柔软而富有弹力,仿佛能够承受自己全部的体重,两腿之间的凹陷处那么刚好地裹紧他嵌入的双腿,男女间最明显差别的象徵暧昧地接触在一起所带来的刺激让他小肮一阵阵紧缩。
他低咒一声,拼命压抑忍耐,咬紧牙,等著月复间的骚动平息,目光不曾离开她的脸。
室内的气氛变得暧昧无比,公孙聿眼眸睁大,吐出的气微微颤抖。
“狄米特里……不准你弄脏我的床。”急著摆月兑他,她猛地迸出这么一句。
“我会处理。”他俯,一张脸徐缓地靠近她。
不……公孙聿呼吸倏地变得急促,因为太过慌张而忘记闪躲他。
他的唇终於贴紧她的唇,一阵哆嗦,她感觉自己的血彷佛从四肢流了出去,身体呈现冰冷的状态。
取而代之的是他的体温,那温热的气息慢慢暖和她的身体,带来前所未有的感受,她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精神集中在他柔缓移动的唇舌上。
不久之后,两人为了换气而分开,彼此的气息在极近的距离互相交融。
狄米特坚望著她仿佛透著一层水气的眼睛低声道:“以后你再发脾气打人,我就用这样惩罚你。”
他在她唇上轻啄一下,目光含笑。
那轻啄的一下唤醒她迷离的意识,黑眸中的水气消去,换上杀气腾腾的光芒。
“你该死!”趁他松懈不注意,她的双手月兑离他的掌握,掌缘化作两把利刃狠狠朝他的颈边劈去——
他的身体看似松懈,反射神经却依然敏锐,只见他双臂横抬挡住她的攻击并同时顺手下压,将她的两手箝制在床铺里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