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哪里痛?”
黑眸在昏暗中拼命梭巡,恨不能多出一双手来检视她的伤口。
“放我下来。”超越冷漠的声音淡淡地命令,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心脏的鼓动有多么大。
被他紧紧抱住的瞬间,微寒的感觉消失,他的体温带来不可思议的温暖,一点一滴地渗透进她的身体,她惊愕的整个僵住。
这就是男人的温度吗?源源不绝的温暖,有著旺盛与强大的生命力,这种先天上的体质优势,是她无论如何努力也达不到的。
他的拥抱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彷佛能在瞬间将所有的空虚填满,具有诱发人脆弱的那一面的引力。
“你确定你能走吗?”
“放我下来。”她重申。这次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安,她身体轻微地动作著,急著离开那种教人脆弱的温暖。
“这里太危险了,满地的玻璃碎片……”他思索著,没有注意到她的扭捏和不安,迳自用已经习惯黑暗的眼梭巡四周。
他首先想到的是把她抱进房间,不过这样一来她肯定以为自己又有什么企图而暴怒不已,考虑到狂怒的她可能会伤到自己,他决定就近把她放在他刚刚跌坐的单人沙发里。
“在这边别动,我先去找蜡烛,然后再来帮你擦药。”
狄米特里的声音意外地充满果决力,她还来不及反驳,她的身体便接触到柔软的沙发,感觉他的手臂很快离开自己的身体,高大的身影在视线不清的客厅中来回走动,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对著几个柜子翻找起来。
一阵碰撞的声音传来,藉著微弱的光线,她可以看见他的膝盖因为闪避不及而撞上摆放电视机的矮柜圆角,那一下撞击不轻,他却连哼也没有哼一声,甚至也没有因此停下动作。
只有解释的声音从黑暗中飘来,带点歉意的微笑。
“没事,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吓到你了吧?”
她大受震动,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目光盯著黑暗中的身影,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复杂感觉涌上心头。
第一次,她领悟到身为女人的脆弱。
面对同样的碰撞,身为男人的他若无其事,但是她却弯下腰去不由自主地抚著痛处,那种无意间就会流露出的软弱,正是女人之所以跟男人不同的地方。
“奇怪,找不到哩!”狄米特里挺起身,疑惑地模著下巴。
即使模糊不清,那直立的身影仍然给予人强烈的存在感,这就是男人的气势吗?
收回目光,她轻声低语:“手电筒在鞋柜,蜡烛在浴室。”上次停电时,她把仅剩的蜡烛放在浴室中,一直没拿出来。
“是吗?难怪我在这儿都找不到。”狄米特里振奋精神,往房间而去,但是下一秒钟,他却整个人扑跌在地,脑袋瓜结结实实地撞上某种东西。
鲍孙聿睁大眼睛,眼看著重量不轻的除湿机被他撞得滑向墙壁,又反弹回来撞上来不及起身的他。
狄米特里抚著头,眼前金星直冒,如放烟火般鲜明。
“什么东西啊?”他咕哝著坐起来,大掌把那个东西捧过来细细观看,原来是一台除湿机,刚才绊倒他的自然是电线了。
“还好不是墙壁……”他揉著前额喃喃自语,很快地站起来。
鲍孙聿紧抿唇,因为要努力维持冰冷的表情而不得不忍住嘴边的笑意。
第五章
客厅的一隅出现在手电筒的光圈中,那道光圈很快地移到公孙聿身上。
“照我做什么?”她微愠,不习惯被人看见而她看不见别人的情景。
“没有,只是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没有一头撞上除湿机。”她难得幽默,心情放松不少。“赶快去拿蜡烛吧。”
黑暗中的狄米特里不断点头,“好,马上来。”
不一会儿,室内出现烛光的柔和光亮,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温暖。
由於这是特大号的造型蜡烛,烛身呈立体的六角形,内埋乾燥花朵,烛芯的部分只凸出一点点,因此烛火极不稳定,飘飘怱怱地几乎快熄灭。
“没有别的蜡烛了吗?”狄米特里坐在先前公孙聿靠躺的沙发上,看著烛火的眼神格外认真。
“没有。”回答是冷漠的。
“那可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单独住在这里,应该多准备些蜡烛才好。”狄米特里唠唠叨叨地说,那张俊俏的脸在烛火中怱明怱灭,拨弄烛芯的神情很是专注。
“多管闲事!”她别过脸,强迫自己忽略他近在咫尺的压迫感。
“多一个人关心不好吗?”他理直气壮,火苗在他的拨弄下渐渐稳定下来。
“罗唆!”这次是带点不耐烦。
狄米特里不再针对这个问题打转,话锋一转,改问别的问题。
“你的家人呢?”
她双眉低垂,流露出沉思的表情,一会儿又抬起眼,严肃的看著他。
“你的问题也太多了吧!”
懊不会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吧?有可能,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孤僻冷漠,像个离群索居的人呢?这么一想,狄米特里更感到自己责任重大。
“你的药箱放在哪里?我来帮你擦药。”他站起来,烛火因为他瞬间带动的气流而不稳定地飘摇了几下。
他一站起来就给人一种很有男子气概的感觉,相形之下,自己的确显得娇弱,公孙聿目光盯著烛火,思绪随烛火飘摇。
“不需要。”她冷冷地回绝。
“这怎么行?你刚刚碰到桌缘的地方一定肿起来了,不信的话,你把裤子拉起来看看……”狄米特里牵挂她的伤,弯正准备帮她卷起棉裤裤管,却在她一个寒意逼人的瞪视下停止动作。“我只是担心你的伤口,没别的意思。”
他耸耸肩膀,识趣地回到沙发上坐好。
“先检查你自己的伤吧!”面无表情的脸因为想起刚才那一幕而缓和不少。
“我?我不要紧,我是男人嘛!”他开玩笑的揉揉头发,却发现她的表情不知为何变得更加难以捉模,黑眸闪动著令人不安的光芒。
他说错什么了吗?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公孙聿特有的冰冷声音沉沉地掷向他的脸。
“等风再小一点之后,你立刻滚出我的房子!”说完话,她便起身回到房间,房门用力甩上的声音造成一阵不小的回音。
“真是的……”半晌之后,狄米特里才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拢拢头发忍不住叹气,“那么容易变脸,还想要当男人吗?”
一双有力的手缠上来,她想要逃却不知怎么地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陌生的嘴唇下降,再下降……
唔……
他的唇终於接触到她的唇,轻缓地移动带来无法想像的刺激,她的心中满是紧张的情绪,却又无法克制地眷恋起这种感觉。
不久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唇已经在他的挑弄下湿润,微张的口像是在等待他的舌头侵入。
舌尖与舌尖相碰的瞬间,像是有轻微的电流通过全身,她轻轻一颤,闭上眼,脑中像是有无数漩涡在流动。
因为看不见,使得感觉更加强烈,从未体验过的美妙欢愉充斥著她的每一根神经。
他的唇离开她的唇,从脖颈之间细细往下移动,每一个轻触和舌忝吻都带来神秘至极的快感。
她听见自己细细的喘息声,身体像蛇一样地扭动,她伸出手渴求地在他背上抚模著。
迷乱中,她发现自己的双腿被另外一双腿切入,女性中心早已湿润。
有点兴奋、有点紧张却不害怕,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