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帮我洗头。”
“不要。”她一口回绝。
想得美!她可不是那些穿着丁字裤和性感内衣,整天等着取悦他的女人。
阿雷夫轻轻皱了皱浓眉,歪着脖子看了她一会儿,像是在思索下一步的行动,接着,他一语不发地自SPA池中站了起来。
“你、你……你别过来啊!”她紧张得结巴,双手不由自主地抱紧自己。
他以缓慢而稳健的速度从水池的那一端破水而来,濡湿的黑色长发闪耀着迷人的光泽,水珠从他的发尾顺着强健的胸肌沿着结实的月复部肌肉滑入让人无法直视的男性象征里,强烈的男性气息使得浴室陷入一股无法言喻的凝重气氛之中。
雷琮芠愕然地瞪着雄伟的身躯越来越靠近,身体微微发颤,四肢却像是被固定住一般地动弹不得。
“阿雷夫……你想、想干嘛?”她吃力地举起一只手,挡在自己的脸庞前,却明白这根本阻止不了什么。
她闭上双眼,缩紧肩膀,等着他夹住她的双臂将她拎起来,向来盛气凌人的她,第一次产生任凭男人处置的消极想法。
一阵强烈的战栗席卷全身,她睁开眼,发现张开的指缝间嵌着阿雷夫那跟自己不成比例的五根大手指。
他在手指上微微施力,掌心轻轻与她贴合,就这么静止不动。
他的温度透过微微发凉的手掌传递过来,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舒适感,绞紧的胃像是被倾注温暖的液体般慢慢扩张开来,雷琮芠发现自己快得不像话的心跳居然因此而缓和下来。
真是怪事!
“你的手好小。”静静地俯视她几秒钟之后,阿雷夫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话。
闻言,雷琮芠差点滑入浴池里。
什么嘛!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吧?他雷霆万钧的走来难道不是为了要惩罚她吗?
她忽然发现阿雷夫的性格超乎想像的难以臆测。
他转过身,蹲体,将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头顶上。
“洗。”他简洁的命令。
雷琮芠眨了眨眼,望着在宽阔的肩膀上显得微不足道的黑色长发,被他顽固的坚持给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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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搞不懂你,外面有一堆人翘首盼望着帮你洗头,你干嘛非要找上我?”雷琮芠一面随便地在他头上胡乱抓着,一面喃喃的抱怨。
她的声音是透过蒙在脸上的黑纱发出来的,不过并不影响其动听的音色。
在洗澡时还蒙着面纱的人,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不过没办法,因为他一靠近她就掹打喷嚏,而他又坚持要她帮他洗头,所以雷琮芠才出此下策。
不过,值得安慰的是,她现在是半跪在浴池边,而且身上还围着一条浴巾,要不然跟这家伙一起待在同一个浴池的话,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从他的房间里有这么多的女人来看,他肯定是个极好之人,而自己又长得如此美丽,跟他一起共浴的话,岂不是自投罗网?
人家她可是……嗯,想到这里,脸上不禁泛上一抹红潮。
说出来绝对不会有人相信,她看似喜欢招蜂引蝶,周旋于男人之间,其实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处女。
阿雷夫不出声,两只漾着水光的粗壮手臂一点也不具威胁地挂在浴池的边缘,长年束缚他的沉重感正被她的指月复一点一滴的带走,渐渐的,他感到神清气爽,甚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
他究竟在浑浑噩噩中沉浮多少年了呢?
他抬起手,轻触太阳穴,目光投向湛蓝得几乎不真实的天空。
“很痛吧?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帮人洗头。”她幸灾乐祸地说,一面暗暗加强手劲。“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可以叫别人,你那些女人随便哪一个都可以做得比我好。”
“没有必要,”他放下手,从喉咙深处发出舒服的叹息。“你洗得很好。”
她的手跟别的女人不同,一点也不温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粗鲁。但是,那不具善意的揉搓之间,却有某种奇妙的力量,促使他回到现实,把他很久以前就埋葬的感觉一点一滴地找回来了。
“你有病啊?我从来都没有帮人洗过头。”这个人是有被虐待狂吗?她至少不下十次地故意拉扯他的头发,想试看看他会不会因此而生气地把她赶出去?
他耸耸肩,一副“那又如何”的样子。
“让她们洗跟自己动手洗的感觉是一样的。”他低语。
也就是说,他的确有被虐待狂,雷琮芠在心里点点头。
有钱人有一、两个特殊的癖好并不足为奇,但她怀疑他的特殊癖好可能不只一、两个。
“既然如此,自己动手不就得了,为什么还叫她们帮你洗?”
“因为她们喜欢。”
她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话?
“如此说来,你倒是很体贴她们嘛!”她讽刺地道,故意无视于眼前越堆越高的泡沫。
阿雷夫伸手拂去沾到眼睛的泡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然而他却始终没说什么。
“不是体贴,只是不喜欢她们在我的耳边吵罢了。”
“那干嘛不把她们赶走?”
“那多麻烦,赶走了还会来下一批啊。”他说得理所当然。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太。”她露出嫌恶的表情。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久之后才缓缓地开口:“不是我的缘故。”
“那是什么缘故?”她没好气,把手上多出来的泡沫胡乱地抹在他厚实的肩膀上,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同时也让她感觉到他肌肉的结实。
阿雷夫把视线从天空上收回来,微微侧过脸,却没有要回头看她的意思,而是把视线随便放在漂浮不定的玫瑰花瓣上。
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微微透出一丝凄楚,像是一头隐藏太多心事的猛兽。
一种无法言喻的感伤忽然在偌大的浴室间扩散,雷琮芠眨了眨眼,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氛困住,当她试图看清楚阿雷夫脸上的神情是否是一般人定义中的落寞时,他的表情骤然消失,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张骄矜自大得令人光火的脸。
“只是不得不那样做罢了。”他淡漠地说,随即摆了摆手,“可以了。”
雷琮芠愕然地瞪圆眼,两只沾着泡沫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她看着他吸足一口气,随即将头埋进池里,白色的泡沫于是往两边飘散开来,在花瓣间荡漾。她有股冲动想伸手按住那颗头,让他干脆淹死在池子里算了。
不过考量到一来自己力不如人,二来这间饭店好歹是他的地盘,说不定那一根根粗大瑰丽的圆柱后面就躲着一个个杀人不眨眼的保镖,到时他们一致从圆柱的隐藏孔里发射,不用几秒钟自己就变成蜂窝了。
所以她极力按捺住怒火,将怒气集中到手掌,慢慢地握成拳头。
真是气死人了!
不仅是他那傲慢到极点的说话方式,还有他那支配人的手势,他究竟把她当什么了?她可是男人捧在掌心里的宝贝,他刚刚那个摆手的姿势就好像她是某个发廊的洗头小妹似的。
哗啦一声,阿雷夫的上半身在浴池的对面浮起,那一身光滑又结实的肌肉在光线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看得她差点忘了呼吸。
他随意地用手掏掏耳朵后,像只被雨淋湿的狗一样甩了甩头发,几根发丝随着他的动作黏在他的脸颊上,他向后随手一拨,露出鲜明立体的五官,看起来既粗犷又性感。
雷琮艾紧紧抓住自己胸前的浴巾,已经完全忘记生气这件事,目光滞留在他仍淌着水珠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