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这张让他无法安稳入睡的脸,弗利索的眼眸眯起,目光显得锐利异常。
“这是天生的才能吗?还是……这是训练出来的结果?”他冷声问,很想直接把手移到她线条优美的脖颈上。
“什么?”高希伦圆圆的大眼眨呀眨,不明白他的意思。
“撒谎的本领。”
斑希伦心中一震,脸上随即出现心虚的红潮。
没想到他还满精明的,这是不是就叫……人小表大呢?
尽避此时那双锐利深沉的眼和严酷冷敛的表情跟他的年龄一点也不相配。
知道自己的烂藉口对他不管用,高希伦也不打算再编任何理由了。
注视著那张太过俊美斯文的脸蛋,她幽幽一叹,一半是为了这么优等的人却因为年龄和身分都和自己有所悬殊而惋惜,一半则是为了他的执迷不悟。
“弗利索,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假装不知道?”她柔柔地望进那双颜色动人的灰蓝色眼眸,语气像是在诱导一个孩子般恳切。
哎利索浓眉一挑,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你真的看不出为什么我要跟你划清界线吗?”她轻轻移开他箝制自己下颚的手指,指尖留下的温度迅速被车厢内的寒冷吸收。
哎利索静默地注视著她,心里想著她该不会又想搬出什么诡异的藉口。
“愿闻其详。”他不太有兴趣地道。
斑希伦眉目低垂,慢吞吞地说出让自己尴尬与窘迫的问题。
“你今年……今年甚至还没满二十一岁,你知道我几岁了吗?”她不敢接触他的目光,食指在前座的椅背上画啊画。
他应该会大吃一惊吧?居然跟年龄比自己大的女人上床,他会不会大呼上当呢?
“几岁?”他冷声问。
“我、我二十四了,刚好大你三岁……”她屏息,不愿去想像他错愕与震惊的表情。
车厢内有了短暂的沉默,不知道经过多久的时间,也许只有几秒钟,但对高希伦来说却仿佛过了一世纪这样久。
他俊美的脸上一定挂著十分难看的表情吧?他会不会正在想著自己刚刚在机场挟持她的举动非常愚不可及?也许他正在考虑该用什么理由把她请下车……
“就这样?”
他没什么变化的声音来自头顶上方。
就这样?她抬眼,发现他的眼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冰冷的吓人。
呃……他该不会气疯了吧?
“因为这样,你就逃跑?”弗利索扬高说话的音调,为她这个愚蠢可笑的理由而气得微抖。
在他对她表明心意,并且表示一定会跟她结婚之后,她却为了这个根本不值一提的理由,居然不声不响地离开?
罢刚那个握紧她颈项的念头重现,刺激著他的手心一阵麻痒。
“是啊,我就知道你没办法接受,不过,这可不是我的错。”她绞紧十指,声音发颤。“因为……因为那天你就那样……那样……根本就没有……没有问我……”
想起两人在沙发上翻云覆雨的情景,高希伦忍不住一阵羞窘。
“这是什么荒谬的理由啊!”弗利索终於忍不住低吼。
“这是……这是最重要的问题啊!”她试著辩驳,以为他是在怪自己没向他说明年纪差距这件事,可惜音量微弱得很。
她真的是很倒楣,明明被他给“睡”了,却好像是自己做错事一样,还得在这里被人家吼来吼去。“要是你能不那么冲动,按照正常的程序,那、那你就知道我比你大啦,我们也就不会……”
她的目光左右游移,不敢接触他骇人的眼。
说实在的,尽避自己失去的是在东方人看来那么珍贵的初夜,但她还是觉得他比较吃亏。
老妻少夫、小男友、姐弟恋,这样的字眼本身就含有对年纪较轻的男性的怜悯,无论如何,男性的年龄比女性大是意味著多方面的成熟,不管在个性的稳重度或是为人处世方面都足以让女人依靠。
女人生来不就是要依靠男人,让男人呵护的吗?
尽避现在姐弟恋四处可见,但是在台湾只要哪个影视名人的男友比女方小,就会立刻引来报章媒体特别的关注,在报导恋情时,也总难免刻意的把尖锐性的字眼搬出来使用,社会大众还是无法用一般的心态看待女比男大这件事情。
不要说别人,她自己就很难接受另一半比她小的事实。
“好、好吧,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很吃亏,但我也不愿意啊,我们就这样算了好不好?还是……你想要我赔偿你?我先说好,虽然我当空姐,但是我大部分的钱都要拿回去养家,你可不要狮子大开口喔。”
她赔偿他,让他不至於觉得损失很大,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知道自己的善良和息事宁人已经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高希伦还在为自己想到这个办法而暗自沾沾自喜。
哎利索瞪著她,额际青筋暴凸。
他真的很想上前去狠狠吻住那张不知所云的小嘴。
不想让她的胡言乱语模糊他的思绪,弗利索有力的手指伸向她,劲道吓人的扣住她的下颚,让她甜美的睑蛋重回他的视线之内。
“你以为我会在乎年龄这种事?”不悦浮上眼眸,弗利索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更加低沉。
善良又无害的大眼眨呀眨,一时之间还不太能跟上他的思绪。
之前对他的温和斯文印象仿佛是错觉似的,呈现在眼前的这张脸拥有凌厉的目光和惊人的气势,全身冷厉的散发著不容违抗的气息。
有那么一秒钟,高希伦很想问他是不是弗利索的双胞胎兄弟,不然他的性情怎么会判若两人。
“不然……不然你在乎的是什么?”她傻傻地问。
“你。”他给她一个毋庸置疑的答案。
他们的年纪差距又不是差到很离谱,他实在不懂她有什么好不能接受的。只要两情相悦,年龄根本就不是问题。更何况在西方国家,根本没有人会去在意这种问题。
斑希伦的目光一动也不动,像是在消化他的话,又像是在抗拒他的话,一会儿,一股烫人的热度浮上双颊,她娇羞的用冰凉的双手贴住以降温。
她的心脏好像快要蹦出胸口般,他怎么能随随便便就那样说呢?
尽避年龄差距使得她根本不考虑跟他有任何发展,但是在他专注眸光的凝视下,听到情侣间最渴望听到的话,她还是难掩心跳不已的悸动感。
唉,如果说这句话的人是正在跟自己谈恋爱的对象就好了,那么悸动的时间可能就不会这么短。
目光锁在她粉女敕诱人的红晕上,忍住想低下头将那好看、诱人想吞噬掉的冲动,弗利索告诉自己最好一次把她的疑问解决掉,他可没有那个耐性跟她再玩一次她跑他追的游戏。
“我完全不介意年龄。”事实上是根本就没想过这会有什么阻碍。“这样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再度逼近,烫人的呼吸吹拂著她水女敕的脸颊,这样的距离让他想起某些事,某些会引起双腿间的男性不由自主疼痛的事。
同一时间,高希伦也感到不对劲。托著下颚的强悍力道锐减,变成类似抚触般的轻托,温热的感觉随著指尖不断传送过来,让她的脑袋当场忘记运转。
“问、问题?”
线条美好的唇微微一动,在弗利索眼中成了一种无言的邀请。他身体一僵,下月复窜过一道陌生的电流,眸色不自觉转深转浓。
“是啊,关於我们之间的……问题……”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具有一种催眠般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