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对他幼稚的行径,范怡薰只能扯开一抹无奈的笑。
没想到自己真心诚意的告白换来的竟是这样的一句话,在发觉到要扭转她对他的印象比想像中困难之际,滕冰阳的自尊也无可避免地受到伤害;然而这次他并没有发怒,而是急于证明自己的心意。
“要我证明吗?”他的口气异常认真。
没有意识到这句话里隐藏的危险性,范怡薰伸手拿起一份文件,嘴角还是那抹说不出是嘲讽还是无奈的笑。
“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看着文件,她的语气有要他到此为止的魄力。“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之前我答应你的事已经是我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绽开一抹浅浅的苦笑,纵使有点心理准备,那种完全不被相信的感觉还是颇让他感到难过;但如果因为这样就打退堂鼓的话,那他滕冰阳就不是滕冰阳了,化不可能为可能向来是他乐于尝试的事。
“门没关。”眼底升起一丝狡诈,他看着始终将视线放在文件上的范怡薰说。
“什么?”对于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范怡薰诧异地抬起头,眼里充满不解。
“要是我现在吻你的话,别人进来看到会怎么想?”
轻皱起眉,范怡薰对他的话缺乏一股该有的防备。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怕别人看到,因为这样刚好可以证明我是真的喜欢你。”
第8章(2)
不明白这跟门关不关有什么关系,范怡薰被他莫名其妙的话弄得头痛不已,正想把视线重新放到文件上,一股强大的力量忽然俯冲而下,瞬间夺走她的气息。
什么?睁大眼看着被放大的轮廓,范怡薰一时间还无法了解发生什么事,直到嘴唇因为被用力吸住而传来轻微的刺痛感,她才有了自己被强吻的真实感。
门没关!这是她脑中先想到的,也就在此时,她才明白滕冰阳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除了秘书就在门外,分列走廊两边的主管办公室以及经常进出商谈事务的下游厂商随时都有可能经过目睹这一幕,意识到情况会有多么严重,在没有反应地与他纠缠几秒钟之后,范怡薰这才开始猛烈挣扎。
不放松地汲取她的甜美,带笑的滕冰阳早已洞悉她的想法,伸出手,阻止她准备起身的动作,一手固定住她的脸,不让她闪躲。
本身无法与滕冰阳抗衡,病后尚未完全复元也使她施展不出力气,因此除了惊恐异常地瞪着他之外,她完全无计可施。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要证明他的心意,滕冰阳这次的吻所带给范怡薰的感受是特别强烈,热切中不失温柔,虽然强悍却一点儿也不会让她感觉不舒服。
在发觉自己有深陷其中的危险时,她的唇已经不由自主地与他纠缠。
察觉到她微妙的转变,征服的喜悦使他干脆将原本压制着范怡薰的手改而穿过她的腋下,将她自座位上拉起来,一手绕到她背后托住她的颈项,继续与她火热深吻。
无法理解自己的反应,范怡薰想着自己被温柔对待的虽然仅仅是唇舌而已,但她的身体四肢却同时体会到同样的感受——让人轻颤的甜蜜四处窜流,无法自制的双手忍不住攀上他的肩膀,她看起来好像在寻求支撑的力量,却又好像无言地渴求更多。
他技巧成熟,力道控制得当的吻渐渐夺去范怡薰的思考能力。
她忘情地陶醉在不曾尝过的甜蜜中,完全忘记自己身在何处,直到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
“你在做什么?”姚薇玲大喊着,燃着怒火的目光轻鄙地射向范怡薰。
由范怡薰紧抓着滕冰阳双肩的动作,谁是主动谁是被动已经不而言喻。
仓皇地离开滕冰阳的唇,并收回自己的手,一种做坏事被当场抓到的尴尬与羞耻感,使她在面对姚薇玲投射向她的目光时,无言以对地低下头,意外造成姚薇玲产生以为她已俯首认罪的错觉。
被迫中断深吻的滕冰阳表情不悦到了极点,他好不容易才让范怡薰的态度由抵抗变成迎合,正享受彼此纠缠的甜蜜,姚薇玲在这个时候跑进来做什么?
“谁让你到这儿来的?”他沉下声问。
完全不理会滕冰阳的问话,姚薇玲现在一心只想撕裂范怡薰的樱唇。
“我还在想说冰阳为什么一个礼拜都不回自己的住处,原来是被你给绊住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想也没想,依着自己任性的个性行事,姚薇玲向前端起桌上的水杯,就将水往范怡薰的身上泼去。
“啊——”完全来不及防备,温热的开水洒了范怡薰满脸,虽然不至于烫伤她,但高于皮肤的热度却清楚地提醒她,她被彻底羞辱了。
一举得逞的姚薇玲并不因此满足,就在她伸手去端冒着热气的咖啡时,比范怡薰更早从震撼中清醒过来的滕冰阳已经先一步扣住她的手腕,并且用力迫使她不得不放下已经端离杯盘约有两公分的杯子。
“好痛,你快点放手,我的骨头快断掉了啦!”
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姚薇玲痛得眼泪几乎快掉下来,然而她发现就像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他的力道不仅大得可以,连他的目光都可怕得吓人。
恨不得能干脆折断她的手,要不是担心范怡薰的身体,他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姚薇玲。
完全不去理会跌倒在地上的姚薇玲,滕冰阳现在关心的对象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大病初愈的范怡薰。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绕到惊魂未定的范怡薰身边,滕冰阳立刻从抽屉里拿出面纸,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脸上的水珠,关心与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靶觉到柔软的面纸正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上,被姚薇玲恶意攻击而打乱心神的范怡薰这才慢慢清醒过来。
推开滕冰阳正在动作的手,范怡薰觉得自己真的是无地自容。
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从未遭受过这种对待的姚薇玲虽然气得发昏,但她终究不是瞎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大脑的人,滕冰阳满是爱意的目光、轻柔体贴的举动,正残忍地说明一件事——他并不是被动的。
这并不是她头一次看到滕冰阳和女人接吻,然而这却是她首次看到高傲又自负的他对女人投以温柔爱怜的目光,而这个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他最痛恨、曾经扬言要不惜一切打垮她的女人。
这个曾经被滕冰阳视为敌人的女人,什么时候悄悄掳获他的心了?一阵战栗掠过身体,无论如何,姚薇玲都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上个礼拜日,她才刚跟滕冰阳一起共进晚餐,还以为他终于正视她的存在,没想到居然有另外一个女人趁她不注意时抢走滕冰阳,这教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冰阳,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才答应你父亲会考虑跟我交往吗?怎么这会儿你又……”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交往的话?”他怒声问。
缩了缩肩膀,发怒的滕冰阳向来很令她害怕,但事关她的名誉,她只好不甘心地回嘴:“本来就是啊,那天你父亲叫你考虑跟我交往,你明明就笑而不答;怎么,这会儿你又想反悔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姚薇玲含怒带怨的声音和那一副遭到背叛而受伤害的模样看在滕冰阳眼里,原本是一副可笑至极的画面,然而他现在没有嘲笑她的心情,因为她的举动和言语已经彻底把他惹火。
眯起眼,他语带讥诮地说:“姚薇玲,你的愚蠢和不识抬举真的让我大开眼界,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