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的,软软的,媚媚的,嗲嗲的……
听在男人耳里是涨高他的,而听在女人耳里却是一种对陌生事物的恐惧。
所以苏毓秀的选择是,第三次推开了紧紧搂着她的男人。
可这次男人的眼里却没有羞恼,只有,两簇连苏毓秀这样单纯的小泵娘也无法忽略的火焰,烧得那么旺盛,烧得那么强烈……仿佛今天什么也阻止不了他。
这样男性的眼神,苏毓秀应付不了,所以她能做的唯有羞赧地低下头,并将她的小脸涨到血红,血红……不过,这次她真的退却不了了,男人很快地再次挑起她的小下巴,沙哑地说了句:“我已经等了够久了。”然后用更火热的姿态占领她的双唇……
在两人的喘息声和申吟声中,她的衣服被一件一件地解下,而苏毓秀也彻底地明白了一件事——
她真的逃不掉了!
第8章(1)
两日后——
地点仍是云苑,但这回不是房间,而是种了一片小梅林的院子。
事情的起因是我们的苏大姑娘,不,连夫人突然生出念头想画梅。于是为了她的这个小小意愿,悦己不得不把书房(云苑的书房)的桌椅搬出来,再备好笔墨纸砚以及画梅要用的胭脂,这胭脂当然不是化妆用的胭脂,而是画画专用的颜料。
幸而这一天忙活的不止她一人,呵呵,你问为什么?
答案当然是夏天也回来了,所以帮忙的人自然也多了一个。尤其夏天的力气大,所有的重活尽可以推给她做,这点不禁让悦己偷笑不已。呵呵,第一次发现夏天居然这么好用。
准备工作完成后,主子坐在那里画她的画,而两个做丫鬟的自是忙里偷得一分闲,聊起天来。
说什么好呢?
当然是夏天不在的这些天所发生的种种事件,向来喜欢碎嘴的悦己不怕麻烦地一一道来……
待她说完后,夏天托着下巴,有些兴趣地问:“那个女刺客后来怎么处理了?”只见她着一身青莲纱绣折枝花蝶大镶边夹袄搭配同花色的罗裙,显得优雅大方。
“听说,小小教训了一下,就送回家了。”头挽双髻、身穿素色长袖短衣长裙的悦己迫不及待地答道,说得是兴致勃勃。
“哦。”夏天淡淡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可她平淡的反应教悦己却不满意,她不依地叫道:“夏天,你怎么都不问我,为什么那个女刺客要绑架大夫人?”
夏天失笑地看着她急于卖弄的样子,配合地问道:“那,为什么那个女刺客要绑架大夫人?”
悦己开怀地笑了,那自得的微笑仿佛清晨灿烂而不刺眼的阳光般美丽开朗。她故意压低声音,制造神秘气氛:“我听厨房的包大妈说,那女刺,嗯哼,那姑娘家里是开镖局的,前些日子丢了堡里的一匹货,哎,那可是要赔上一大笔数目啊。她一看她阿爹烦恼,就生了绑架大夫人来谈条件的馊主意。其实,出发点也不算太坏,就是……”
“就是莽撞了点。”夏天准确地接上她的话。
悦己心有同感地点点头,认同她的观点。
“哎,”夏天突然叹了口气,扼腕道,“为什么有趣的事每次都碰不上我?”她的运气似乎有点背,上次也是她不在时,苏丫头就把自己给嫁了,而这次就更可惜了,如果她在的话,就可以……
她惋惜无比的声音引来苏毓秀的注意,她将毛笔搁在青瓷制的峰形笔架上,转头看向夏天懊恼的表情。敏锐的她很快读出了对方的心思,便不悦地嘴一抿,点出她的心思:“夏天,你在惋惜什么?”
看着一身月白地整枝菊印花袷袍的苏毓秀,夏天眼皮突地一跳,忙道:“没、没什么。”几字间,她便很快恢复了如常的镇定。
可她越是装作若无其事,看在苏毓秀眼里就越是可疑。于是苏毓秀不客气地指出:“夏天,你是不是又想走了?”
“没、没,怎么会呢?”夏天僵硬地牵动一下嘴角,讷讷道。
“真的?”苏毓秀狐疑地斜眼打量着她,“你敢说,你不是在惋惜没赶上这次机会好报恩?”
夏天“呵呵”干笑两声,因为不想骗她,所以无法否认。幸好,这时她凑巧地听到外面有异动,便兴奋地抬起右手,示意两个女孩噤声,道:“小姐,有人来了。”
有人?是大哥吗?苏毓秀忍不住臆测着,俏脸微微红了红。
另一边,悦己却不太相信,她怀疑地问:“你说真的?”在她看,夏天根本就是想转移话题。
“不信的话,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夏天气定神闲地说。
夏天这么一说,悦己果然很不给面子地出去求证,气得夏天俊脸微微一垮。不过,她的“冤情”马上得以昭雪,只听院子外面清晰地传来悦己恭敬无比的声音:“大夫人好。”
大夫人?这个称呼不禁让留下的两人不解地面面相觑,奇怪,她怎么来了?
苏毓秀来到此地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这位司徒夫人可从未亲自来拜访过。除了那日在竹园的意外碰面外,她们便再没有过交集。那么她这次特地前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苏毓秀和夏天还在揣测时,悦己已经领着一个苗条优雅的女人出现在云苑的入口。
只见那女人着一件青地杂宝缎的斜襟短袄,外面还罩着太师青的貂毛披风,正是那个“听说”偏爱青色的司徒夫人,正是那个似水般清澈柔和的女子——温水柔。
经过两天前的事件,苏毓秀难免对青色有种说不上反感但又不算喜欢的奇怪感觉。她思绪微微一窒,还是礼貌地起身迎了上去,客气地福个身,道:“大嫂,好久不见。”当她直起身子时却意外地发现温水柔身后并无随行丫鬟,不禁疑虑更深。她这次来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弟妹,许久不见。”温水柔仍是没什么长进,依旧一副羞赧女儿家的模样,完全不像一个成亲几年的妇人,“竹园的事我听相公说了,本想早点过来看看你,只是我身子差,这两天又病了,所以拖到今天才有机会来。弟妹,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苏毓秀客套地应着,心里明白她还没有说出她此行的真正目的。忽见夏天又从屋里搬了把椅子出来,便赶紧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大嫂,别站着说话。有什么事坐下再说吧。”
“谢谢。”温水柔腼腆地接受苏毓秀的好意,于是两人一起在书桌边坐下,而两个丫头则站在一边随侍。
见桌上横着一张未尽的梅花图,温水柔好奇地低头欣赏起来——
这是一张画面古朴,画风素雅,笔法流动的傲梅图。
画面左下方有一块坚石,石头的上方,横生出一颗梅,枝干苍劲有力,枝条曲折延伸,满树梅花竞相开放,表现出梅那旺盛的生命力。
那梅花主干用侧锋勾出,由深入浅,画出了苍苍点点带有飞白的感觉,正好与那淡淡粉粉的梅花形成鲜明对比。梅花是用工笔勾线,以淡淡的胭脂敷出,色泽淡雅,清秀宜人。
最特别的是整幅画只有三四朵梅花画得清晰,其余皆涂涂抹抹,真有“触目横斜千万树,赏心只有三五朵”的意境。
如此画功,如此意境,看得温水柔不禁赞道:“好画!”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已让苏毓秀情难自禁地笑开怀,“哪里,是大嫂过奖了。”不过,高兴归高兴,谦虚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