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心的示意秘书和主管他们稍安勿躁,小心走路。可他们各个双眼无神、用力的摇着头,不敢想象他们熟悉的总裁会……会说出这种儿戏般不负责任的话来。
罗特助露出贼笑,给他们“就是这样”的表情,最后还拋给他们一句话,不负责任的一句话。
“习惯就好。”
他们想要捉住罗持助,罗特助却早有准备,两三下就把他们推得远远的,追到前方的总裁身后一步,当然也顺便欣赏一路上的奇景。
凡是总裁走过之处,所有的员工全像被点穴般,拿笔的僵住、喝茶的傻住、打字的停住、走路的顿住、讲话的塞住……一眼扫去,人人是哑口无言,呆若木鸡的傻看抱着手机,讲着自得其乐、笑意盈盈的总裁大人。
那真的是总裁吗?
“喂、喂、喂!你要给我养,这种话你说得出口吗?你自己想想,你总共欠我十五顿的午餐,二十顿的晚餐,三十二场的电影,前帐未清,再借很难。再说,我要养自己都很困难,怎么养你呀!”她笑着把皮球踢回去。
“想要回欠帐很简单呀!你来要呀!看你是要一次讨回,还是分次讨回,本人全无异议。怎样,我何时恭迎大驾?”
“我一次可以吞下这么多东西吗?算了吧!本姑娘大人有大量,继续让你欠着,反正你现在有失业之虞,断炊之险,我大慈大悲,不忍雪上加霜。”
“妳哦!”他又怜又气,敛起正经。“那件事,考虑得如何?”
“什么事?”她茫无头绪的回着。
“你忘了,你居然给我忘了!”应寒枫忍不住叫出声来。枉费他惦念三个月,每天都在倒数计时。“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么重要的时间,你居然给我忘了。”他咬牙说着,发誓见到她时,非狠狠的咬她几口。
呆楞的林千慧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跟她之间最重要的事,不就是打屁吗?
“妳真的忘了!”枉费他惦在心头,她竟忘得一乾二净。
“什么事啦!这么紧张做什么啦!快说!”
“记得你提及的三个月试用期吗?”
“那又怎么样?”她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楚。
“今天是最后一天。”他没好气的提醒。
“咦?有三个月了吗?这么快?”她傻笑两声,模着头暗想,打从她半开玩笑的答应后,她跟他之间的朋友关系从陌生到熟稔,从哈啦到打屁外加嘻笑怒骂已经三个月了,但她怎么觉得跟他认识好久好久?
或许他每天打电请陪她聊天,陪她走过无数的道路,有时她都会有种错觉,她跟他是很多年共患难的知己好友。老到每天发生什么芝麻小事,都习惯跟他报告。
真的只有三个月吗?她屈指一数,还真是三个月。
“你的答案,到底是什么?”他紧张的吼着,连当年刚出社会,呈上所做的企画案时都没有那么紧张。
全是她,都是她不按牌理出牌的方式,搅乱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总是将他逗弄在手掌心,随她捉弄。
坦白说他对她太好了。怕她开车无聊打瞌睡,他总是打电话陪她度过漫漫车程;偶尔她打给他,讲不到两句话,他就杷电话挂掉再自己打过去,她抗议,他却理直气壮的说他的薪水多,况且电话费可以报公帐。
他每天起码陪她聊两个小时以上,一点都不心疼高昂的电话费。现在想想,他每个月的电话帐单铁定破万。他有时下午连班都不上,就陪着昏昏欲睡的她直哈啦,怕她开车危险。每每她出门,几乎是他的声音伴着月色,陪她入家门。
“你说呢!”她恶意的捉弄着他,听出他语气里的紧张。看来他真的想交她这个朋友,否则何须如此花重金。
“小表!”他低沉的吼着。
“好啦!好啦!大哥,我哪敢不要你呀!你可是最最疼我的大哥耶!”她开始马屁猛拍。“我的人生若没有你,就没有光亮的存在。大哥,你对我来说,犹如大海中的灯塔,指引着我回家的路。”
她的一句“哪敢不要你”,就把他心中的不悦全都击碎,换为止不住的喜悦,嘴里含着浓浓的笑意。
“你什么时候上台北,咱们见个面,大哥好好请你大吃一顿。”对于初次见面,他期待甚久,等得心好痛。
“欸?”林千慧顿一下,傻笑好几声后回道:“大哥,当初咱们只是定下三个月朋友试用期,我可没有答应试用期一过,咱们就要王对王的碰面喔!大哥,你只不过是通过试用期,晋升到朋友阶级。怎样,开心吗?高兴吗?”
“你……”他想吼想骂都发不出声来,想捏死她的冲动指数飞飙而上。
回头想想,她当初的确是没允诺,当初的口头契约也没有附带但书,他……是被自己的想象力给唬去。枉费他期待甚久。
他仰天长啸,生平第一次,被人唬得如此严重,还是被个小妮子玩弄在手,这话若是传出去,准会在商界掀起一阵喧哗。
胸间窜起一股怒意,脚步更快速的疾走,他抵达总裁办公室后便用力的甩上门,当场将差点来不及收脚,直跟着总裁后面欣赏奇景的罗特助的脸给烙在门板上。
而巨大的关门声响,像迷咒消除魔法般,让失神的众人一一回魂;男人拉着罗特助要问个端详,女人拉着他要问个仔细明白。
罗特助顿时被一群人给强行拉到一旁,陷入疑问重重的人群当中。
“大哥,可别生气喔!做人别那么小气嘛!其实你回头想想,咱们不见面有咱们的好处。”
“说来听听!”小妮子还有歪理?
“咱们这种电话交友,搞不好见面却说不出话来,不是挺怪的?搞不好影响咱们以后的电友关系,这样不是得不偿失吗?况且,咱们中间有好几层的薄纱在其中,感觉怪神秘的,这样不是挺有趣的吗?我跟你说我身旁的是是非非,你告诉我你身边的怪事连连,你不用担心我会乱说话,我也不用担心你会说错话,这样咱们不也挺好的,可以吐吐苦水,又不用担心出状况,是不?!”
“真的不想出来见个面?”他小心翼翼的问着,脑中却急逮的勾勒着一个计画。
打从与她相识起,她影响他甚多。不可否认地,初期他被她搅得昏头转向,或许是因为太过在乎而自乱阵脚。然而他以前虽对人际关系处理不恰当,但终究是个日理万机的总裁,掌握的商业机能可动荡整个台湾,亦可在世界摇起一阵波涛。
他会为她而乱,却不会栽一辈子而不动手反击,灵活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她已激起他狩猎的。
想到这儿,他嘴角勾起一抹深层的笑意。
“不!不要!”她像个孩子似的嬉闹着。
“小表,你有没有想过?咱们这种交情,若是见面不相识,擦肩而过,岂不很可惜吗?”他低声劝着她,要她回心转意,否则游戏激活,可别怪他不客气。
这可是她自找的,错把猛虎看成病猫。
“不要呀!我觉得这样很好玩!”
这是你自己找死喔!别怪我不留活路!
应寒枫火速召来罗特助,看到他狼狈不堪的进入总裁办公室,令应寒枫错愕困惑的直盯着他瞧。向来西装笔挺,斯文卷气的罗特助,此刻却是头发凌乱,金边眼镜不知掉到哪儿去,西装则绉得像是酸菜干,落魄的相当可悲。
“你怎么了?”应寒枫要笑不笑的直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