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徐意晴语气很冷淡。
“我们已经了解刚才发生的事情,这是我们保全的失误,我们有不对的地方,请小姐见谅。明天一早,我们会派人上来了解状况。小姐,晚了,你好好的休息,凡事等明天再说,好吗?”
保全以退为进,先争取一些时作为缓冲,思量着解决之道。
“明天?明天,你们什么话都不必说,到时候我什么人都不会见,什么话都不想听。你们就等着收律师信!纵使我动用所有的关系,我都要他们和你们付出代价,偿还我所受到的屈辱。”
这件屈辱风波传回中部,只怕这些人禁不起地动天摇。
“小姐,你别生气,千万别意气用事。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不要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
保全抱着问烧的头颅,直想撞头以求解月兑。
作梦也没料到看似文文弱弱的女流之辈,口齿竟伶俐到令他无法招架的地步,连想假装她的抗议声不存在都难,深恐气焰十足的小姐当真掀起轩然大波。
“说?有什么好说的?是你们没有诚意解决事情。况且你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请问一下先生,如果今晚被人上门怒骂、羞辱的是你自己的家人,你觉得这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吗?我跟你说,我再郑重的说一次,这不是一件小事,对我的家人而言、对我的家族而言,这是一个莫大的羞辱。”
徐意晴字字清晰、音调高昂、义正辞严的向保全砸去,一字一句都令保全们个个脸色青青,像回到严谨的军队里,被上级罚得修兮兮,却一个抱怨字眼都不敢吹出声。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保全求饶了,直想跪下来举白旗投降。
不该被那几个强势的住户扇动,进而做出这个错误的决定。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住户们会对她们态度恶劣、出言不善,甚至扬言动手修理她们。更加没有料到文文柔柔的女子倔强起来,宁可玉石俱焚、在所不惜。
“不上来了解状况,叫我等、叫我忍,这算什么?今天受委屈、受侮辱、受不平待遇的是我们,是我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我们这群弱势的女人。他们一大群男人张牙舞爪,意欲动手打人,集合起来站在门口骂我一个女孩子,这算什么?”
“小姐,我们马上派人上去了解状况。你……拜托你,别生气了。”保全举手投降,低声下气的哀求着。
这下怎么办?事情闹大了,怎么收拾?
那小姐的气愤之语犹如千斤石,重重的压在保全人员的心头上。
懊怎么处理,她的怒意方能消除呢?
第三章
二十分钟后,保全派来此地的陆主管,被今晚负责看守的保全从温暖的被窝里挖起来,十万火急的将他召来,却连原因都没有交代清楚,只道大事不妙,吓得陆主管飞车飙来。时间宝贵,车子尚未熄火,就被值夜的保全拎上楼。
当陆主管见到徐意晴气得浑身发抖,素手还捂着几近负荷不了剧烈愤恨的胸口模样时,心不由得软下,不样的预兆开始在头顶云集,打雷闪电,狂风大作。
茫然不解地低声将被临时召来解决事情的状况解释清楚,请求她再次将经过细说一遍。
瞧着年轻的女孩气愤不平地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双膜间冒出熊熊的火焰诉说着经过时,陆主管的眉宇拢紧,沉默不语,自知手下犯下大错,沉思解决之道。
陆主管身任雷霆保安集团的外勤主管之一,管辖范围是市区二十栋大厦社区。他管的住户加起来超过两千户,其实多数的住户他都不认得。不过他承认,他曾在巡视时跟这个女孩子照过几次面,也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保全的纪录资料上,她们称得上是特别住户,保全们总是好奇的猜测着她们的身分,除非在购买粮食不得不出门外,她几乎足不出户,活像养在深闺里的黄花大闺女。
平时总是淡淡有礼的待人,以笑作答,匆匆来去间,鲜少与其他住户打交道。并非她的性子过于冷漠高傲,而是她淡然间带着疏远。那双清淡的眼眸、柔和的脸庞,此刻却被怒意填满,燃烧出冷藏在平静湖水下的惊涛骇浪。
“现在所有的情况我都交代清楚了,我有没有说谎,你可以下去跟那名保全求证,至于我这边则有三个人证。”徐意晴雪白的脸冒着虚汗,显示气愤至极的神态,言谈间的傲然气势狂妄不减。
“小姐,你要不要休息一下?”陆主管担忧的凝睇她,她身体不适的娇弱模样令人感到心惊和心疼,识人无数的他可以打包票她表情认真正直,目光炯炯、正气凛然,绝无半点做假的嫌疑,怒火攻心的愤恨发飙样,真实得令人无法起疑。
依他多年的人生经验,直觉的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只是上门来闹事的住户们言之凿凿,牵强附会地将骚扰一事冠在她头上是有不妥,只是众口铄金,她无凭无据怕是难洗清白之身。
先前,这区夜半敲墙壁的恶作剧风波已酝酿许久,早引起住户们的不满和气愤,当中最为笃定她是祸首的,即是她楼下的老师。
不知她们怎么得罪那位很难伺候的老师,令他时常针对她们,相对的也使向来不与旁人打交道的她们,不知不觉间跳上社区风云榜,成为怪异的特殊分子,落人口实,给人先人为主的坏印象。
或许是她们向来不吭声,造成其他住户迁怒的心态,成为满月复不平的泄恨管道。
“休息什么?被气成这样,哪有心情休息?你知不知道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什么?或许对别的女孩子来说,名节不重要、面子不要紧,但是我告诉你,对我徐意晴而言,名节比生命还要重要,面子比所有的事情都重要。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我要他们到我的面前郑重的说声‘对不起’。”
神情间强烈的昭示无比的决心,这是她坚守的原则。
“这……小姐,既然是误会…何必搞成这样?大家都不好看,是不?”陆主管轻柔的安抚着怒火中烧的她。
深知他们四人的身分,不是高贵老师就是有头有脸的老板阶级,向来睥睨于社区间,要他们弯段跟稚女敕的小女孩说抱歉,恐怕难如登天。心底不由得暗暗诅咒着,是哪个浑球值班允许这种蠢事发生?是哪个浑球带人上来的?他非打断他的狗脚不可。
“这很难吗?我的要求很过分吗?依他们对我的羞辱和污蔑,亲自跟我说声对不起,难道他们做不到吗?”年轻的眼睛迸射出令人难以置信的磅礴威势,灼灼的瞪着陆主管。
“小姐,这事咱们就不要计较了,他们年纪比较大,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们吧!凡事以和为贵,是不?”
陆主管表面安抚,心里不由得暗自叫苦,面对面交涉方知事实并不似表面般简单,瞧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连他这个掌管近一百名的保安主管,都脚底发麻、心底发凉。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翻阅过她们的资料,平凡不出奇,简单到没有半点特殊……可是……猛地,心底撂过一道冰冷的寒气。
半瓶水响叮当;满瓶水,摇不出声来。
身体霎时僵住,满头大汗的想着,那个老师仅是一介书生却嚣张得过分,有时无理取闹到令保全们都想扁他一顿,以泄心头之恨。依他的了解,保全们普通忍受不了那个老师五分钟,可想而知,她们所受的骚扰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