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敛仁浓眉微微牵动,心底已暗暗计画黄天霸未来可悲的下场。
彼慈恩缓缓的步向他,秀眉不悦的扬起,关怀之情掩不住的透露在清眸中,轻声的嘟囔着,“你又打架生事,有没有牵动伤口?”
他摇头保证,她才松口气,顾宗保同王幸亭识趣的退到一旁,留给小儿女一点私人空间。
没有留意父母的离去,顾慈恩低声埋怨,小手戳着他的胸,“差点被你吓死。”
“没事。”
韩敛仁沙哑的道,示意她安静些,她的目光瞟向他指的方向,随即闭上嘴静待事情的后续发展。
“顾老板。”朱元清羞愧的低着脸,为儿子惹下的麻烦请罪。
“过去就算了,孩子还小不懂事,这件事就算了。”顾宗保宽容的说着。
人生还有多少个数十年?因为记仇而错失好友,不值得。
“顾老板,多谢你的大恩大德。远山,还不磕头认错?枉费你顾伯伯如此看重你,你居然做出这种丑事,你怎么对得起人?”朱元清羞愤交加,泪水浮现在眸中,生儿如此,丢尽老脸。
彬在地上的朱远山笑颜尽失,哭丧着脸道:“顾伯伯、顾伯母,我……是我一时财迷心窍,都是我的错。”
王幸亭摇着头道:“枉费顾伯母把你当成自家孩子看待,你怎么会这样?前些日子我们还跟你爸爸商量要把慈恩许给你,你怎么会这么胡涂?如果缺钱用,跟顾伯母开个口,顾伯母怎会袖手旁观?犯得着惹出这麻烦吗?”
唉,平日远山笑颜常开,一副讨喜的样子,岂知竟是咬布袋的老鼠;反观韩敛仁虽有骇人的气势,却是个正人君子,果真人不可貌相。
当王幸亭那句“把慈恩许给你”的话一出,顾慈恩的小脸霎时变得惨白,她心头一重,胆怯得不敢转头看向韩敛仁的脸。
“顾伯母,我错了,请你们原谅我,我知道错了,我绝不会再犯了。我会更加的疼
惜慈恩,照顾她,绝不会让她受到半点的伤害。”朱远山闻言,感谢的拚命磕头。
案亲替顾家管理数不清的产业,却不知从中牟利,因此家中的环境仅仅是小康,他因为希望能平步青云,于是常常利用机会,藉机污钱。
当知道黄天霸要购买顾宗保的上地,他便利用职务之便,透露消息换得不少资金,怎知本该顺利入口袋的金钱会飞走,都怪那个冒出来的程咬金。
幸好,顾家两老向来重情重义,非但没有责怪他,还要把镶着金块的女儿嫁给他,这下就等于保证他下半辈子可以尽情挥霍了吗?
朱远山顿时笑颜满面,喜不自胜。
“这……”王幸亭为难的叹气,不知如何开口。
“先起来,慈恩的事……往后再谈。”顾宗保尴尬的说。
身为长辈可以原谅晚辈的过失,但身为父亲,女儿的终身幸福却不容马虎,朱远山人格的缺失,令顾宗保对他的好印象全然破灭。
朱远山没资格照顾他的女儿。
“顾伯伯,难道你不能原谅我吗?”朱远山跪着不肯起来,知晓若是错过这次机会,这辈子可能就没法翻身了。
朱元清暗暗的叹气。金钱在顾家并非最重要的,顾家不需要有钱有势的女婿,他们要的是有情有义的女婿,远山已丧失资格。
“顾伯伯、顾伯母,请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朱远山频频磕头哀求。
“这……”顾氏夫妻看向女儿。
彼慈恩为难的低垂着眼,身旁的热浪似乎往上飙高。
“想嫁吗?”韩敛仁冷冷的话语扔向顾慈恩,她的沉默几乎要令他怒气爆发。
“怎么会呢!”顾慈恩怯怯的回头,面对他的怒意,双脚不住的轻颤。“那是长辈间的玩笑话,这事我也是直到刚刚才知道。”
“是吗?”他冷哼一声。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我爸妈。妈……”顾慈恩哀求的目光移向母亲,要求支援。
“这……做母亲的当然有权替子女作主婚姻大事,为什么我要向你解释?”王幸亭不解的看着韩敛仁,浑然不觉韩敛仁的怒意已狂肆的烧起,继续道:“况且你又不是慈恩的男朋友,你有什么权力干涉她的婚姻大事?”
事实上,黄天霸的事件让顾氏夫妻对韩敛仁的印象更好,不畏强权,身手一流,这才有资格保护他们的女儿。
韩敛仁怒哼两声,顾慈恩的心缩得更紧,当他猛地转身忿忿的踏上楼梯,她脸色更是惨白。
“咦,我讲错了吗?”王幸亭模不着头绪的瞥向女儿。
“是呀,他在气什么?”顾宗保抚着头同样不解。
“对呀!那个人是谁?竟能让黄天霸吓得夹着尾巴溜走。”朱元清也有着深深的疑问。
所有的人看向不发一语的顾慈恩。
她心知肚明韩敛仁为何事发怒,她曾要他发誓不透露彼此的关系,所以纵使他怒不可遏仍坚守诺言,这种宽大守信的态度让她感动。
他虽强势霸道,却十分贴心。
异样的情怀悄悄的温暖了她的心。
彼慈恩目光羞怯的看向双亲,“妈,你没有说错,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朱远山松了口气,其余的人失望的看向楼梯口。
接着,她的话像掷出一枚炸弹。“他是……是我的老公。”
“啊?”尖叫声同时响起,四个人脸上布满惊讶和错愕。
彼慈恩畏惧的往楼梯口靠近,深怕当场被肢解,“我先上楼跟他把事情解释清楚,晚一点……其他的事晚一点再说。”她飞也似的奔上楼。
“慈恩,你把话给我交代清楚!”
“慈恩!”
彼氏夫妻回过神来立即追着女儿跑。
女儿怎么会平空多个老公?
天上掉下来的吗?
第八章
彼慈恩心虚的轻敲两下门,在双亲气呼呼的飙上楼前,飞快的转开门把轻巧的闪进门内,避免被父母逮到狠狠地教训一场。
彼慈恩重重的喘息,将父母关在门外,依稀听见他们跺脚低吼的声响,她拧紧秀眉。
爸妈那儿该怎么说才好……
算了,眼下有更紧急的事还等着她先处理。
叹了口气,她看向前方,韩敛仁高大的身形坐在沙发椅上,阴霾布满他的脸庞。
当门关上时,凝视窗外的灼热视线缓缓的移向她。
她怯怯的往他面前移动,请罪般低垂着小脸,猛盯着地板,她才抬头,心知得由她来打破沉凝的僵局。
“你不要生气嘛,我真的不知道爸妈要把我许配给朱远山,若是我早知道……我就不会……”不会怎么样呢?
她疑惑的挑高秀眉,暗付着:倘若没有韩敛仁的出现,她会不会顺从父母亲的意思?
锐利的目光瞟向她,她藏不住心思的表情让他的脸色更阴霾。
“不管怎么样,我已经拒绝朱远山,也跟爸妈说了你我之间的关系。”他脸色不见舒缓,她咬牙接道:“其实也不能怪我不把事情说清楚,说来说去这件事得怪到你头上,连我都搞不清楚你是什么人,你想我该如何向爸妈说我们的事,若是他们问及你我相识的经过,你说该怎么说才对?”
她埋怨的话说到一半,他狂怒的神色退去,当她念到最后时,身子被扯入宽厚的胸膛,娇小馨软的身子依顺的栖息在他的怀中,静静的聆听沉稳的心跳声。
他粗厚的大手轻轻抚着她的秀发,把玩着手中柔细的触感,灼热的吻眷恋的落在她额上、脸庞,微风从窗外徐徐的吹入。
“每次问到重要的事情,你都避而不答。”她娇嗔着,纤纤手指指着他跳动的胸口。
她已认清他对事情的态度,不想回答的问题向来沉默以对,不轻易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