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救了你,你就欠我一条命,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她轻声问道。
“啊?!”李维煌虚弱又不解地望着她。
“若是我救了你,那么你这条命就是我的,往后你就得听我的话,如何?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才肯救你。”莫巧绢不得不趁人之危。
“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么我就不要救你了!”其实不管他答不答应,莫巧绢都会救他,只是往后得多下点功夫,到时他就没有理由拒绝带她离家。
“你……”
“答不答应?!”莫巧绢紧张的问。
伤重的身子虽然体力不支,但双眸仍锐利地梭巡她美如天仙的脸庞,李维煌又是一阵恍惚,佳人既已开口,他舍得不答应吗?他缓缓的点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柔柔的语音在他耳边萦绕着。
莫巧绢扶他起身,李维煌尽力不把全身的重量靠在她身上,要不然她根本没办法扶他回到她的闺房。
第二章
“现在怎么办?”莫巧绢扶李维煌躺在床上,注意到他的右肩血流不止是因为中了一枚星形的暗器。
她不懂医术,却也不是见血即晕的姑娘家,此刻望着那枚暗器,但不知如何处理他的伤势。这样的伤一定很痛吧!她有些敬畏的看着不喊疼的他。
“取清水和一些刀伤药来。”李维煌虚弱的吩咐。
“你真的不要我找大夫来?”莫巧绢觉得还是请大夫来比较妥当,如此鲜血淋漓的伤势看得她有些心寒,万一他失血过多而死,她良心如何能安!
“不要惊动别人。”李维煌摇头道。见她有些胆战心惊,他知道可能是自己的伤势吓到她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吓着她,更不想让她看见如此狼狈的自己。
“那好吧!你等着,我去拿药。”莫巧绢真怕他会流血过多,死在自己的闺房内。
她慌慌张张的跑到药室,悄悄地取了金创药就立即回返,不料正巧碰见服侍她的丫鬟琪儿欲开门进房,她吓得魂差点飞了出去。
“琪儿!”莫巧绢怕她打开房门后,见到有个陌生男子躺在床上而大叫,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小姐。”
“你去打一盆清水来。”莫巧绢轻喘着,依然没忘李维煌的吩咐。
“小姐,你要清水做什么?”
“不要多问,你照做就是了。”莫巧绢交代完后,见琪儿听命离去,才稍稍缓和紧张的情绪,开门进房去。
她小心的关上房门,走至李维煌的身边,“我取来金创药了。”
“水呢?”他虚弱的挺起上半身。
“我已吩咐人去打水。你放心,琪儿是我的贴身丫鬟,她不会背叛我的。”看得出他非常忌讳别人知道他的行踪,因此莫巧绢聪明的补上一句。
“清水取来之后,你先帮我把暗器拔出来,清洗伤口,再替我上药。”他力图清醒的吩咐着,只是昏眩感一直困扰着他。
“我……拔暗器?”莫巧绢一想到那血淋淋的一幕,整个人就软了下来。
“你不是要救我吗?若你不帮我拔掉暗器,如何救我?”李维煌觉得脸色苍白的她好生可爱,因而兴起捉弄她的念头,若不是自己真的没有体力,他哪舍得让她来做这种血腥的事。
“这……”莫巧绢这会儿不禁慌了手脚。
“小姐!”琪儿端来一盆水,在房门外候着。
“我去看看。”莫巧绢如同得救般的落荒而逃,同时不忘将床帐放下来,以防万一。
她走到门旁,拉敞一道小缝。“琪儿吗?”
“是我,小姐。”
莫巧绢这才将房门打开来,“进来吧!把水盆放在桌上。”
莫巧绢小心的探头看了看,见没人才将房门关上,一转身却看到琪儿正要把床帐收起来,立刻惊嚷着:“琪儿!”
“小姐,你怎么了?”琪儿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不知是收手好,还是不动的好。
“不要动它!”莫巧绢连忙将她拉开。
“可是小姐……”琪儿满头雾水。
莫巧绢带她到小厅,随手将分隔的珠帘放下来。
“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莫巧绢的生活起居全由琪儿照料,所以有什么事根本瞒不过她,为今之计只好说明白。
“什么事?小姐,难道你还在生老爷的气?老爷这么做也是为小姐好啊!”琪儿觉得小姐进宫去也好,至少一辈子锦衣玉食,不愁吃穿。
“我们先不要讨论这件事,另有一件大事发生了。”莫巧绢早将入宫参选太子妃之事给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救人一命才是最重要的。
“小姐,你别想逃婚,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一定会用尽所有方法找到小姐的,届时小姐岂非自找罪受?”琪儿不愧是跟在莫巧绢身边的贴身丫鬟,将她的心思模得一清二楚。
逃婚?!李维煌闻言,心中大惊,她已经许人了吗?那么美的女子有了婚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为什么他心中油然生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失落感呢?
不!他不会让她成为别人的妻子,他一定要想法子得到她。
“琪儿,你安安静静的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莫巧绢真气她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琪儿打断了两次。
“是!”琪儿嘟着嘴答应。
“嗯,就是……我在内院见着了一个受伤的人……”
“小姐,你是个名门闺秀,怎么可以随便跟陌生人接触呢?幸好小姐没多管闲事,要不然事情可就闹大了。”琪儿觉得这种浑水还是不蹚得好,一碰就麻烦透了。
“事实上我已经插手了,而且他就在我的房间里……在床上。”莫巧绢镇定地陈述既成的事实。
“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胡涂呢?真是糟糕!这样好了,咱们把那位姑娘送到老爷那里,让老爷想办法处理。”琪儿惊喘着,不敢相信莫巧绢竟会去救一个受伤的人。
她更一厢情愿地认定对方应该是位姑娘家,小姐才会让她躺到床上。
“不是个姑娘。”
“不是姑娘?难道……会是……”琪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若不是女子,不就是个男子?那么事情就更加难以处理了。
“不错,是个男子。”莫巧绢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是救人一命,又不是做了什么违背礼教的错事。
“你们可不可以别再争执下去,先帮我疗伤好吗?”李维煌恐怕自己等不及这对主仆争吵完就已一命呜呼哀哉。
琪儿一听见男子的声音,当场呆愣住了,她的脸色发白,说话也语无伦次,“小姐,他……你当真救了个陌生男子回房?”
莫巧绢叹口气,放弃再跟琪儿争辩下去,她也怕李维煌支撑不住。
她走进内室,动手收好床帐,又连忙将白布浸在清水之中,拧吧后擦拭着李维煌额头的虚汗及肩上的血。
“小姐……”琪儿从没见过莫巧绢服侍人,更不曾看人流这么多的血,一时慌了手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还不快帮忙!帮我多拿一些白布来。”莫巧绢见白布迅即为血所染红,不由得忧心忡忡。
“是。”琪儿连忙离开去取白布。
“我现在该怎么办?”看着那枚星形暗器,莫巧绢胆战地暗忖,他会死吗?流了那么多血,还活得下来吗?
“拔掉它!”他用坚定的眼神瞅着她。
“我……”莫巧绢有些胆怯地犹疑着。
“如果不是流血过多、体力不支的话,我就自己来。”李维煌惨白着脸说道。
“那你忍着点。”莫巧绢用颤抖的手握住暗器,另一手抵在伤口附近,害怕的说:“我要拔了哦!”
李维煌颔首,闭上双眼等待即将来临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