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绍云还未完全从火烧车的惊魂中回过神,马上就被摇晃得七荤八素。
她抬起眼见到的竟是气急败坏的杜于。
“你哑巴了啊?刚才那股不要命的勇气到哪里去了?”他的咆哮声终于让她的脑子恢复了正常运转。
“我的事不要你管!”比大声她会输吗?
“如果我不管你,你恐怕现在已经被烧死了!”他真想给她一个巴掌,看看是不是能够打醒她。
“你别以为你救了我的命,我就会感激涕零,要不是因为你──”她的声音被泪水给梗住了,刚才险象环生的情景像倒带似的浮现在她脑海中,恐惧在此刻吞没了她,“哇”地一声,她哭了出来──☆◎△……一连串的咒骂声从杜于口中说出来。
把马子、泡妞,他是一把罩;打架、对骂,更是难不倒他。但是面对一个嚎啕大哭的女人……他既罩不住也被难倒了。
“喂!喂!”
通常以他的经验,如果有哪个女人敢在他面前哭,他铁定二话不说掉头走人。但今天……他反常啦?
“你可不可以别哭了?”这口气命令多于要求。
纪绍云当他说屁话似的,愈哭愈大声。
“拜托你别哭了,行不行?”表情虽有着不耐,但口气已软化了许多。
她还是没有停止哭泣的打算,而且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杜于手足无措之际只好竖白旗。
“你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啊?”
“我就是想大哭,干你屁事!”她抽抽噎噎地指控着:“如果不是和你打赌,我干嘛玩命?我为什么要如此狼狈,所以错全在你!”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好,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反正现在你没输我也没赢,一切扯平。OK?”
还说呢!要不是为了救她,他会把到手的冠军平白送人。看见台上拿着冠军杯的得主笑得得意非凡,他就一肚子的鸟气。
“不过……”他还是要警告她一下。“赌约可以不算,你别以为你就可以嫁给我大哥,我大哥已经有一个谈论婚嫁女朋友,我不会容许你去破坏他们的。”
他指的应该就是夏竹吧?没想到前后三天不到,杜玮和她进展得如此迅速,是这小子在诓她还是真的?
澳明儿个,她非要好好问个清楚不可。不过,她当然不会让杜于知道她和夏竹是好朋友,否则怎么报仇?
“我什么嗜好也没有,就是特别爱抢别人的男朋友。”她是故意和他唱反调。
“我早知道你是这么──”那个“贱”字他骂不出口。“我真后悔了你。”他气得七孔冒烟,岔然地拂袖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非但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心中充满了酸涩。
爱情可以带给人们愈挫愈勇的毅力,却又带给人剪不断、理还乱的烦恼。到底要到何时,他才会明白她的心?
“手术很成功,下星期就可以拆线了。”
医生的话,令守候在手术室外的每个人像打了一针定心剂。
“谢谢你!医生,真的谢谢你!”夏竹激动得有股想哭的冲动。
“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只要留下一个人来照顾患者就行了,她刚刚动过手术,需要好好休息。”
“我留下来照顾小梅。”杜岳义不容辞地说。
夏竹在杜玮眼神的暗示下离去──也许是几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夏竹一坐上申马上就睡着。杜玮不忍心叫醒她,只好把车开到山上,决定让她好好地睡一觉。
沉睡中的她看起来是那么地楚楚动人,那经常纠紧的眉心也舒展了开来。
在遭到挫折时,她或许表现得很坚强,但是杜玮心领神会到她有颗脆弱的心,令他想保护她一辈子;他绝不能没有她,即使丢掉了全世界也不能没有她。
如果没有夏竹,他今生今世是不愿付出爱情、接受爱情的……当夏竹悠悠转醒时,竟已是万家灯火。
“天哪!我竟然睡着了?”她有靦腆地笑了笑。
“你知不知道你睡着的时候像什么?”他深情的眼光令人意乱情迷。
“像什么?”刚睡醒的她有股迷蒙、慵懒的美。
“像一个等待王子亲吻的睡美人。”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给了她深情的一吻。“以前我是不相信有宿命姻缘的,但是遇见你,我开始相信,我们一定在前世约定今生,否则我不会一眼就认定你。”他将她拥在怀中,让她聆听他爱的细诉。“那天我无意间听到了一首歌,我就把它学下来,我告诉自己,如果你仍不敢接受我的感情,我一定要每天到你家门口一遍又一遍地唱给你听,直到你点头为止。”
她为他的痴心而心疼。
“如果我一辈子都不点头呢?”
“那我就唱一辈子。”
“你愿意现在唱给我听吗?”
“乐意之至。”他如慕如诉地低声唱了起来,那是一首英文老歌──LOVEISLOVE……LoveIsLoveIsNothingWithoutYouLoveIsLoveIsEverythingYouDoOpenUpYourEyesAndYouWillSeeLoveIsLoveIsEverythingToMe……YouDon'tHaveToTouchItToBeWrappedUpBeenInEmotionLikeMeEveryOneMustFeelHowIDoLoveIsJustToBeCloseToYou
他的歌声充满了感情,听得她芳心欲醉;他那含情脉脉而又迷蒙的双眸,也款款柔情地睇视着她。
第八章
天地万物似乎也沉醉在爱河中……杜玮才将车子驶入别墅中的车库,赵妈就顶着一副难看的脸色出现,仿佛惊吓过度般的走到他跟前。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有事吗?赵妈?”
“老爷找了你一整天,还有太太,他们现在全在大厅等着你,你千万要小心点,老爷和夫人的脸色不是很好。”
对这样的说词他早习以为常。
平时若没有任何事,杜正中绝不会找他,但是让他意外的是连平日对他不闻不问的母亲居然也会等他?
一走进屋内,他马上感应到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你上哪里去了?手机也不开,call你也不回,你到底背着我搞什么花样?”杜正中的口气火药味相当浓厚,显然一定有重大的事发生,才会使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杜玮细想一下,自觉在公事上并未出任何差错,所以直觉告诉他,杜正中的发脾气一定和夏竹有关。
所以他作好了心理准备,着说服父亲。
“我听说,你把一个收发室的小职员调升做你的秘书,而且这个女孩子还曾在酒店上过班,是不是有这回事?”杜正中的怒吼声足以掀起屋顶。
“是。”杜玮并不予以否认。
“你脑筋不清楚了,是不是?像这样行为不检点的女孩,你非但没革她的职,还将她升职?枉费你出社会工作这么久了,居然会被美色给迷惑,你太教我失望!”
“爸,夏竹根本不是您所想的那种女孩,她到酒店上班完全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她妹妹眼睛失明急欲开刀,所以她才会去酒店上班,但是我已经阻止她去了。”
“哼!”杜正中冷哼道:“你用什么阻止她?钱是不是?你给了她五十万元对不对?这种用钱买得到的女人,你居然还被她骗得团团转,你简直鬼迷心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