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只强烈意识到——他就要吻她了!而她,竟然只能傻傻地,再度像个呆子一样,无力反抗。
“亲亲,小新也要……”
啾。
就在两人即将火热相触的唇办间,突兀地加入“第三者”。
软绵绵、湿答答。
“小新……”
韩恩爱低低咕哝,说不出心底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突然睡醒的小新高高嘟起小嘴巴,硬挤在他们之间狂凑热闹,带著口水,坚持要来濡沬交融一番。
“亲亲——”
索吻小狂魔还不放弃,扳过敖正斯的脸,竟然直接亲上他的嘴。
“小新!”
这次韩恩爱可喊得很激动了。不知道为何,看见小新的小嘴黏上敖正斯嘴唇的刹那,她感觉很复杂,说不清到底是在意敖正斯被她以外的人亲吻,还是在意女儿竟然亲了妈咪以外的人。
“小新,不可以。”
她以手隔开小新的“侵犯”,还顺手帮他擦去被沾得满脸满嘴的口水。
天啊,她不会是在跟女儿吃醋吧。
敖正斯将她孩子气的动作看在眼里,还不忘故意刺激她,道:“看来,小新都比你『识货』。”
“她是来者不拒。”韩恩爱瞪他,不甘心回道。
“好吧,既然你没让我吻到你,那就表示你答应让我进屋去了。”他有礼又气定神闲地。“韩恩爱,你还是快开门吧。”
***独家制作***bbs.***
让他抱小新进屋是失误,纵容他留下来更是大大大失策!
她租的是只有两间房的小坪数公寓,加上她常常不在台湾,屋子又小又乱,完全没有整理。
“看吧,跟你说了家里很乱,根本没地方可以让你坐。”
嘴巴虽然说著,手里还不忘一边收拾散在地上的书本和衣服。
敖正斯笑了笑,也顺手帮她把书本重新归类放回书架上。
“家里什么都没有,如果想喝水,自己去煮。”
他不但进厨房烧了开水,还帮她和小新各泡了一杯牛女乃,并且好整以暇地坐在好不容易清空出来的沙发上,悠哉地和小新窝在一起,当起陪喝牛女乃的“女乃爸”。
“你不坐下来休息一下吗?你从刚才就一直忙个不停。”
从一进屋开始,她就忙东忙西,故意冷落他。
一下进房间半小时不出来,一下收拾客厅,一下又去打扫浴室,好像非要在今天晚上把整间屋子都大大扫除一番才甘心,不招呼他、也努力不和他说话,想逼他自己走人。
没有,他没走,反而被小新霸住。
这让韩恩爱很挫折,她实在没想到小新会如此喜欢黏敖正斯,而且简直到了没有天理的地步。
喝完牛女乃,小新开始拉著敖正斯说话。
从她曾经跟著妈妈待在中国大陆的新疆当骑马小霸女开始讲起,然后讲到了去墨西哥被大型巨蚊咬伤的惨事。
童言童语,中英文、拉丁文,连新疆的维吾尔话全都用上了,也不管敖正斯是不是听得懂,兀自说得活灵活现。敖正斯始终微笑著,不但没有打断她,反而有耐心地陪她一起童言童语。
好不容易,小新开始爱困打盹,却仍执意赖在他身上不肯离开。
一整晚,只要试图把她放上床,她就会转醒,然后更加紧张地、像只无尾熊般地死巴著敖正斯不放,好似这个新冒出来的“打地”会被别人抢走似的,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韩恩爱站在小新房门口,静静看著他们父女俩的亲密互动,想起小新从三岁那年开始,就不断到处乱认“打地”,有一天,她终於忍耐不住,拿出敖正斯的照片,告诉小新“他”才是“打地”。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小新便偷偷把敖正斯的脸记在心里——而且显然记得很牢!
好不容易把小新放在床上哄睡了,敖正斯走出房。
“为什么这种表情?没见过我哄小孩吗?”
他似笑非笑,以食指轻点她的额头。印象中,她很少流露出如此柔色。
“才不是。”她口是心非。
望著敖正斯收走桌上的空杯子去厨房清洗的背影,她忽然有股冲动,想跟他说出当年是如何在决定离开他后,才发现自己怀孕的事;又是如何在异乡独自生下小新,带著她在世界各地东奔西跑,从事考古挖掘的工作。
这些年,她一直过得很辛苦、很奔波。
曾经有好几次,她脆弱到很想跔回台湾再“投靠”敖正斯,但最后理智总会拉回她……
不行,这次她同样不能心软!这么多年了,她都可以自己一个人过,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再次重蹈拖累他的覆辙。
她和他真的不适合,她必须牢牢记住这点才行。
“我……我累了,我要去睡觉了……”
说完,即刻转身冲回房间。半晌,突然抱著一个枕头和一床棉被又冲回客厅,直接塞给他。
折磨到大半夜,她也放弃赶他回家了,只好纵容他留下。
“晚安。”
她匆匆丢下一句,然后逃难似的再冲回自己房间,用力关上房门。
跳上床,拉起棉被蒙住头,心跳莫名飞快。
韩恩爱竖起耳朵,专注倾听房门外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始终没听见什么特别声响。
一整天的奔波,一整晚的紧绷,终於让韩恩爱体力不支,眼皮渐渐沈重。
他最后到底是留了下来、还是走了?她始终不确定……
不过还好一切平静,没发生任何“一发不可收拾”的“憾事”,还好还好……在她沈沈睡去前,还偷偷庆幸著。
***独家制作***bbs.***
刺眼的阳光从窗外射入,随著时间流动,慢慢从床尾进犯到床中央,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太阳晒了。
韩恩爱被热醒。睁开眼,整整有十秒钟的时间,她搞不清自己究竟置身何处。
新疆?埃及?还是阿富汗……
房门外,小新兴奋开心的格笑声夹杂著男人隐隐的低笑——
她倏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不对,她人在台北!
而且深刻意识到在房外的男人是谁。
转头看了眼闹钟,天啊,已经十一点了。
她急忙跳下床,想冲出房,猛地想起自己还没有梳洗,而且满头乱发像疯婆子,只好转而跑进浴室里刷牙洗脸,顺便快速冲个澡。前晚因为累过头,没洗澡就睡著了,虽然敖正斯早就见过她睡眼惺忪的模样了,但多年不见,她还是想顾及一下形象。
换了身轻松的装扮,扎好马尾,她故作轻松地拉开房门,想以最自然的语调和表情和敖正斯打招呼,岂料,才一开门即见到一幅令她震惊的景象。
他们父女俩正窝在一起,看相本?!
“喂喂,你们在干么?!”韩恩爱一个箭步上前,紧张地抢过相本紧紧抱在胸前,似想掩饰什么。“这……这有什么好看的?”
她心虚偷瞄,稍稍安下心。还好还好,这套全是她和小新的合照,不是她担心的那一批……
当初既然故作洒月兑写了“休书”去“休”了敖正斯,若是让他知道她其实还宝贝地珍藏著他的相片,那她不就要羞得跳楼了?
才想著,即见到小新牵起敖正斯的手,迫不及待拉他走进妈妈的房间。
“打地,来——”
“喂,小新,你要干什么?”
她房间乱得很,怎么可以让敖正斯进去咧?
她紧张地跟进房,忙著收拾随手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没注意到小新已钻进床底下,拖出一个纸箱,拿出里头的相本。
“打地,看。”
打开,全是敖正斯的照片!
“喂喂!不准看!”
韩恩爱扑上前,火速截走照片,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