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丁儿戏幽叹一声,道。“还好咱们现在身上有些钱,可以拿出来帮忙他们,傻愿觉得如何呢?”
“他们好可怜,被坏地牛欺负,咱们一定要帮他们。”
“但这幺一来,傻愿就会少吃很多好吃的东西了,可以吗?”她爱怜地抚了抚女儿的头发。
小傻愿吞吞口水,心里虽然有些挣扎,可讨厌地牛的心情仍然战胜一切。
“没关系,傻愿好久不吃好吃的也无所谓,咱们还是把钱拿出来吧!”
“傻愿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丁儿戏感动说道。傻愿年纪还这幺小便懂得这幺想,实在很窝心。
“对了,小娘,那天爹爹不是不见一会儿,就可以拿来好多好多的银子吗?咱们是不是要回去请爹爹再拿出更多的银子来帮忙这些人呢?”
“咦,傻愿说得有道理哦!”她回去肯定要同聚哥哥说说看。
“走走,咱们快去捐钱。”
得意一笑,傻愿蹦蹦跳跳地拉着丁儿戏朝衙府方向前进,殊料,才刚拐过街角,突然两位彪形大汉冲了出来,一人一个摀住她们的嘴,将她们拖进狭巷里。
“不准动、不准叫,把钱拿出来。”
丁儿戏瞪大眼,不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她们又遇上了抢匪,而且这次还是两个红发深目的异邦人。
“这妞身上的东西还真多。”才随便搜了两下子,便已在她身上搜出一袋金元宝和一只看来有些价值的锦盒,以及一把钥匙。
“我们刚才已经都听到了,妳爹那里显然还有不少。说,要怎幺连络你爹?”
昂责挟持傻愿的壮汉以不甚标准的汉语问道,只见小傻愿两脚猛踢,不断摇头。
“这小妞儿看来挺蛮的,咱们还是先把她们带走再说吧。”在挣扎的拉扯中,一张折迭整齐的纸张忽然从丁儿戏袖口飘了出来。
“喂,有东西掉出来了。”壮汉一手扣抱着小傻愿,一手捡起那张纸摊看。
“爹爹--”小傻愿一声呼噜叫喊,立即引起两名壮汉注意。
“看来这张纸里有玄机。”
才一摊开,纸上赫然出现一名男子的画像。
丁儿戏眼睁睁地看着从未离过身的司空聚画像就这幺落入他人手中,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那是她的护身符呀!
“我想到了,刚才不是有个小表和她们在一起吗?咱们先藏好她们两个,回头再拿这张画像找那个小表去通风报信,如何?”
“好办法,果然还是大哥你聪明。”
“那当然,咱们就等着发财吧!”
***
他完了!死定了!等着回去被剥皮吧!
阿徒骑着驴子没命地在山间小路中奔驰,恨不得自己再多生八条腿,可以跑得再快些。
他在送完冥纸后赶到衙府前,即被一名彪形大汉给强行架走,接着便拿到一张师父的画像,并且被勒令回来通知师父必须拿钱去赎师娘和小傻愿回来。
这次他真的完了,连九命怪猫都难解他的围了。
不管了,就算没命也还是得通知师父,否则就是师娘和小傻愿没命了!
跌冲下驴背,阿徒踉踉跄跄地奔进木屋里,抓了人就是一阵没命的吼。
“师父、师父,不好了,师娘被无耻之徒抓走了,他们要钱--要很多很多钱,可能是想要那些被您藏在山里的钱,师父--”
“就告诉你要放机灵点,怎幺还会出这种差错呢?”
“那是因为--”咦,不是师父的声音!
阿徒眨眨眼,这才看清眼前被他紧抓衣襟的男子不是师父,而是耿天游。正在纳闷的当下,他忽觉背脊一凉,一道无形的杀人视线才隐隐从他后方射来。
“你说他们要钱?”
“师……师父。”阿徒缩着脖子转过身,几乎不敢抬眼对上那道冷冽视线。他拿出那张被当成信物的画像,双手微颤地递给司空聚。“不知道为什幺,他们显然知道师父您能弄来许多钱,所以才……才……”
“我知道了,她们在哪里?”
“在……城里。”
“废话!”耿天游翻翻白眼,忍不住敲他一记后脑勺。
“他们要您在城门边等着,自然会有人出来带路。”阿徒紧张道。“他们还郑重强调,只准师父一个人去,而且不准报官,否则师娘和傻愿她们就--”
“这等废话就不必转述了。”司空聚皱起眉头,耐心宣告用罄地走出屋外,直接朝通往山下的小径而去。
“师父,您现在就要下山了吗?”阿徒追上前。“您不去挖那些金元宝出来吗?”
“没有这个必要。”
“没……没必要?”阿徒心一惊。怎会没必要呢?“可这攸关师娘和傻愿的命呵,师父呀--”
“少啰唆,我知道该怎幺做!”
完了,师父肯定是气昏了头,竟然两手空空赴约!这下师娘和傻愿死定了啦!
“师父--师父呀!”牵了还在气喘吁吁的驴子,阿徒慌忙跟在司空聚身后。
“您脚受伤了,要不要骑驴子下山可能会比较快些?”
“你要他骑驴子还不如叫他去死。”耿天游又从后头敲了阿徒一记后脑勺。“而且瞧瞧你这头笨驴,累成这样还追得上心急如焚的阿聚吗?”
“师父心急如焚?”阿徒搔搔头。“奇怪,我怎幺看不出来?”
“笨呀、他连吼你、骂你这等平常事都给忘了,你说他心里急不急?”
“说得也是,师父他竟然没有骂我耶!”太稀奇了!
“所以喽--”耿天游摇摇头,笑了笑。“咱们还是走快点吧﹗追不上一个双腿受伤的人,你不觉得挺可耻的吗?”
***
“我告诉你别再白费力气了。”
窄小又昏暗的房里,丁儿戏明显无力的嗓音幽幽传来。
她好渴,好想喝水!偏偏这两个人执意等到司空聚来赎她后,要喝要拉再随便她。
“怪了,怎幺可能打不开呢?”壮汉甲拿着锦盒,就着窗边微弱的光亮埋首奋战。
“就跟你说了,那是我娘留给我做纪念的,不值什幺钱。”丁儿戏不死心地企图说服他将锦盒还给她。
“锁得这幺牢固,怎幺可能不值钱?”壮汉不相信,执意要将它打开。他将锦盒丢给她,并替她松绑道:“妳来开﹗”
丁儿戏接过锦盒和钥匙,心里也有些紧张。事实上,她也从没打开过这个锦盒,也根本不知道里头放了些什幺,她只知道娘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难道现在就是这只锦盒在发挥它的效用,准备解救她们月兑困了吗?
怀着戒慎恭敬的心情,丁儿戏缓缓将钥匙插入钥匙孔内,半晌--
奇怪,没反应!
她试图转了转钥匙,依然没反应。打不开?怎幺可能!
“行不行呀?它到底是不是妳的东西?怎幺连你都打不开?”壮汉粗声粗气,急得很。
“我再试一次……”
正当丁儿戏觉得纳闷,努力想再试一次时,木门突然被一把推了开来。
“人带来了。”壮汉乙吆喝着进屋。
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丁儿戏果然看见那抹颀长的身影。
“聚哥哥!”
“爹爹!”
丁儿戏和小傻愿两人异口同声,感动地望向单枪匹马前来的司空聚。
“你们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放人!”司空聚冷沉的嗓音在狭屋内回荡,颇具威胁作用。
“带来了?在哪儿?”原本待在屋内的壮汉甲环顾四周一圈,根本连个屁都没瞧见。
司空聚从怀里抽出一张图纸,脸上不见任何表情道:“我没有你们想要的那些钱,不过我这里有一项更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