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圣贤之道了,嘿……
“你打算什么时候比?”放下酒杯,海鬼让好整以暇地说道。
“现在。”
“现在?”所有人又是一阵惊呼。外头乌漆抹黑的,她有胆下水,
“行吗?!”予雾给了海鬼让一个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
海鬼让唇角一勾,衣袍挥扬,起身允道:“冲着这笑容,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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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全岛的海盗弟兄们几乎个个失眠。
论游水技巧与速度,海鬼让都是他们之中最厉害的,他如果称第二,绝对没人敢占第一……怪事,明
明就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怎会演变成这样?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摆在眼前的事实——
海鬼让输了!
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海盗头子,竟然会在游水上输给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这事若传出去,不只坏了“黑船之鬼”的威名,更会让他们被人笑掉大牙的!
不不,这都还不是最严重的。现下,他们除了一般操练之外,全部都得早起学习那劳什子的圣贤之道
,那才叫惨烈呀!
按理而言,有予雾姑娘这么标致出月兑的美人在面前走来晃去地同他们“说话”,合该是件多么“赏心
悦目”的事呀,可现在他们却反而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子路日:‘君子尚勇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面对眼前一张张发怔发愁的面容,予雾微笑地丢出一个问题。
“谁是子路?”有人回丢一句。
“孔子的学生。”予雾不疾不徐地回答。
“谁又是孔子?”
“笨,就是圣人嘛!”抱儿丢出手中的树枝,直接命中发问之人。
“抱儿,学堂之上不可以这么没有规矩。”予雾轻声纠正,那口吻像极了以往对夏儿的训诫。
“是。”抱儿缩缩脖子。
予雾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子路问孔子:‘君子崇尚勇敢吗?’孔子答道:‘君子以义为上。君子
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海马大哥,请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海马别扭地站起身,搔搔头左张右望。
“快说呀!连死都不怕了,还怕回答吗?”人群里,开始有人幸灾乐祸地喊道,反正自己又不是被叫
到的那个。
“说就说,谁怕谁!”海马一副豁出杀敌的模样,他请予雾又复述一遍之后,即一口气瞎扯道:“要
当君子就要有义气,只有勇气没有义气那做人根本就是乱七八糟,可一个小人如果只有勇气而没有义气,
就会变成……变成……呃,强盗!”
他说得有模有样,换来所有弟兄们的热烈欢呼,连予雾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如何,我说得对吗?”海马洋洋得意,自已显然也挺满意的。
予雾摇摇头,笑道:“你能说出这一套已经很难得了。”
“不过,这样咱们不都成了小人了?”抱儿不平道。“况且,咱们既有勇气也有义气,所以这话就说
得不对了……”
“嗯,说得也是。”众人附和。
“这句话的意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当予雾想再进一步解释时,抱儿突然指着予雾身后正悠哉斜坐的海鬼让,说道
“予雾姊姊,你为什么都不问鬼哥哥问题呢?”
予雾旋过身,看见海鬼让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你能不能带头做个标榜?”从刚才她就一直听见他的呵欠声,真是一丁点诚意都没有。
“什么标榜?”海鬼让定定神,缓缓环顾众人,装蒜道。“他们现在可能个个都想宰了我。”毕竟是
他“害”大伙儿陷入被迫念书的万丈深渊。
“放心,不会有人宰了你的。”予雾浅笑。她有信心可以“教化”这群人,让他们以后都能“知书达
理”,自然就不会再有暴戾之气。
望着予雾动人的笑靥,海鬼让托着下巴,兴味盎然地打量道:“输了一场比赛,换来瞧不厌的笑容,
倒还满值得的。”
自从予雾在岛上找到事情做之后,她的排拒性似乎也就不再那么强烈了;对他、对岛上其它兄弟,她
皆抱持着高度的使命感,企图改变他们……
不过这倒也无妨,她有了生活目标,其它人多了斗嘴乐趣,而他,至少也不再得到她的怒目相向。
值得!
“子日:‘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你认为如何?”
见海鬼让充满侵略性的笑容,予雾收敛起笑,挑战性地反问。
闻言,海鬼让朗声大笑。
“我从来就不是君子,所以自然无法理解所谓君子该有的作为。”
“说的好呀!表哥!”又是一阵瞎起哄,甚至又有人不正经的吹起口哨来助势。
深吸口气,于雾来回扫视众人,心里更是加深想要“驯服”他们的念头。
只要时间足够,她相信自己绝对做得到!
“好了,今天就教到此,大家好好背诵一下,明儿个我再考考大家。”
喧闹之中,予雾解散众人,正欲转身回房时,抱儿冲上前拉住她,苦着脸道:“予雾姊姊,你明天真
要考啊?别吧,抱儿背不起来的。”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背不起来呢?”予雾微笑鼓励。
“我试过了,头都痛了。”她哀嚎着,搂着予雾,别有心思道。“其实你应该多花些心思去教教鬼哥
扮,他比咱们更需要你的‘教’呢!而且只要他做到了,对咱们自然就会有带头作用,你说对不对?”
她看得出来海鬼让对子雾是“特别”的,否则他不会在输了比赛之后还轻松自若地谈天说笑,一副亳
不在乎的模样。
现下,应该要让他们多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才是。
“他确实是需要人去纠正态度。”予雾觉得抱儿的话也有些许道理。“我会考虑的。”
抱儿开心一笑。“你别考虑太久,万一鬼哥哥又溜出海……”
“我知道。”
模模抱儿的头,予雾表示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抱儿也聪明地不再缠着她,还亲自送她到房门口。
可她前脚才跨进门,后脚海鬼让就跟了进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予雾吓一跳,惊讶看着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她房里。
海鬼让伸展双臂,打个呵欠道:“这几天忙得没空回房睡顿好觉,眼皮都快张不开了。”
语毕,即大刺刺地直接坐上床。
“这……这里是你的房?”予雾白了脸色,问。
虽然当初她心里也有怀疑,但连日来并没有见到他来“打扰”,她便认为是自己多心了,没想到……
“才多久没回房,整间房的感觉及味道都不一样了——”
月兑了靴,上了床,海鬼让的视线始终停驻在她身上,那毫无忌惮的视线,是另一种亲密的进犯。
“这里添了不少柔气……”他沉声说道。
“黑色原本就显得冷硬——”予雾坦白指出自己的感觉,她一直对睡在到处充满了“黑”的房里感到
不自在,所以就顺手摘了些花回来布置房间。“多点人味应该的。”
“我喜欢这味儿——”他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花香?”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味?
“不,是你身上的香——”
他调戏的言词并没有让予雾气恼,只见她捧起桌上的鲜花,面不改色丢了句:“子日:‘君子耻其言
而过其行’。”
听着,海鬼让又忍不住大笑出声。
“如果再留你下来,我保证不出一个月,‘黑船之鬼’就会彻底从海上消失了。”
“是吗?为什么?”他这是褒,还是贬?
“因为肯定已被你口中的那些古代圣贤给杀害了。”他笑得更加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