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他原本是不打算救我喽?”
“嘎?”抱儿怔住,接着干笑两声。“呵呵,姊姊你怎会这么想呢?”
予雾只是耸肩。“瞧,是不是要靠岸了?”她指着前方的岛屿,转移话题。
避他是不是要靠岸,眼前苗头不对啊!抱儿紧张忖道。不成!需再下帖猛药才行!
“姊姊你误会了,鬼哥哥怎会不想救你呢?他那天不但亲自下海救你,后来还见鬼似地把你藏在他房
里……哎呀!我怎会说出见鬼这两个字呢?!”抱儿轻轻掴颊纠正。“是宝贝兮兮才对……他‘宝贝兮兮
’地把你藏在他房里,而且还不准大伙儿接近你唷!”
“你怎知他不是色心大起,企图轻薄于我?”
想起醒来时发现自己果里的愧窘与难堪,予雾仍然无法释怀。
“轻薄?什么是轻薄?”抱儿确实不懂,她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却从没听闻过这类事情。而男女之
间该有什么分际,她也全无概念。
“就是……”于雾语塞,白皙的双颊蓦地火红起来。
“予雾姊姊,你的脸好红哦!”抱儿好奇地东看西瞧,然后突然大发现似地叫道。“啊,我知道!姊
姊肯定也对鬼哥哥一见倾心了!”
“少瞎说。”
予雾皱起眉,心头又莫名烦躁起来,她想自己和抱儿是有理说不清了。
“予雾姊姊——”抱儿跳下木箱,拉着予雾的手拚命死摇猛晃,要赖问:“你不讨厌抱儿吧?”
“我很喜欢你。”这是实话!
虽然抱儿的装扮、言行完全像个大男孩,但她仍然没有办法不喜爱她。许是想念夏儿吧!和抱儿在一
起谈话总让她感到十分亲切自在……只要她不常常提及海鬼让就更好了1
“抱儿也喜欢予雾姊姊!”抱儿冲着予雾猛笑。“所以……予雾姊姊也是有喜欢鬼哥哥吧?”
又来了,她怎么老爱提他?
“这不能相提并论。”
“怎么不能?抱儿喜欢你,鬼哥哥也喜欢你;既然予雾姊姊喜欢抱儿,当然也就应该喜欢鬼哥哥喽!”
抱儿说得头头是道,口沫横飞,予雾只觉得头痛欲裂。
“喜欢与不喜欢,是不能这样乱加推论的。”
“为什么?”
予雾轻叹口气,道:“你的鬼哥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当然感激,至于我和他之间的‘约定’,只要
他能履行,我也会遵守,但这并不代表我喜欢他……你懂不懂?”
“不懂!”抱儿嘟起嘴,神情懊恼。
此时,甲板彼端传来”声吆喝,只见众人忙着收帆下锚,看来是准备要靠岸了。
“别恼了,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下船了?”
予雾伸手抚顺抱儿凌乱的发丝;虽不明白她在“执着”什么,但仍是被她率真单纯的反应给逗笑了。
抱儿抿抿唇,迎着烈日海风,立刻重抬信心说道:“没关系,只要你在咱们岛上多住蚌几天,包准你
会喜欢咱们所有的人。”
“哦?”予雾微微一笑道:“这么有信心?”
“当然!只要是我抱儿挑选中的人,还没有不喜欢待在岛上的呢!”
“什么意思?”这句话可有玄机了!
“嘻——”抱儿又是一副贼兮兮的笑。
倏地,她旋身一转,灵巧地一脚跨上船缘,纵身飞跃上岸,并朝予雾不断挥手
“来吧!欢迎光临‘黑船之岛’!”
····································
不得不承认,这座岛……有丝诡异!
它的湛海、它的蓝天,甚至它的绿林景致,都和她自幼生长的琉球岛十分神似,可……它建造于离港
不远处的一堵高大长阔的碉堡石墙,却又不断提醒着她,这里并不是琉球岛!
因为在琉球国里,没有这般杀气腾腾的建筑,也没有如此戒备森严的守卫驻扎。坦白说来,这里自成
一格的防御组织,令她吃惊!
在守卫好奇的目光注视下,予雾跟着抱儿穿过缓缓开启的厚重石门。
石堡内,举目所及的景象,更是让予雾备觉不可思议!
镑式各样的武器满布穿庭广场四周,各模各样的稚龄男子打着赤膊吆喝操练,而予雾的出现,引起堡
内众人的注意,只见广场上每个人纷纷停下动作,好奇地望向一身纯白、像是被风一吹就会飞了似的纤细
女子。
不过好奇归好奇,这些人的“自制力”仍是有的。
在听完抱儿加油添醋的介绍之后,所有人都仿佛予雾从未出现过似的,立刻又投入操练之务,没再多
投以关注的一眼。
看来,这个堡内订有相当严谨的生活规条,不像是毫无纪律的乌合之众。
思及此,予雾高悬的一颗心,才悄悄放下。
只是,包括抱儿在内,她发现这些人的发式装扮确实迥异于中土的汉人和满人,而另成一式,这使她
十分费解——
“我也不知道,打我长记忆以来,岛上的人就是这么穿的。”
领着予雾穿过堡内曲曲折折的廊梧,抱儿诚实地解释着。
“反正咱们这儿,什么长相的人都有,而且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的来历,所以穿什么款的衣服都不对
劲,只好顺其自然,高兴穿啥就穿啥了!”
“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予雾、心头微微一震,问:“你们……难道没有爹娘吗?”
“当然有,谁没有爹娘呀!只是有没有见过而已——”抱儿直截了当说道。“可巧的是,咱们全都是
‘义父’捡回来的,所以没人见过自己的爹娘——”
“义父?”
“放心,他已经死了。”抱儿眨眨眼,顽皮道。“否则你见到他,一定会被吓死!”
“为什么?”
“因为他长得就是一副杀人犯的模样。”抱儿格格笑道。“事实上,他也一直都是朝廷悬赏缉拿的江
洋大盗,只是那群蠢官老是抓不到他……”
“江洋大盗?!”予雾冷抽口气,可也终于证实了这群人的真正身分。
“当然,不然你以为咱们怎能轻而易举地救出你和尚夏公主,而还能让那些日本倭完全没辙?”
“这么说来……这里就是你们的……”
“窝!”
抱儿爽快应答,丝毫不以为杵。
“而且现在是鬼哥哥在当家!”她献宝似地补充。
予雾沉默思索,才又道:“那刚才那些在练武的孩子们……”
“全都是鬼哥哥捡回来的孤儿……”抱儿加油添醋道,虽然有少部分是她和悬哥哥带回来的。“瞧,
表哥哥是不是也算是个有爱心的‘君子’呢?”
“你确定不是他‘抢’回来的?”予雾故意说道。
“当然不是,他怎么会去抢呢?”
“哦,他从来不‘抢’?”
“呃——话也不是这么说啦!”抱儿干笑两声,这才发现自己被予雾给“逗弄”了。“算了,不说这
蚌……喏,到了,以后你就住这里——”
言谈间,她们已转进石堡阵中极为隐僻的一间寝房;而这间房里,仍旧是清一色的黑——黑色的床被
、黑色的罗帐……
“如何?够宽敞吧!喜欢吗?”
“这里……原来是谁的房?”予雾警觉地问道,这间房的风格和船上海鬼让的寝房实在太过相像。
“嘎?谁……的?”抱儿怔仲了下,连忙咧嘴笑道。“没……没人的,专门空出来给客人住的。”
“你们这儿常会有‘客人’?”予雾微扬音量,摆明不相信她牵强的说词。
“客人……当然还是有的……”抱儿的思绪千回百转,最后才清楚地抓住一个最强而有力的。“记得
我提过的大老板云晨风吗?他就会来呀!啊,对对,他还有一个漂亮又可人的小妻子哦!她也会一起来、